“李暮,你真应该刮一下你的胡子。”宁悠躺在懒人沙发上说道,“我最不喜欢别人不刮胡子。”
“是吗?”李暮不甚在意道,“你明明很喜欢。”
听到这话,宁悠又想起了在刚才的运动中,他挺着胸膛让李暮用胡渣磨蹭他的小豆,于是立马失去了底气:“你胡说……”
手边放着那本《奶牛的产后护理》,宁悠无所事事地翻看了起来,而李暮洗完碗过来,贴着宁悠在懒人沙发上躺下,就那么搂着宁悠的腰,两人共同看起了一本书。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定好时的暖气自动打开。屋外偶尔有寒风拍打玻璃窗,屋内却温暖得像是和煦的春天。
宁悠靠在李暮怀里,眼皮慢慢变得沉重,但就在他即将睡去时,却听“噔”的一声,小木屋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怎么了?”宁悠撑起上半身问。
“可能跳闸了。”李暮披上厚外套,拿着手电去了屋外。
月光勉强照亮着屋内的环境,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寂静得可怕。
宁悠伸长了脖子看向窗外,只见手电的光本来就在小木屋周围晃动,但渐渐地却离小木屋越来越远。
一股不安涌上了宁悠心头,他也披上外套来到屋外,却见李暮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中,只剩下手电筒的光束还在晃动。
“李暮!”宁悠大喊了一声,朝着李暮的方向追了过去。
树林里的李暮还未走远,他又往前走了一截,而正当他准备返回时,一个黑影嗖地扑进了他怀里。
“你去哪里?”宁悠着急地看着李暮道,“你不要离开我。”
茂密的树叶遮挡了月光,李暮只能勉强看到宁悠的轮廓,却也能感到这只白天鹅有多紧张。他简直没辙,无奈又好笑地安慰道:“我没有要离开。”
宁悠抱着李暮没有松手。
“我来看看电缆。”李暮道,“应该是被土拨鼠咬坏了。”
“啊?”宁悠一愣,“那怎么办?”
“阁楼上有个旧炉子。”李暮牵着宁悠往回走,“今晚先将就,明天再看怎么办。”
回到小木屋旁,李暮搭好梯子,爬到二楼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旧火炉。在他组装炉子的时候,宁悠站在一旁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去捡些……”话说到一半,李暮停了下来,“算了,你去屋子里待着就好。”
“捡什么啊?”宁悠好奇道,“我也想帮忙。”
“捡牛粪。”李暮道,“牛粪是燃料。”
宁悠打了个寒颤,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自言自语道:“好冷,我还是去屋里待着。”
李暮一点也不意外,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小公主怎么可能去捡牛粪?
炉子自带着一根烟管,伸入了楼上四面透风的阁楼里。李暮用牛粪引燃了煤炭,接着又做好了火灾的防护措施。尽管屋里仍是一片漆黑,但至少两人不用挨冻了。
最暖和的地方自然是床上,正好两人已经准备睡觉,便脱下外衣,挤进了一米二宽的小床上。
视觉的受限似乎总能扩大其他感官,宁悠窝在李暮的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通过肌肤传来的温暖,突然就变得惆怅起来。
“李暮。”宁悠叫了一声。
“嗯?”李暮应道。
“我要是想你怎么办?”宁悠还是忍不住提起了离别的话题。
“你可以来找我。”李暮道。
“可是我要结婚了。”
尽管这只是一场生意,李朝也表态不会干涉宁悠的生活,但婚姻毕竟不是儿戏,宁悠不想在婚后做出不道德的事。
李暮沉默了一阵,就在宁悠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缓缓开口道:“那就别来找我了吧。”
这样最好。
本来两人就只是萍水相逢,各有各的生活,谁也不可能为了谁去到另一个环境。
如果李暮回到都市,做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宁悠不一定还会想要跟他在一起。
反过来说,如果宁悠来到山林,做一个徒手捡牛粪的糙汉,李暮也不一定还会想要宠着他。
两人之所以彼此吸引,自身的特质占了很大因素,而这些特质都是各自的环境造就的。
这就像是一道无解的题,最终宁悠也认同了李暮的想法,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别见了吧。
宁悠呼了一口气,渐渐放下心里的包袱。他往李暮怀里缩了缩,闲聊道:“明天你送我下山,应该会见到我的未婚夫。”
“放心吧。”李暮搂紧宁悠的肩膀,“我肯定不会吃醋。”
第24章 年轻十岁
第二天早上,宁悠醒来时第一次不见李暮在厨房里忙活,而是像个抱枕一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
他从温热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发现李暮早已醒来,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偏过脑袋,迎上他的视线。
“早上好。”宁悠打了声招呼,接着又懒洋洋地躺到了李暮的肩膀上。
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收回去,他又睁开双眼,对上李暮的目光,拖着慵懒的嗓音问道:“看我干什么?”
“你……”李暮欲言又止。
“我怎么?”宁悠迷迷糊糊地问。
“你的眼角有眼屎。”李暮道。
“啊?”
宁悠的睡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作势要爬下床,但这时李暮却把他按回被窝里,笑道:“骗你的。”
宁悠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明明没有李暮说的那个东西。他猛地捶了下李暮的胸膛,怒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李暮笑得不行,握住宁悠的拳头,道:“你怎么这么好玩?”
就没见过宁悠这么讲究的人,只要话语中跟那三个字沾边,举止优雅的白天鹅瞬间就会变身成战斗力爆表的大白鹅。
原本宁悠还想再捶李暮一顿,但却被李暮按在怀里施展不开。他用食指戳住李暮的胸膛,皱着眉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三个字。”
“哪三个字?”李暮故意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明明就知道!”宁悠瞪眼。
“你说说看。”李暮道,“看跟我心里想的一不一样。”
宁悠深吸了一口气,“sh”的声母已经到了嘴边,但近三十年来的良好教养实在是不允许他说出那三个字。
“我不说。”宁悠道,“反正你说一次我打你一次。”
宁悠显然没怎么打过人,拳头挥在李暮身上也是不痛不痒。明明被凶了一顿,李暮却乐得不行,他刚认识宁悠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只白天鹅这么可爱?
“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李暮道,“我给你当沙包。”
“不要。”宁悠推开李暮,“你走开,我要起床了。”
小木屋里仍然没有电,李暮只能用炉子热早餐。
宁悠在洗手池边拧开大宝瓶子,费劲地搜刮剩余的乳液,勉强做好了晨间护肤。但照了照镜子,他对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因为四五天过去,他的下巴上长出了又细又软的胡子,尽管并不明显,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青灰色的地带。
“李暮。”宁悠叫了一声,“你的剃须刀呢?”
李暮在餐桌上放下早餐,去拿了个手动剃须刀过来,问道:“你会用吗?”
在宁悠的圈子中,有不少人会刻意使用手动剃须刀,因为他们认为这样更有仪式感。但宁悠对胡子这个东西一点也没有想法,他并不需要什么仪式去祭典他远去的胡子。
“不会。”宁悠坦然道,“应该很简单吧。”
“不会就老实待着。”李暮道。
或许是挤奶和劈柴的表现都不佳的缘故,李暮在潜意识中莫名给宁悠打上了笨手笨脚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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