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琛正在准备晚上吃的东西。
今天他下厨做饭。叶景言像他一样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开心地蹦跶一下:“嘿嘿!抓住你咯!”
陆晋琛戴着厨房专用的黑色薄膜手套,正在切牛排,刚才听见声音时特意把刀拿开点,等他跟小鹿一样蹦上来,才重新拿起刀:“宝宝,戒指戴回去了吗?”
“嗯嗯嗯~”戒指刚才就放在笔记本电脑的后面,合上电脑后,他立刻戴回去。
他踮踮脚,下巴稳稳地靠在他肩膀上,看他动作熟练地切开牛肉,感觉他做菜特别有陆叔叔的架势,专注度高,下刀快,切东西特别流畅,异常游刃有余。
“老公?”
“嗯?”
“老公~”
“嗯。”
“老公老公!”
“宝宝宝宝。”
两个人傻乎乎地站在厨房说着毫无营养的对白,却乐在其中。
陆晋琛拿起海盐罐,往牛排上均匀地撒海盐,道:“宝宝,我衣帽间有个碟子是用来放袖口的,你去找出来拿到玄关柜子上吧。晚上回去学校,戒指就放在碟子里,等回来再戴。”
他怕这个小迷糊,又总是忘记,万一在寝室摘下来弄丢,也不是没可能。
叶景言微微眯着眼睛,正仔细地盯着陆晋琛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光洁的下巴。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他此刻出其不意地亲亲,陆晋琛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心跳加速呢?
可是他又不敢。
突然亲亲,真的让人很害羞啊。
“嗯?”陆晋琛没等到回应,微微偏过头,正好和叶景言复杂的眼神撞在一起。
叶景言被抓包,尴尬地用侧脸往他后肩贴了贴:“啊?什么?老公你说什么了?”
陆晋琛细想,叶景言刚才在想什么?
亮晶晶的眼神里是他没读懂的意味,代表着什么?
陆晋琛将自己刚才说的话重新说一遍。
“哦哦哦,我去找。”叶景言一叠声地回应,松开他跑向他的卧室。
陆晋琛放下料理罐,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匆忙的背影。
他在心虚什么?
两边卧室格局一模一样,叶景言再熟悉不过地冲进衣帽间,却下意识地反手关门,并且顺了顺心口——
还好没有亲,要是亲过去,他刚好扭头,岂不是可能亲到嘴唇?
亲到嘴唇的话?
也太夸张了吧!
就算真的谈恋爱,也不应该是谈了两天就亲嘴啊。
叶景言虽然不懂恋爱流程,可是他觉得不应该是这么快的。
他定定心,先去找陆晋琛说的小碟子。
衣帽间有一个大的首饰柜,里面是丝绒衬底的格子,专门用来放手表、金属配饰的。
有一对袖扣就被丢在一个银边的不规则小碟子里。
碟子只有巴掌大,用来放戒指的确还不错。
叶景言将里面的袖扣放进其他位置,注意到那块被他撞坏的手表。
表镜上有小小的网状裂纹,时间永远停止在上午十点的时刻。
是被叶景言扑向陆晋琛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他的手,结果砸到后面墙壁上,手没砸到可是手表砸裂纹了。
原来陆晋琛没丢,也没修吗?
叶景言觉得有些奇怪,拿着小碟子出去时,准备问问他。
刚打开衣帽间的门,他就惊叫地蹦起来:“你你你你——你干嘛呀!”
门外正站着陆晋琛。
叶景言吓得心跳猛的提速,直喘气。
“你干嘛?”陆晋琛把门拉开,走进门里,随意看一眼自己的衣帽间,也没什么特别,他为什么进来就关门?
他给叶景言抚着心口:“吓到了?宝宝?”
陆晋琛看他面色煞白,心疼地搂进怀里:“宝宝,不该吓你,以后不会了。”
叶景言真的被吓到,气得穿着拖鞋就往他脚上踩:“你讨厌!”
陆晋琛搂着他往外走:“嗯是老公不好,老公讨厌,宝宝别难受,我们去喝点水。”叶景言还要说什么呢,就被他打横抱起来。
他紧张地搂住他的脖颈:“啊呀!”
踹了两下脚,拖鞋都飞出去了。
这是……公主抱吗
叶景言有些分神,他力气可真够大的,随随便便就把自己这么抱起来了。
陆晋琛把人抱到最近的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喂他一点水:“刚才真吓坏了?”
“哼。”黑白分明的眼眸转过去,故意不看他。
还好是白天,要是晚上,还不吓得魂飞魄散。
生气!
陆晋琛搂住他往怀里带了带,在他耳边一叠声地道歉:“宝宝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这样。”
叶景言生了一会儿气,才想起手表的事情,问他怎么一直留着旧的手表没修也没换。
按道理表镜是可以重新配一个,里面的机械故障也是可以拿去品牌进行维修的。
陆晋琛揉着他的耳朵头发:“舍不得修。”
“嗯?”叶景言没听懂,在他怀里仰头,“什么?”
陆晋琛低眸微笑:“看到那只手表就想起你怎么激动地扑进我怀里,我不舍得修。”
坏掉的手表刻度下的,是叶景言带着标志性的灿烂微笑,热烈地冲向他的瞬间。
他需要那只停留在幸福时刻的手表永远陪伴他。
叶景言顿时无言,半晌才轻声问:“这样子的吗?”
陆晋琛看他呆呆的,抽出他手里紧紧捏住的小碟子,走去放到玄关的位置,等扭头时就撞进叶景言乌溜溜的眼眸中。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像是有百转千回的话无声地在彼此之间传递。
厨房的烤箱发出叮的一声。
叶景言和陆晋琛在一瞬之间,同时挪开视线,异口同声地说:
“我去卧室。”
“我去厨房。”
叶景言动作极快地跑向卧室,而陆晋琛却站着没动,考究地琢磨他凌乱脚步所传递的信息。
-
因为晚上八点就要回校,两人晚餐是五点半吃完,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
七点整。
叶景言拿起背包,手心压着戒指。
之前都想过好久怎么处理戒指的事情,可是没想到陆晋琛的想法是在家里
嗯,这的确是最好最安全的解决方法。
可是,叶景言在摘的瞬间就开始难受。
这种难受很难形容,就像是洋葱香菜和大葱拌在一起,都是可以吃的东西可是完全无法让人吞咽。
当然,也不对。
叶景言觉得自己此刻形容匮乏,总之就是难受。
他在卧室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
陆晋琛来提醒他时,见他哭丧着脸像是遇到莫大的难题:“怎么了?”
叶景言没来由地想,他好笨,陆晋琛也好笨,都想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了吗?
只能放在家里吗?
但是理智说服他做出同样选择,他像是茅塞顿开,耸肩,表情变得轻松不少:“没事,走吧。”
玄关。
两人先后将戒指丢进碟子,金属磕碰陶瓷,发出清脆如清泉的叮当声。
叶景言看两枚戒指在碟子底部叠在一起,大一号的戒指压着小一号的,他小声问:“那出去之后,我又叫你哥哦?”
陆晋琛感觉到那份失落了,他揽住叶景言的肩膀,在他耳边道:“可以私下里叫老公,我喜欢听。”
“真的吗?”叶景言顷刻间雨过天晴,喜笑颜开,不能戴戒指出门的忧伤稍稍得以缓解,他仰头,亮闪闪的眼眸看着他,小声回应,“我也喜欢你叫我宝宝的。”
玄关的灯昏黄,两人的视线一高一低。
此刻沉默的对视中,心跳都在不自觉的提速。
叶景言像是忽然间丧失了其他感官,只剩下双眸能看到身旁的陆晋琛,穿着新棒球服,帅气又年轻的,高大又有力的,陆晋琛。
以及,他泛着微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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