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门口的鞋凳上抽烟,外面的人骂了好一会儿,之后没了动静。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屋里光线已经暗了下去,我估摸着黎慕已经离开,却又不知羞耻的在隐隐期待对方还没走。
我知道自己这样矛盾又可耻,我鄙视自己,也无法正视自己。
起身开门的时候,我其实是不报任何一丝希望的,我对自己说那个狗东西碰了壁肯定离开了,却没料到,当我开门,黎慕正板着一张臭脸坐在我家门前瞪着我。
像是个来索命的恶鬼。
“哟,舍得开门了?”黎慕冷笑,“你他妈人格分裂吗?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让我随便提要求,我他妈提了,你又这态度。”
“干嘛不走?”我居高临下地看他。
“我他妈倒是想走,你把鞋还我啊!”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黎慕的鞋还在我家里。
“鞋还我,我立刻就走,你这辈子都别想追上我。”
他站起来跟我对视,眼神也变得狠戾起来。
我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试图挤进我家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将人扛起,带进了家门。
黎慕吓了一跳,这一次我也是真的惹怒了他,他一边挣扎一边还在继续骂我。
他一个成年男人,我把他扛起来原本就不容易,他又不停地乱动,让我乱了方寸。
没走出几步,我们俩一起跌倒。
黎慕的头撞在沙发脚,疼得缩成一团,我也趴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我们像两个不慎摔落的草包,自顾自地在这人世间打着滚。
意外的,四目相对,几秒钟之后,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笑了起来。
“靳盛阳你个傻逼。”
我听着他骂我,在已经黑漆漆的客厅里,声音回荡着。
“大傻逼。”
他还在骂,没完没了。
“我他妈真是脑子坏了来招惹你。”
我听着他祥林嫂一样絮叨着,之后往前凑去,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和他接起吻来。
黎慕不再骂我了,也不再絮叨任何事。
他躺在地上和我接吻,吻着吻着趴在我怀里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问他。
他舔了舔我的嘴唇,黑暗中,眼睛还是闪亮的。
他说:“你中我的圈套了。”
他说:“你对我欲罢不能了。” ☆、21 21 黎慕
我很喜欢故意说些不着调的话逗弄靳盛阳,像他这种人,我可以确信,最抵挡不住的就是我这种人的进攻。
他就像是一个蜷缩在井底的可怜虫,我在外面不停地用话语敲打他,他心思已经活泛了,井盖再重都快要压不住他了。
我耍赖,说我磕疼了,让他来给我揉揉。
靳盛阳本来是不愿意的,把我丢一边自己换衣服去了。
他换了家居服出来,回到客厅之后瞥了我一眼,从冰箱拿了瓶水,站在那里一口气喝光了半瓶。
我还躺在地上,捂着脑袋看他。
“真没良心啊。”我说,“你对我这样,以后绝对会后悔。”
他当我不存在,开始翻找食材,准备做饭。
我做作地□□,说自己头疼头晕,趴在地上哼哼,演技十分拙劣。
靳盛阳肯定是看得出我在装腔作势,但最后他架不住我的闹腾,过来把我拉了起来。
他伸手拉我时,我趁机亲了他一下。
“阳哥,以后我搬过来,每天咱们俩是不是可以一起上下班了?”
我冲他眨眨眼,不怀好意地说:“24小时都在一起,日久生情是迟早的事。”
他冷着一张脸,看似懒得搭理我,但我觉得我的话他全都听进去了。
他转身要回厨房,我就在后面抱着他,跟着他的步子一起进了厨房。
他做菜的时候我也像个树袋熊一样始终没放手,最后他不耐烦了,说了一句:“黎慕,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怎么知道?”我隔着家居服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我真的病得不轻。”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没再说我。
他不推开我,我就一直粘着他,直到菜做好,饭也熟了。
“洗手吃饭。”他对我说。
声音还是冷的,表情也好像我欠了他钱,但这话可是暖心窝的。
我说:“遵旨!”
我转身跑去洗手间,老老实实地洗手,刚洗完就听见门铃响了。
我不知道是谁来了,也不关心,但如果是什么送上门来搔首弄姿勾引人的小妖精,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我走出洗手间,看见靳盛阳从餐厅朝着门口走去,之后很惊讶地看着可视电话,然后皱着眉回头看我。
“别是让我猜对了吧?”我朝着他走过去,“除了我,你还真有别人啊?”
都找上门来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火气,而这火气究竟是因为什么,其实我清楚得很。
我得是他的唯一。
我必须做他的唯一。
这件事,绝对没得商量。
我走到门口,靳盛阳已经给楼下的人开了门,我问:“谁找你?”
他一把拉住我,把我往书房里带:“你在里面不许出来。”
我一听,这明显不对劲,究竟是什么人来,他会不希望我被看见。
“怎么?在我之外有个正牌男友?现在我们是被捉奸了吗?”
“你想什么呢?”靳盛阳把我塞进了书房,“我姐。”
我知道他有个姐姐,当初靳盛阳被迫穿着女装拍那些照片就是为了保护她。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靳盛阳是个很冷漠的人,尽管我总是撩拨他,但也感觉得到,他那颗心始终带着冰碴,如果说在面对什么人的时候能稍微有些温度的话,那一定就是他的这个姐姐。
“为什么不让我们见面?”我站在书房,隔着门质问他。
靳盛阳狠狠地瞪着我:“你说呢?”
他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我很快就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听见他们说话,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还隔着一扇木门,我依旧听得到一切。
靳盛阳前所未有的温柔,听得我觉得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面对他姐,我当然没那个必要去吃醋,我只是好奇,我才不知道他不让我们见面是因为什么。
我没有刻意捣乱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躲着也没什么必要。
就在他们在客厅坐下,我听到靳盛阳拿水给她的时候,拉开了书房的门。
我说:“阳哥,那个方案处理好了,你待会看看。”
我装作是来谈公事的同事,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我从书房出来的一瞬间,靳盛阳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倒是我,游刃有余。
我看向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也愣了一下,然后表现得很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来客人了。”
靳盛阳皱眉瞪我,理都不理我。
他跟我生气了,我看得出来。
靳盛阳的姐姐也看向了我,我客气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很小心很委屈似的,过去小声跟他说:“阳哥,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靳盛阳低声质问我:“你闹什么?”
做戏就要做全套,我无辜地看着他。
靳盛阳的姐姐先开了口:“有朋友在啊,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先回去。”
“别。”靳盛阳转过去,对他姐说,“他没事,不用理他。”
我也回头,对他姐姐笑了笑。
他姐姐打量了一下我们,我也趁机打量她。
她跟靳盛阳长得有六分相似,两人眉眼更相像,但靳盛阳偏凌厉,她是温柔的。
靳盛阳问她:“吃饭了吗?”
“还没呢,我办完事直接过来了,”她说,“这几天没联系,我过来看看你。”
“刚做好饭。”靳盛阳说,“正好一起吃。”
他姐姐似乎有些意外:“你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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