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你在干什么啊?"
宁柏笔尖一顿∶"没干什么,刷题,十月份就得去京都竞赛了,你呢,你在干什么?"
陆崇下意识脱口而出∶"在想你。"
宁柏有瞬间无语,浇了盆冷水∶…….你不如想想你上周的小考成绩。"
陆崇被戳到痛处,他一点都不想回忆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分数∶…….你怎么没点情趣。"
宁柏问∶"到底找我什么事?"
陆崇扔掉手中的笔,腰背舒展地靠在电竞椅背上,脚一用力,带着椅子转了个圈∶"我不会发的这些数学卷子,想让你帮我讲讲。"
宁柏思索片刻说∶"行,我刚好准备下午去图书馆买点书,不然就下午在图书馆见?"
一想到能见着宁柏,陆崇乐死了都∶"成!"忽然想到什么,又叮嘱道,"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有雨来着,你出门记得带把伞。"
最近气温不定,明明还是夏季的尾巴,却时不时下场雨,寒意总能打得人措手不及。
宁柏挂掉电话,窗外的云已经很沉了,不知道是不是气压低的缘故,宁柏心想着自己也没跟陆崇说太多的话,怎么就这么口干舌燥,他忽然没由头的心口一悸,喘不上气,身体里燥热难耐。
很明显,这是易感期的征兆。
宁柏立刻从床下翻出行李箱,解开密码锁,从里面找出抑制剂,在后脖颈处喷了喷,收归原位后,又打开窗让卧室里的空气流通,散一散这清冽的气味。
到午饭时间,宁柏下楼吃饭,宁郁已经被管家推着坐在了餐桌旁,今天宁海川外出,家里只有严婉铃在做饭,饭桌上已经摆放了四五道菜,厨房里油爆声响起,伴随着抽烟机的呜呜声,本应该是异常温馨的画面,此刻却冷意重重。
宁郁阴着一张脸,和窗棂外的沉云别无二致,这个家,这个厨房,还有宁海川每晚睡觉的那张床,原本都是他母亲的。
什么时候竟成了这个三儿的了。
宁郁将怒火全往宁柏身上灌∶"不然我给你们两个出钱,在外面买个房子,你们母子俩搬走吧!"
宁柏习惯了宁郁的没事找事,态度不冷不热∶"你问问父亲吧,他如果同意我和母亲走,我们就立刻收拾东西。"
又是搬出宁海川,宁郁气极反笑。
"你真是父亲养的条好狗,咬人都知道搬金.主,怎么着,就这么想要宁家的家产啊,被我欺负成这样子还癞着不走,还有没有点自尊心?"
宁柏不想走,是因为考虑到严婉铃,严婉铃是一株菟丝花,只有攀附着别人才能赖以生存,或许严婉铃不是个好女人,但她却能算得上半个称职的母亲,毕竟没让宁柏从小挨过饿,没人跟父母能轻易记仇的。
严婉铃做好了最后一样饭,端出来摆在餐桌上,一桌子都是很有特色的江南菜,龙井虾仁,西湖醋鱼,赛蟹羹……不得不赞叹,这个女人做饭确实是好手,不仅擒住了宁海川的胃,还捏住了他的软肋。
男人多败温柔乡。
严婉铃热切地照顾着宁郁,用公筷给他夹菜∶"开吃吧,小郁,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宁郁将轮椅调头,冷笑∶""气都被气饱了,您跟您儿子慢慢吃吧。"
严婉铃的筷尖明显抖了下,她小心翼翼问∶"是阿姨今天做的饭不合你胃口吗?"
宁郁口无遮拦∶"饭挺好,是你们两个倒我胃口。"
路过宁柏身边时,宁郁忽然闻见一股味儿,淡淡的,却依然能捕捉分毫,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你身上,怎么有股Omega抑制剂的味?"
第四十七章在宁家多呆一秒都恶心
严婉铃手中的筷子清脆落地,眼底,闪过惊慌,好再宁郁没多注意她。
反而宁柏显得镇定的多∶"你还真是挺关心我的。"
宁郁笑的讥诮∶"毕竟你算我半个哥呢,宁家的家产你还得跟我对半分,我怎么能不关心你呢。"
宁柏将筷子搁在骨瓷白的筷枕上,从容不惊道∶"我谈了一个男朋友,前两天在他家玩把衣服弄脏了,就换了一件他的衣服,我现在身上的衬衣就是他的。
严婉铃松了口气,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宁郁冷声∶"你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宁郁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神经太敏感,身在这个觥筹交错的圈子里,见多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要不是宁柏身形硕长,看起来一点都不柔弱,他还差点有一瞬认为宁柏的性别有问题。
宁柏镇定自若∶"有段时间了。"
如果是易感期的Omega,那两个人在一块干柴烈火的,怕是很容易出事,宁郁冷笑∶"你最好有点分寸,你要是让你小男朋友怀上了,未婚先育,宁家可丢不起这人!"
宁柏想了想陆崇那身量,要是以后在一起,他倒是想让陆崇怀,可陆崇能怀的上么。
宁柏不自在的咳了声,如果自己怀了陆崇的孩子,以后要生出来,那也太疼了吧。
宁柏小声嘀咕∶"他能怀上最好了。"
"你说什么?"宁郁没听清楚。
宁柏喝了口水,话音一转∶"放心,他怀不上。"
宁郁吃惊∶"你试过?"
快到嗓子眼的水忽然被呛住,宁柏疯狂咳嗽,好半天才面色潮红的平复下来∶"你……想多了,他,他小时候早产,没发育好。"
宁郁很奇怪的看了一眼∶"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怪物。"
宁柏听不得有人诋毁陆崇,回呛∶"你还有事没,没事我先走了。"他还得去图书馆给陆崇讲题。
宁郁完全是小孩子心性,赌气似地冷哼了声,有种你不跟我玩我也不跟你玩的意思,他示意管家将自己推到前院去。
院里的人造小池中养着群丸,顶三段红白锦鲤,宁郁病恹恹地坐在轮椅上。—把鱼食撒出去夫。瞬间脚下花团锦簇。
高叔想着宁郁有一周都没去段医生那儿了,再不去做复建,这瘦的跟竹竿—样的腿,只怕情况更糟,高叔笑眯眯地问∶"小少爷,今天要不要我给你约一下段医生?"
宁郁愣了愣,下意识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高叔问∶"怎么了?"
宁郁沉着脸∶"没什么,单纯不想去罢了。"
治那么多次,哪一次有效果。
高叔小心翼翼问∶"真的一点效果都没吗?"
宁郁不忍让高叔为自己担心,就随口一说∶……好像还是有点效果的吧。"
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希望,高福圣都想给宁郁试一试,他于心不忍,还是背着宁郁给段浮云打了电话,问能不能上门治疗。
段浮云简短地回复∶"可以。"
池水里的锦鲤吃饱了,也有力气游了,纷纷散开,宁郁沉默下来,他这副样子,就连鱼都不久伴。
康复实在是太疼了,每次腿上都被扎满细细的针,他的腿根本就不可能恢复。
段浮云对谁都是一副博爱的样子,或许医生的本职便是如此。像他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残废。
还没等宁郁完全从思绪里挣脱出来。
宁家的前院门铃被人摁响。
高叔去开门,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段浮云。
宁郁肩膀僵了僵。
段浮云穿着身休闲装,比他平时穿白大褂的样子要显得年轻许多,手里拎着小医箱。
段浮云走过来,在宁郁身前单膝蹲下,抬头仰着他,三十岁的男人,笑起来眼尾已经染上了细微的纹路∶"你怎么上周没来找我?"
宁郁一时语塞,干巴巴道∶"上周不舒服。"
段浮云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怕疼吧。"
宁郁抿紧唇,不说话了。
段浮云仔细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一轮的男孩子,这孩子一看就是从绫罗里长大,眉目艳丽地像泼了色彩的水墨画,富庶人家的小公子,怕点疼是应该的。
合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养。
段浮云轻声笑笑∶"信我,我能给你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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