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状态太奇怪了,那股敏感从后颈蔓延,像是缠生的枝柳般顺着他的躯干游走,甚至到江云边小小地挪一下腿都感觉皮肤被被褥摩擦得刺痛,酥痒。
江云边开始不可控地低喘,煎熬,焦虑,蒸腾而起的潮雾落在他的眸子里,水润得看不清东西。
他处于天旋地转的状态,丝毫没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还有钥匙入锁的声音。
周迭推开门时,像是被一捧薄荷叶洒了脸。
右耳里的耳机坠落,在少年的胸腔晃了晃,周迭抬手把它拢在手心。
而下一瞬,他修长漂亮的眉眼却浮出了一丝不愉。
怎么有人在宿舍里。
他收到的消息是,校方一直给他留了空的双人间,并且强调这里没人住。
结果推开门就给他准备了一只特殊时期的Omega,可真够惊喜。
但沁凉的薄荷味在他皮肤上晕染开后,周迭这才捕捉到这股变浅了的味道里的熟悉感。
昨天晚上在巷子里,这信息素还一个劲地往他皮肤上刺,仿佛要把他割得皮开肉绽,而今天却攻击全无地绕着他转,清浅温顺得像是在邀请。
意识到什么,周迭把行李箱拖进来,关门之后先看到的就是那只露在床沿的脚踝。
干净细瘦,一只手就能握住。
之后听到的,就是江云边低低轻轻地,断断续续的喘。
周迭皱了皱眉,走到床边试探:“江云边?”
叫了好些声那人才动了动,哼唧着搭理。
……还真是他。
顾不上思考他为什么在这里,周迭意识到自己昨天没跟他说清楚到底是怎样的错误,他蹲下身翻开行李箱,把一个药箱拎出来。
里面有一盒新调配的抑制剂,昨天晚上抽他一管血调配出来的,医生说法是逆转反应的Omega会在三天内进入初次特殊时期,所以他已经尽快做好准备,却没想到现在碰上了,情况还那么危急。
他用冰冷的盒子碰了碰江云边垂在床外的手:“起来,打一针。”
可江云边神志全失,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冰,浑身颤了一下。
他没接,周迭又往他手心推了推,结果江云边反手就拂开了那个盒子。
周迭没想到他这时候还在耍脾气,支着盒子的指尖骤然脱手,盒子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他皱眉,捡起来时才发现里面小玻璃瓶装的抑制剂已经碎了。
周迭想揪着他的后颈问他是不是脑子被发情期搅出了问题,而抬头时却发现江云边这个不要命的居然撑床着要下来。
床跟地面也有一米多的距离,他像个瞎子一样往前一爬!
周迭低骂了一声,抬手扣着他的腰迅速把人接到怀里。
可江云边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个子,周迭接到人时只觉得胸口闷痛得离谱,下一瞬江云边就贴在他的身上。
被他勾着的被褥哗地一声坠落,实实在在地把两人的上半身盖笼。
那股已经渗发得清甜的冷香充满这点空间,像是薄荷味的雪。
下一秒,浑身发烫的江云边嘴唇印不慎在了他的锁骨上。
潮湿的热气铺洒在他的锁骨上,熨帖所有抵抗的情绪。
江云边嗓音彻底哑了,喘着气艰难道:“你他妈……对我做了什么……”
周迭颅内紧绷的神经“啪”地一声,断开了。
第7章 、07
周迭一开始只想控制江云边。
可是这混账闹起事儿来六亲不认,一边用右手不停地抓着后颈扯出血痕,一边对着周迭又踢又踹,体温还在挣扎中逐渐变高,烫得吓人。
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早就不知道被踹到哪里,新宿舍狼藉一片。
周迭把他一双乱动的爪子压过头顶,扣着他的腰:“江云边,别动。”
“滚,滚开!”江云边眼尾发红,小口地喘着气,失焦的双眼费力地盯着周迭的锁骨:“滚啊!”
周迭眸色沉了沉:“啧。”
这人腿不老实,周迭俯身去压时脖子上挂着的玉坠缓缓滑落了出来,坠在衣领外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着江云边的腮边。
可惜他只顾着钳制失控的Alpha,没发现自己给他带来困扰。
玉坠像一小块凉凉的冰刺激着江云边,他烦得躲不开,干脆一口咬了上去。
咔!
周迭低头的时候,玉佩居然碎了两半,一半还在江云边嘴里!
“江云边!”他眸色瞬变,一手扣着这人的脖子把他翻了个身,随后往上按住了他的脸:“吐出来!”
“唔……咳!”江云边被粗暴地翻过了身,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按住了发着烫的后颈。
夺回半块碎玉时,周迭手劲儿都不自觉重了两分。
玉被收回口袋之后,他才去撬江云边的嘴确认是否受伤。
江云边腮帮子咬得紧,周迭直接用右手指腹压下他的唇:“张嘴,疯狗。”
“唔……”
不用这么粗暴的方式都不知道这人唇红齿白,周迭想抽手时又被他的犬齿刮了一下指腹。
周迭眼睛微眯,俯身抬了下江云边的下巴。
“牙很利?”
江云边眼尾潮红,艰难地聚焦:“咬你……小事……”
周迭仿佛被他这幅垂死挣扎的傲慢触动了某个隐秘的兴奋点,一个阴暗的念头在脑海闪回,随后一直覆盖在身前的信息素便清晰了起来。
明明是截然不同于Omega的甜软可口,却在此刻点燃了周迭的某种瘾症。
江云边处于混沌状态,却也迷迷糊糊地感知到了贴近的危险,他回头看到了周迭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跟平常装出来的冷淡平静不同,周迭的此刻的双眼沾满了浓烈的欲望。
江云边脑内的警报骤然拉响,他冷着声音警告:“你他妈……什么眼神?”
可Enigma就是天生的统御者,撒娇示弱说不定还能骗出两分怜悯,可这种死到临头还不知好歹的烈性却是直接勾出来他那股恶劣的驯服欲。
就在江云边狠盯自己的那瞬,周迭终于想到能确切形容这位嚣张狂妄后桌的那句话。
江云边孤立无援的时候怎么这么招人?
周迭轻佻地用右手揩了一下自己觊觎了有一阵的脸蛋:“你在问我?”
江云边作为Alpha,从来没被人这样轻丨薄过,他露出利齿一口叼住了周迭的指尖。
但江云边状态太糟糕了,他一点力气也没有。
周迭并不在意他的反抗,慢条斯理地抽出自己的指尖,顺带碰了碰江云边的唇角,之后迅速下滑卡住他的脖子。
江云边被迫仰头,视线一花。
“忍着。”
“啊!”
气息落到后颈,那块被他抓伤的皮肤被人叼在口中。
短暂的痛感之后,缠绕满身的不适瞬间退却,江云边能感觉到后颈的凉感,像是松软的雪花化在了他沸腾的皮肤上,瞬间把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熨烫得服帖舒适。
压抑紧绷的痛苦瞬间退散,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低哼,彻底软在了周迭怀里。
信息素注入之后,周迭微垂的眼睫上抬,齿间还在回味这股沁凉的味道。
比他平时吃的薄荷糖还甜一点。
衣衫凌乱的江云边趴在地上,眼尾到脸颊都染过薄红,聚焦之后才找回凶戾。
他忽然撑起身来,用尽力气拽起周迭的领子:“咬够了?”
可这点力气对Enigma来说就像是被狗狗扑了一下,要不是周迭的迁就,他压根做不到把人掀起来。
江云边失控地怒吼:“你真他妈的敢咬我?”
“不然?”周迭蹙眉,克制想把他按在桌子上的不愉:“抑制剂被你摔了。”
“什么抑制剂?我自己有抑制剂!”
“没搞清楚状况?我是Enigma。”
Enigma?江云边后脑勺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指尖瞬间失力。
他上过生理课程,对Enigma这个神秘的性别当然有所了解,甚至还开玩笑地说过这性别像是暴君,遇到了得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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