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我今天的英语五三阅读还没写呢,老爸你玩吧。”
而且我打游戏也打不好,我上了楼梯。
“宝宝,老爸想跟你聊聊。”老爸比我长得高点儿,往上跨了几步走到我前面了,神色有犹豫,而后注视我双眼,“你父亲明天就出差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会和他说话吗?”
我沉默,低下头。
“宝宝,也许我和你父亲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可能什么地方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你不理人的话,至少要把原因说出来,是不是?”
他一只手放在我肩头,语气温柔:“你父亲很郁闷,都不知道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突然就不和他说话了,他出差也满一个星期了,等他回来,你把这些天生气的原因告诉他好吗?或者跟老爸说?”
“我没有生气……”我小声道,“不是生他的气。”
“不是生他的气?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搭理他?”老爸困惑问道。
“我,我就是不太想说话,我性格不是一直这样吗……我去写作业了。”
鼻子泛起一阵酸意,我低着头越过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宝宝。”老爸在身后叫我,眉毛皱着,“你父亲平时严厉了些,但他是爱你的。”
“我知道他爱我,我知道你们都爱我,是我的错……老爸你让父亲也别搭理我吧,我爱你们,晚安老爸。”
老爸脸上表情缓和了,无奈道:“老爸爱你,晚安。”
我推开房门进去,把门反锁上,放下书包去洗澡。
第二天是周五,我起得有点儿晚了,老爸让阿姨把早餐用餐盒装好让我在路上吃,开车送我去学校。
“宝宝,你父亲的飞机下午到,放学我来接你,回家一起吃个晚饭?”
老爸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我。
我塞了个蒸饺进嘴里,脑子转了转,扯谎道:“我晚饭约了同学一起吃的……有个同学,过生日。”
老爸眼神亮了一下,眼睛睁大,眉毛挑了挑:“哪个同学过生日?交新朋友了?怎么没听你提过?饺子好吃吗宝宝?”
“新朋友……刚转来的新同学。”我们班有哪些人老爸都知道,我只好说穆琛,“好好吃,阿姨包的还是老爸你包的?”
老爸顿时笑眯眯的:“老爸包的,你最喜欢的虾仁馅。”
“今天的虾仁馅比之前的好吃,老爸你包饺子的技术又进步了,好厉害。”
有个做早餐很好吃的老爸太幸福了,而且我老爸还很帅,每次送我去学校被同学看到,我都觉得特别骄傲。
老爸继续道:“哈哈哈哈厉害的不是老爸,是这个虾,你父亲在一个做海产品进口的朋友那儿订了一箱刚打捞上来经过精挑细选的虾,空运送到咱们家的,专门给你包饺子吃。”
嘴里鲜美的虾馅饺子顿时有点儿没滋味了,我放下叉子:“难怪这么好吃……那老爸,等父亲回来了,你可以帮我跟他说声谢谢吗?”
老爸脸上的笑容略微一僵:“宝宝你就……不能寄几跟他嗦?”
那我不说了。
我低下头,打开另一个餐盒,吃里面的小烧麦和水果。
水果吃了两块,没了胃口,我低头玩手机。
驾驶座传来老爸的叹气声。
校门口,老爸车窗摇下来和我道别,有过往的女同学看见,惊呼着看他。
想到晚上回家就能看到父亲,我心情就不免郁闷,一路低着头走进了教室。
“怎么大早上的就垮着个小脸?”穆琛已经在座位上???,指了指我桌上,“吃吗?”
我离他远远地绕了个弯,才在位置上坐下,又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以免离他太近。
挪完椅子之后又觉得还不够,把桌子也往旁边拖了拖,桌面上的书,全堆到右手边,尽量在我和穆琛之间修起一道阻拦。
穆琛皱着眉头看着我:“……”
“谢谢,但是我吃过早餐了。”我把桌上一袋小笼包放回了他桌子上。
“我说你……”他忽然朝这边靠近。
我浑身骤然绷紧,刚拿起的笔掉在了桌子上:“你……你别过来。”
穆琛一愣,还真的退了回去,打开塑料袋子吃我还回去的小笼包。
这一天的学习效率都很低下,旁边坐了别的人,我很不习惯,而且这个人还是穆琛。
他不知道怎么搞的,来上个课,笔没带,本子没带,连课本也是有的有有的没有,一天的课下来找我借了不下十次东西。
每次把他要借的东西递给他时,他都必然要摸到我的手,搞得我很不爽,但是又不好因为这点儿小事说他。
“漂亮同桌,历史书能一起看吗?我忘带了。”
最后一节历史课,穆琛又拿手指戳我胳膊。
我猛地往旁边躲了一下,然后拿起历史书,用两根手指捏住一个角递过去:“你拿下面那个角,好吗?”
穆琛眼里带笑,伸手就冲着我的手来。
我吓得把书丢进了他怀里,把椅子拖到桌子的最左边,拿出单词书来记单词。
穆琛小声叫我:“一起看啊,你不用书怎么听课?”
我想了想,礼貌道:“没关系,我成绩很好的,这节课我已经提前自习完了,我爸教我要帮助别人,你比较需要,你用吧。”
他一看就成绩很不好的样子。
穆琛:“……”
晚上放学,背着书包和罗广一起走到校门,老爸的车已经在校门口等了,我和罗广道别,拉开后车门坐上去。
“宝宝今天过得怎么样啊?”一上车,老爸提溜起前座的一个包装袋递给我,“刚出去谈一个项目,过路路上看见你喜欢的那家店了,买了杯奶茶,七分糖是吗?”
“今天……还可以吧。”本来过得不太好的,但是有奶茶喝我就开心了,父亲不准我喝太多奶茶之类的饮料,说影响我长高,老爸偶尔才会偷偷给我买,“谢谢老爸。”
一路其乐融融地回到家。
车在车库停下,我注意到家里是开着灯的。
“明天周末,今天晚睡一点儿没关系,你父亲说今天晚上咱父子仨吃点儿烧烤喝点儿酒,你也满十八了,还没让你喝过酒呢,他带了瓶水果酒回来……”
老爸挺开心的样子,一路走一路说,直接领着我去了后面花园,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花园里摆来喝下午茶的桌椅旁边架了个烧烤架子,一个身形挺拔修长穿着衬衣西裤还没来得及换上家居服的中年男人,正撸着袖子在给烧烤刷油。
“淮淮回来了?你前两个月不是说想吃烤虾?”父亲温和地笑着,把烧烤架上的烤虾翻了个面,“正好家里有虾,给我儿子烤几串来吃。”
本来我是打算和他们一起吃烧烤的,毕竟没人做错什么,我这样一直躲着他也不是事,然而当我站在他面前,一些不愉快的画面控制不住地就被回忆了起来。
“我想睡觉了,”我脚下朝别墅的后门走去,几乎是逃跑一般,走到后门前时,回头道,“父亲晚安,老爸晚安。”
父亲脸色铁青,老爸也皱着眉。
“路淮远你给老子过来。”父亲沉声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有什么话能不能直接说?我们是怎么教你的?”
我在门前站了两秒,还是推门进了家里,在一片漆黑中,摸着楼梯扶手上楼去。
二楼我的卧室,窗户是对着花园开的,一上楼去,就听见他们两个在吵架。
“我是不是惯着他了?几个意思?!我做错什么了,哪儿惹他这个小少爷生气了!大半个月都不搭理我是为什么?!这他妈是假儿子吧!什么狗脾气?”父亲怒道。
老爸也怒:“你他妈才是狗脾气!我让你好好和他说,对宝宝耐心一点儿!他从小就是不爱主动沟通的,就是这性格,不是对你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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