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暄等了半天电梯不来,直接大跨步跑上楼去,他在靠近302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争执的声音,有男孩们吵架时的大嗓门,也掺杂着张小圆劝架的呼声。
梁暄门也没敲,直接冲进去,上前一步拉住白允欢。
“你这是干什么呢?!”他将人拉出来,这才认清现在的状况。
白允欢做好的发型乱掉了,几缕头发搭在额头前面,龇牙咧嘴气得直指人:“梁暄,你来得正好,妈的这几个脑残跟我倒打一耙,说我处处跟李阳过不去,我他妈怎么他了,他自己唱功不行被分少了歌词,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骂谁脑残?大少爷就了不起吗?要我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怎么对李阳的,我们还不能说了是吗?”要跟白允欢打架的是一个名叫韩子征的男孩,长得挺白净,跟那副挥舞拳头的模样实在有点反差。
话题中心的另外一个人物,李阳,反而是这些个人里显得最冷静的那个,他还拉着韩子征的胳膊劝解:“算了,子征,你不要跟他争了,是我唱得不行,给大家拖后腿。”
“你别管我。”
李阳的忍声吞气仿佛火上浇油,韩子征更是恼怒,“我早先就听李阳说了,你个出轨的渣男,真不要脸!李阳,是不是就是这个人?”他指着白允欢背后的梁暄,像是要吃人。
白允欢一把挥开他指人的手:“听他瞎扯!我出轨他二大爷!”
梁暄站在一旁,蓦地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看韩子征那副打抱不平的样子,估计是让李阳当枪使了还不知道……现在这帮小孩太能折腾,娱乐圈共个事硬生生演出一场宫斗剧。
可不管怎么说,欺负到白允欢头上了,都算是他们不对。
梁暄抓住白允欢乱挥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行了,你别跟他们闹腾。”
转头又瞥向韩子征:“你刚才说,出轨,是吧?”
韩子征冷哼一声:“那不然呢?”
梁暄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忽然喊来张小圆:“小圆,白允欢是不是换舞台服之前,把挂坠什么放到你那里去了?”
在场所有人都噤了声,包括白允欢在内,疑惑抬眼看向梁暄,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第四十八章
张小圆偷偷看向白允欢,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从包里将放平安扣的盒子拿出来。
虽然张小圆自己没有机会戴这种价格的饰品,但到底还是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小盒子用软布包起来,没留半点磕碰的机会。
在好几个人的围观下,张小圆硬着头皮将盒子打开,里面一绿一白,放着两块平安扣,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反着光,看上去好似剔透的玻璃。
李阳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沉默看着。
反倒是替他出头的韩子征最先出了声:“这是什么意思?炫富?”他没能理解梁暄的奇怪行径。
梁暄似笑非笑瞟了李阳一眼,手指在白的那块上点了点:“这是白允欢常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旁边那块是我的,两块平安扣大小一样,编绳用的同一种,就连配珠都是从同一块石头上取下来的。”
???
白允欢一脸震惊看着他,成了全屋内表情最为夸张的人,他只觉得两块玉坠尺寸挺相像,还真的从来没注意过配珠编绳之类的,照梁暄这么说……
“这是娃娃亲的聘礼,二十年前就有了,所以要真追究起来,非常抱歉恐怕你才是插足别人的第三者,不过呢,念在你不知者无罪,我不追究你这些。”
梁暄满脸严肃讲起什么封建娃娃亲之类的事,一时间还真把人唬着了。
白允清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不过幸好在场的其他人都被梁暄这一通听上去天方夜谭的话给吸引注意力,没往白允欢这里看。
李阳的神色没有好到哪去,他紧抿着嘴唇,目光在两块玉石上扫过,终于抬起头看向白允欢:“这是真的吗?”
白允欢没说话,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假,或许是梁暄编来的瞎话,又或许确有其事……他比梁暄小了七岁,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他无从说起。
梁暄揽过白允欢,好像是在宣示主权,他看向李阳的目光中带着挑衅:“怎么,玉坠摆在你面前还不信,非得要我现在给伯母打个电话,来告诉你真假吗?”
“……”李阳没接这话。
梁暄又接着说:“那时候欢欢还小,不知道这些事,家里也没告诉过他,但毕竟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做生意的人家,最讲究那个风水八字之类,我们俩的八字那是天作之合,当年特意跑去南方山里请住持算过,拆这桩婚,那可是罪过……
“况且,我们这种家庭也讲究个门当户对,不过呢,我们两家还算开放……当初欢欢被你蒙蔽一时,骗走那么多钱还有一个几十万的镯子,我们看在你还不起的份上不向你追究,可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
梁暄停顿了一下,脸色沉下来,定定看着对面的人,“李阳,娱乐圈你就不要混了,去找个别的出路吧。”
梁暄一席话,好似惊天大西瓜从天而降,屋内几人神色各异。
李阳嘴唇发白,脸色铁青,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韩子征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心想着这反转来得未免太快,拉着李阳质问他骗钱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张小圆作为唯一的局外人,吃瓜感慨有钱人家秘辛之事果然劲爆,联想到偶像剧里那些商业联姻,不禁同情看向白允欢,心想着小小年纪怎么就没了婚姻自由。
梁暄一脸坦然,揽在白允欢后腰上的手放得舒舒服服,那叫一个爽快。
至于白允欢……
“梁暄,你跟我出来!”他拽着梁暄就往外走,话里面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在。
梁暄刚才的话又是半真半假,他在白家生活那么多年,也没感受到梁暄口中所谓“封建压迫”,风水之类倒是靠点谱,可那什么天作之合?这不是纯属扯淡!
可白允欢也不会傻到当着李阳的面拆梁暄的台,那就只能拉去隔壁关起门来说。
“你还编上瘾了是不是?”白允欢盯着他手里两块玉坠,刚才张小圆已经把玉坠都一股脑塞回他手里,冰凉的触感,将白允欢的理智拉回现实。
梁暄耸了耸肩膀:“要是不这么说,唬不住他,那姓李的以后还得找机会缠上你,说不准还会把这事当做是你的黑料……只有把咱俩家里说得夸张点,他才不敢搞这一套。”
“不是这个!”白允欢倒无所谓被别人知道性向,他一挑眉毛,“我是说这个玉坠,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还真有一桩娃娃亲?!”
元旦晚会当日。
白允欢刚从舞台上下来,就又匆忙赶去化妆间卸妆。
“白哥不用着急呀,去下面看完晚会再走也行的。”
帮他卸妆的小姑娘在旁边搭话,开了个玩笑,“这是着急跟谁跨年去。”
“家里。”
白允欢凑合把妆卸掉,换回常服,一路小跑从地下车库往外走,避开所有可能碰到外人的路线。
今天晚上白、梁两家父母正式约了跨年饭,表面上就说要叙叙旧,可订的餐厅那规格,却很难让人觉得这是用来“叙旧”的。
白允欢心知这是要提他和梁暄的事了,不管能不能成,他也要把事情弄个清楚。
侯兴运一连串的微信发进来,千叮咛万嘱咐,让白允欢在外头注意着点,说虽然他们两家也不差撤条新闻的钱,但到底还是麻烦。
白允欢应了一句,戴着墨镜和口罩钻进一辆黑色汽车里,离开晚会现场。
两家大人订的饭店在北京西边,说是哪个原来国宴的主厨退下来开的餐厅,大门看上去其貌不扬,进去却是别有洞天,楼台水榭、假山环水,一点没少,每个包间都离得很远,相互独立,走廊里站着一排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为了迎合节日气氛,房檐上还挂着灯笼。
这种地方保密性很好,白允欢摘掉口罩,一路溜达进去,等他到的时候,剩下的人已经全部到齐,围着圆桌坐好,给他留了一个位置……白允清和梁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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