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逐月的视线落在郑江篱那张不成人形的脸上,眸中的阴郁一闪即逝。
待她再次看向陈不郁时,再次换回那副八方不动的理智表情:“有什么问题可以解决,非要在医院打成这副鬼样子,你俩不觉得丢人么。”
“你最好闭嘴。”将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郑江篱扔上护士推来的平车,陈不郁斜睨着郑逐月道:“如果你还想再掉两颗牙的话,那我也可以成全你。”
“陈少爷……”如柳枝般柔然纤细的郑涵映上前两步,用单薄的身体将郑逐月挡在身后,露出灿然的笑容:“您不要为难逐月和江篱了,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我已经做过配型了,和简少爷合适。”
“您可以放心,我愿意为郑二少捐献骨髓。”
陈不郁暗自松了口气,用轻蔑的眼神打量起郑涵映来,对方包裹在阳光中的躯壳似乎还真有几分神圣的味道。
他转向看郑逐月,对方粘腻的视线如橡皮糖般黏在郑涵映身上,他嗤笑一声道:“倒也不必将「捐献」这么无私的词语用自己身上,你不配。”
“你甚至应该跪在郑简面前,求他用你的骨髓。兴许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你给他造成的千分之一的伤害。”
郑涵映本就苍白的面庞像融化在炙热阳光下的雪花般彻底失去血色,像是一株被狂风骤雨压弯了腰的小草般摇摇欲坠。
郑逐月几乎下意识地将郑涵映拉到身后护住,不假思索地开口道:“陈不郁,我们郑家的事似乎轮不到你来……”
破空的拳头落在郑逐月的侧脸,唾液、血液和牙齿混成一团喷出半米远。
凝视着郑涵映惊恐的双眼,陈不郁用脚尖将几颗断齿踢到郑逐月的脚边,似笑非笑地开口:“满足你……”
他一边搓去凝结在指骨上的血痂,一边缓步走回郑简的病房:“看来我不得不再警告你们一遍——”“只要有我陈不郁一天,你们谁也别想欺负简哥。”
残救系统两颗硕大的眼珠子化成星形,捧着胸口道:“哇!陈不郁好帅啊,不亏是我选中的任务目标。”
围观全程的苏叶表示赞同:“不仅训练效果不错,不郁发火的样子也很可爱。像一只炸毛的奶猫,让我想rua毛。”
残救系统:“?”感觉宿主似乎哪里不太对?
苏叶和陈不郁走进病房,厚重的实木门仿佛结界般隔绝了世间的纷扰和喧嚣。
躺在飘窗看书的郑简抬头,朝陈不郁露出清浅的微笑:“江篱让你过来的?”
腮帮子像仓鼠般鼓起,陈不郁气呼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生病的事?”
郑简起身,将削好的苹果抵到陈不郁嘴边:“我怕你闹事。”
苹果被凉开水浸泡许久,尽管没有因氧化而变黑,味道却变淡许多。
“那你现在不用担心了。”陈不郁泄恨般啃咬着苹果,没好气地回道:“我已经闹完了。”
“我把郑江篱和郑逐月一起送进了病房,开心不开心?”
“你要是把郑涵映也带上,我会更加开心。”
“不得不让你失望了,我不打Omega和Beta。”
两人的对话像壁虎被截断的尾巴般戛然而止,仿佛有盖顶的重量从棚顶落下,蓬松的空气被压得紧实而沉默。
埋头吃瓜的苏叶只能听到自己咀嚼的声音,他僵硬地停嘴。
悄然抬眼,目光在陈不郁和郑简之间游荡:「残救,他俩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残救系统和苏叶一样苦恼:“我也不知道啊!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且不友好。”
他挠了挠脑壳,犹豫着提议道:“宿主,要不你试着打破下尴尬的气氛?”
苏叶眨巴着眼睛,吸溜掉嘴角的西瓜汁:“怎么打破?我说些什么好?”
残救系统和苏叶大眼瞪小眼,试探道:“要不……”
“他俩从哪闭嘴,你就从哪开口?”
于是苏叶开口道:“那个……”
他用餐巾纸抹了把嘴,同时迎接陈不郁和郑简目光的洗礼:“郑涵映是谁啊?”
“不记得你俩提起过,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郑简抬高眉毛,像是被勾起兴趣的狐狸般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很好奇?”
苏叶:“啊这……”那我是该好奇,还是不该好奇?我只是想重新挑起话题,为什么抛给我这样的难题。
“他不好奇。”陈不郁不动声色地轻踢两下苏叶的小腿,将另一半西瓜换进苏叶怀里:“他没吃饱闲的,才会乱问问题。”
像是没听到陈不郁的话般,陷在躺椅里的郑简将翻开的书盖在小腹,缓缓讲述起他和郑涵映之间的纠葛。
看看我迷路的良心能否回家。
注解1:第39章 的伏笔——“哦……”苏叶用力点了下头,视线在郑简和陈不郁之间游荡:“所以你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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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得考虑以后啊
故事还要从三十四年前,郑简刚出生的时候讲起。
在郑母怀郑简那九个多月,郑家的亲戚朋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郑逐月开玩笑,「弟弟出生后,爸妈就不爱你了」;「弟弟出生后,郑家的产业都会属于他」;「因为你不听话,你爸妈才要生弟弟」;「你是你爸妈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他们现在想要自己的孩子了」这类话是他们经常挂在嘴边念叨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年仅十岁的郑逐月毋定一旦郑简出生,自己必然会流落街头,变成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乞丐,于是她决心捍卫自己的地位。
郑简出生后直接被送进保育箱中,郑母卧床休息、郑父和亲戚寒暄、保姆和育婴师各自准备晚餐,谋划许久的郑逐月就这样趁乱将郑简堂而皇地「偷渡」出别墅区,开着玩具汽车将他扔进两条街外的垃圾桶中。
待两小时后,嗓子都哭哑的郑简才被前来分拣垃圾的清理工发现,他一眼就看出郑简脖颈上佩戴的玉坠价值不菲。
清理工本打算只薅走玉坠,但是郑简朦胧的泪眼触动了他身为人父的柔软,让他想起家中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于是他咬牙抱起郑简,便踏着夕阳直接返回家中。
因为清洁工家地处偏僻,途径的许多路段都没有摄像头,郑家花费两天终于找到他家。
清洁工的妻子一眼就看出郑家是高门大户,再加上她早前就将郑简的柔软衣物和襁褓换给儿子使用,正好将错就错把儿子交给郑家抱走。
被罚闭门思过的郑逐月一眼就认出被父母带回来的婴儿并非郑简,她在抱走郑简时,无意中瞥见他虎口处有一颗针尖大小的黑痣。
因郑简受罚的郑逐月已经恨透了他,自然不可能说出真相。
她还仗着没人防备自己,把家庭医生准备送去做亲自鉴定的毛发和血液调换成自己的,彻底将婴儿的身份坐实。最后还滴水不漏地销毁监控录像,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而这名替代了郑简身份的婴儿,就是郑涵映。
在郑涵映享受着本属于郑简的富贵时,郑简却过着连吃顿饱饭都是奢望的日子。
清洁工薪资微薄还有酗酒的毛病,不仅鲜少拿钱回家,还总是需要妻子补贴。
而清洁工的妻子性格懦弱自私。对她来说,同床共枕的丈夫显然比郑简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重要,难免会苛待郑简。
同学的嘲讽、淡薄的亲情、贫困的家庭、母亲的哀怨、父亲的冷漠和衣食的短缺,日积月累成沉重的铅块,将郑简这颗尚未成型的小树苗压弯、压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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