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屏幕中突然出现血腥场面,白宁虽看不见,但能听见声音,身子被冰冻般无法言语,无法动作,最后被文亦舟强制带出了影院。
他站在街边缓了很久,才从电影的恐怖情节中走出来,一时间,完全不知如何面对文亦舟,好在那人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拿这个当回事。
文亦舟本想带白宁去休息,但他叫嚷着要去下一个地点。
展出的作品全出自名师之手,白宁逼自己拿出专业姿态,但尴尬和丢脸犹如阴霾笼罩着他,又如影子挥之不去,一张张、一帧帧佳作完全走进不他眼里。
文亦舟揽着白宁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抚,但刚碰到就被他躲开,就像触及他某根敏感神经,反应十分迅速,怒道:“小爷才不是病鸡。”
文亦舟无奈得嗯了一声。
晚餐在一家格调十足,氛围浪漫的西餐厅。
五分熟的牛排如处理过的尸体,而他最爱的红酒,好似供僵尸和吸血鬼食用的上等鲜血。白宁脸色苍白,忍着不适,强壮镇定的样子如一道道屏障,阻隔在他们之间,文亦舟面上没什么反应,却让服务员换了香槟,也重新点了食物。
被照顾、被关心本应开心,但白宁完全高兴不起来,他只觉丢脸,生气,气自己不争气。
回到家,看见熟悉的布置,这种情绪突然到达顶点,白宁怒不可遏得拉着文亦舟,亲自找了一部经典恐怖片,放了起来。
为了彰显自己真的不怕,白宁将所有灯都关了,就连窗帘都悉数拉上,然后摸着在沙发坐下。
“有必要吗?”文亦舟声音很冷,冷得白宁一颤,但他还是倔着性子,大声道:“当然,小爷根本不怕这些,之前都是失误。”
白宁窝在沙发一角,看似舒服随意,但蜷缩的身子实属害怕。他全程盯着投影屏幕,双眼却未聚焦,同时他努力屏蔽外界声音,所以结束时,表现还不错,至少他很满意。
“看见了吧,别小瞧小爷。”白宁得意道,但声音闷闷的。
“从来没有。”
这四个字用文亦舟刻板的声调说出,有股说不出的安慰,一下下直击白宁心脏,弄得他悸动不已。
但回到房间,一个独处时,什么安慰都没用,背脊凉飕飕的,似有人盯着他不放。白宁还止不住得担心有东西会从缝隙爬出,就连打开水龙头,都害怕流出来的是血。
好似自己身处电影中的“鬼屋”,每动一下就会和鬼贴近一分,而不动就是坐以待毙。
白宁吓得浑身冒冷汗,脚步虚浮,就连走到文亦舟房门口都花了大力气,更别提开门进去。
第一百零五章 害怕,留下来
房子出奇安静,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而电影中的每一场寂静都出于铺垫,白宁只觉后背凉嗖嗖——可能一回头就有只面目狰狞的怪物盯着他。
他不敢触碰墙壁,生怕摸到一手血,只得眯着眼,走得小心,好在没几步,就看见文亦舟。
他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拦腰系了条围巾,头发尚淌着水,一滴滴将他精壮的身子映衬得闪闪发光。白宁盯着其中一颗水珠,随着它从他的脸颊一路向下,看向本该鼓鼓囊囊的一团。
什么恐惧、担心悉数被抛之脑后,白宁满脑子都在描绘面前人的裸1体,一笔一划就像他有高超的绘画技术,能再现他的完美身材。
刚看见白宁时,他脸色惨白,一脸慌张、焦急,和刚出影院相差无几,而现在他绯红的脸上闪过隐隐的兴奋,文亦舟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容察觉的笑意,同时再一次肯定白宁对他有好感。
文亦舟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开始擦拭头发。
卫生间本就是鬼最喜欢出入的场所,再加上白宁只有一个人,他完全不敢洗澡,此刻还穿着家居服,面对即将入睡的人微微有些尴尬。
而他此刻才意识到他来得太急,还没解释原因,显得十分莫名其妙。但白宁找不到理由,与文亦舟睡觉的理由是什么?文亦舟害怕,他陪他吗?但是那个死木头根本不怕,果然是没有感情,不会心动的老木头。
文亦舟多少猜到白宁来他房间的原因,他深知他爱面子胜过一切,也就率先打破沉默道:“睡这吧,我有些害怕。”
他的语气四平八稳,帅气的面庞没有一丝破绽,让人不得不解读为“睡这吧,我知道你怕。”但白宁不一样。
惊讶归惊讶,他除了眼睛瞪着大大地看着人,完全没有这方面自觉,而且突然不知得意个什么劲儿,骄傲道:“那你可找对人了,小爷一点都不怕。”
“嗯。”
刚说完不怕,白宁就面临单独进卫生间的问题——他可以暂不洗澡,总不能不洗脸、刷牙。
文亦舟将头发擦得半干,正准备换睡衣,见人一脸纠结得盯着卫生间门,不禁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人带了进去,“一起。”
站在白宁旁边,文亦舟开始刷第二次牙。白宁也不客气,以为他是强装镇定,重重哼了一声表达对他的嫌弃后,才开始洗漱。
与白宁肩并肩,同步洗漱,就好似他们相爱多年,默契得不需要言语,而事实上,恋人未满。文亦舟将心中无奈混着漱口水洗漱吐去,只剩下小不点依赖他的满足。
文亦舟的睡衣对白宁略宽略大,他嘴里拼命吐槽颜色黑不拉几,丑极了,身子却极为诚实得躺上了床。
床大到足以容纳四个成年人,文亦舟听着他的话,这才发觉他的床纯黑得有些过分,不禁蹙着眉头。
没几秒,白宁就听到谈论天气般随意的语气;“去你房间?”
这是迁就?!白宁虽不喜欢黑色,但托某人的福,他已经免疫了。diss它完全只是为了掩饰内心悸动,天知道他们一起洗漱,还在氛围不错的情况下同床有多挠人心,又有多容易引人遐想。
白宁希望文亦舟喜欢他,但当他对自己好,他又开始迟疑。
小时候,文亦舟偶尔会陪他,虽然只是杵在一旁,但白宁会兴奋过头,开心得不像话,以至于以为他的哥哥是喜欢他的。直到后来经历无数次严声拒绝,他才知道哥哥不喜欢他,陪他可能只因他小,而他有教养。
吃一堑长一智,白宁不得不怀疑此刻是否上演着类似的场景。
生怕爱意浓厚得无法隐藏,白宁闷闷得拒绝道:“小爷懒得动。”
两人之间宽得还能再容纳一个成年人,闻着馨香的沐浴露味道,白宁早已经心猿意马,只是他不敢主动做些什么——今晚过来,和文亦舟一起睡本就是破例之举,更何况再多一些让人怀疑的行为。
文亦舟无法精确把握白宁对他的好感,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他移了些距离,待鼻尖萦绕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才停下。即使如此,两人并未有肢体接触。
奇怪的是,第二天醒来,白宁窝在文亦舟怀里,一只脚伸进他双腿间,一双手将他抱得紧紧的,呼吸交缠间,要多亲密有多亲密,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毫无疑问,两人都起了反应。
文亦舟只是出于安抚,并未打算做些什么,君子般慢慢移开被枕得有些麻的手臂,想进卫生间独自解决,却被隐隐有些不满、生气的白宁从后面抱住。
“你害怕,小爷便陪你了一晚上,不回报些什么?”他说得理所当然,还带着几分调戏,还舔了舔文亦舟耳廓,模拟某种运动,用湿润的舌头伸进他耳朵,一下下逗弄。
升腾起的欲望浓墨重彩得在文亦舟双眸点上一笔,小不点主动到这份上,他自然做不到坐怀不乱,更何况白宁曾嫌他老——这种问题本就需要一次又一次证明。
接到褚夕电话时,文亦舟刚放过他,身子像被人从高空抛下,享受过急速云霄的刺1激,又掉进瀑布,接受一阵强过一阵的洗刷,后又流入小溪,漂浮在水面,回味之前的快1感,留下弥久余韵。
许是次数多,磨练出来,白宁瘫软在床上,丝毫没在意一旁准备毛巾帮他擦拭的文亦舟,径自和褚夕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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