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约后,渣攻对白天鹅真香了(8)
“我有份礼物给你。”贺明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信封。
信封里有一张写着地址的精致卡片和一把镀银钥匙,沈凉月惊喜地握着那把钥匙,脸颊和手心都开始发热。帝星的贵族omega向来有在湖畔区准备别墅度过发情期的传统,只不过沈凉月懒与人共,并不准备去凑这个热闹。他的家族私产万千,沈凉月名下甚至拥有几颗星球的独立产权,若想图清净,又何必去湖畔区?
但这别墅是贺明风送的,那意义就大大不同,他实在没想到贺明风会考虑omega发情期的需要,这是不是个隐晦的暗示?他是不是想和沈凉月一起度过发情期?
omega成年后不久便会迎来第一次发情热,沈凉月幼时身体不好,发情期来的也比别人晚,可他感觉得到,那一天就快来了。他身体里好像涌动着丰沛的汁水,alpha的信息素仿佛能点燃四肢百骸的暗火,他亟待解脱、亟待燃烧,用抑制剂把这股冲动生生压抑下去,是很痛苦的事。如果他的未婚夫肯陪伴他,那么这种痛苦就会变成甘美甜蜜的融合,使他们都得到无上的快乐。
“喜欢么?”
“当然。”沈凉月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光,柔声说:“谢谢你,明风。”他们的情分到底什么时候会耗尽?沈凉月不知道,他只知道,还不是现在、暂时还不是现在。他还依然幻想着能和贺明风相爱相伴、云雨缠绵,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90,也许贺明风会因为他的身体而爱上他的灵魂,alpha和omega命中注定互相吸引、两者的结合是天赐的机缘,可能发情期后,一切都会不同呢?
四目相望,贺明风因沈凉月眸中的柔光而心旌摇荡,他的脸竟也有点发红,像一个在老师面前手足无措的笨学生一样,故意偏开视线。他用大手拨弄着雪球颈上的铃铛,止不住地胡思乱想:omega抱起来的感觉,是不是和猫咪一样柔韧轻软?他小时候在宠物店看见雪球,就觉得这只血统高贵的漂亮白猫,和沈凉月好像
贺明风把脸埋在猫咪柔软的肚子上狠狠吸了两口,低低道:“干嘛和我客气,你喜欢就好。”
第9章 悲伤圆舞曲
沈凉月收到一张邀请函,是世交家举办的社交舞会,主人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请沈凉月一定要出席,他实在无法推脱,只有答应。
左脚还没有好彻底,可沈凉月是绝不会打着石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他让家庭医师提前拆了石膏,换上精致的西装,选了一根优雅的手杖,姿容秀逸、翩然赴约。
“我就不进宴会厅了,一会儿上楼和世伯说说话,你不用费心招呼。”手杖分担了一部分脚腕的压力,没人看得出沈凉月脚上还有伤,主人家簇拥着他穿过大厅外的走廊,沈凉月的眼睛无意向厅中一瞥,脚步忽然停顿。
周围人说笑寒暄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他看见贺明风站在舞池的一角,大手搭在褚飞腰上,褚飞的手紧紧扣着贺明风的肩。想来是贺明风也收到了邀请,但他并没有去请沈凉月作舞伴,直接带了褚飞来。褚飞身上的西装是沈凉月常穿的牌子,价格不菲、全是订制,估计也是贺明风提前准备好的,褚飞收到西装时一定很惊喜吧,就像沈凉月收到别墅的钥匙时一样。
沈凉月以前听人说过,某个富豪是如何在妻子和情人间周旋制衡的,他若要送一个包给情人,必定会同时向妻子献上一条钻石项链。原来那枚镀银钥匙是个“安慰奖”,这样看来,贺明风的出手,可比这位富豪大方多了。
很多人都在暗中看着他们,有些人认识贺明风,还在疑惑沈凉月怎么没有来,贺明风身边的这个人又是谁。褚飞看上去并不会跳舞,两个人摇摇晃晃、踩来踩去,跳得差劲极了,但却笑成一团,时不时低语几句,混不顾别人窥探的眼光。
沈凉月如坠冰窖、手足冰凉,他深深吸了口气,手杖抵在地板上,恨不能钻出一个洞。主人家也尴尬极了,沈凉月本不打算来,他们便给贺明风单独发了请柬,谁知道沈凉月终被说动,却撞见未婚夫带了别人来参加舞会。
主人又是忐忑又是八卦,斟酌着问:“凉月,明风身边的是谁啊?”
这个问题正是沈凉月也想问的,褚飞到底是贺明风的什么人?以什么身份代替沈凉月,和贺明风一起参加舞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褚先生也是我的熟人,我本有些事,便让明风带他来玩玩。”他的指尖冷到发颤,嗓音却很平稳,“我们先上去看看世伯吧。”
沈凉月昂首前行,他没有一刻比此刻更庆幸自己拆掉了石膏,否则输人又输阵,今夜他得有多么狼狈。手杖点地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响,宴会厅中的两人浑然未觉,仍在打闹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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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今天要来参加舞会,你干嘛不早点教我跳舞!”褚飞走出舞池,狠狠灌了一口香槟,有点懊恼地抱怨:“刚才贵族老爷们都在看我笑话呢!”
“那有什么意思?你同手同脚的笨样子可爱极了,像个晕头转向的小松鼠。”贺明风笑了起来,捏了捏褚飞涨红的脸。
褚飞气呼呼地鼓起两腮向他翻了个白眼,贺明风更乐,轻笑道:“别气了,这不是没有时间嘛。”
“有时间提前做衣服,没时间教跳舞?你骗谁呀”
两人正说着,宴会厅中的人忽然都抬头看向高处,贺明风的目光也随之落在长长的回旋楼梯上,谈话声陡然消失,和着婉转的乐声,一个人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
那人穿着一身精美挺括的纯白三件套西装,很少有人能把一身白穿得如此好看,随身的手杖更令他的气质分外优雅矜贵,雪白的脸上眉眼精致飞扬,水晶吊灯的光洒在他罕见的银发上,令他整个人似乎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怪不得今夜窗外没有月亮——月亮就在这宴会厅里,正在向他们走来。
贺明风听见人群中的赞叹声,还有alpha们掩饰不住的低呼雀跃,他心里又泛起那种诡异的不甘,好像被人偷走珍宝的恶龙,满心的愤懑嫉恨。宴会厅中因为他的到来刮起一阵飓风,可身处台风眼的沈凉月却是平静安然、不动声色,很多人都在看他,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主动搭讪。
比普通人可爱或富有三分,便能轻易招来很多桃花和爱慕,可若是漂亮太多、富可敌国,反而令人心生畏惧,只敢远观。沈凉月的身份和美貌是一种威慑,让人自惭形秽,所有人都爱他、所有人又都不敢爱他。
高处不胜寒,人们只看到明月的高高在上,看不到他的孤独寂寥,更不知道他心里的凄然仓皇,他被人膜拜仰望、供上神龛,犹如身在广寒。
沈凉月脊背挺直、脚步从容地向贺明风走了过去。如果他今天不出现,明天大概就会有不少人主动联系他,满心好奇又带着点看笑话的恶意,试探他知不知贺明风和别人一起出席了舞会。所以沈凉月不能悄然离去,他必须忍着脚痛和心痛站在这儿,也和贺明风跳上一支舞,扮演一对互相深爱、完美高贵的未婚伴侣。
在这场宴会中,有多少看似举案齐眉的夫妻,其实是同床异梦?上流社会从来不缺少虚伪和做作,可沈凉月仍觉得很讽刺、很悲哀,他们来不及永结同心,已然貌合神离。
就如同圈子里那对勉强维持无味婚姻的老夫老妻,年老色衰的贵妇人为花心的丈夫撑起场面、掩饰绯闻,沈凉月还记得她疲惫的脸上香粉簌簌地落,可再多再贵的化妆品,也挽不回她丈夫的心。“他们只是朋友。”她故作淡定地说,人们随口附和,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她的丈夫则完全无视她的尴尬,正在和另一个人眉来眼去,也许他还觉得他的妻子应该感恩,毕竟他把名分留给了她,只把爱情给了别人。
沈凉月着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入如此相似的境地。易地而处,谁又像当时的自己一样,沉默不语、满怀同情地看破了这场闹剧呢?他忽然觉得难以忍受,同情是沈凉月最不需要的东西。
“明风,”沈凉月微微颔首,下巴轻扬的模样甚至显得有点倨傲,“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