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们的八卦(8)

　　程秘的脸色由青转黑，想挣脱，却被斯文牢牢制住。
　　他知道斯文是在嘲笑他自己浪费了如此好的机会，他自己又何尝不后悔！每次想到被取消资格，他就悔的肝疼，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废物！
　　结果这个废物还一而再嘲笑他！
　　愤怒的斯文见程秘脸色不好，嘴角勾出一个近乎妖孽的弧度，给程秘最后一击：“还没恭喜你进了阿诺克的黑名单，或者你可以让钱黄海帮你打点一下？只要你能满足他的癖好，他一定唯命是从。”
　　“你！”程秘想问斯文他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然而要他去求一个废物告诉他答案？心里就跟堵了坨狗屎一样恶心。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斯文笑得越加妖孽，“你放心，这事儿秦御只告诉了我和戴渐铭，不过你得罪了我，我可不保证消息不会泄露出去。”
　　秦御告诉斯文的？他们俩什么关系？
　　程秘苍白又震惊的表情叫斯文冷笑连连，然而口头之快并不能缓解他的挫败感。
　　斯文回到房间，一拳头就朝墙壁砸去。
　　妈的！
　　出师不利！
　　连导演都没见到，就被刷下来了！
　　难道他之前做的那么多准备，全部都要打水漂？
　　可恶！
　　斯文心里就跟堵了一块柏油，心火一烧，发酵出又臭又酸的鼓胀气体，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比阴沟里翻船还叫他不甘心。
　　贿赂那个嚣张的助理让他网开一面，重新安排第一轮试镜的机会？
　　不行，那个助理看上去比阿诺克要棘手多了，和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理论，更容易弄巧成拙。
　　看来还是要从阿诺克下手。
　　有什么办法能见到阿诺克？
　　斯文习惯性舔弄起小虎牙，思索片刻，他决定借助网络，看看能不能搜到有用的信息。
　　一小时后，一抹放手一搏的决然浮现在脸上，正规途径走不了，那么他就另辟蹊径。
　　他在阿诺克的推特上发现他曾隐晦地提起过经常在游泳池包夜场裸泳的习惯。
　　包场裸泳，意味着阿诺克在夜间游泳时，喜欢独自一人，甚至不喜服务员伺候。
　　这对于斯文是个无法判断好坏的消息。
　　如果斯文突然出现在阿诺克身前，他是会因为斯文打扰了他的个人时光而愤怒，还是会因为斯文的诚恳表现给他一次试镜的机会？
　　一切都是未知，但是斯文决定赌一把。
　　至少不会有比上黑名单更糟糕的结果。
　　晚上八点，化妆，戴上及腰长的假发，这些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一番心理建设后，斯文坚定地打开房门，朝位于118楼的泳池走去。
　　刚走进泳池，斯文就让泳池的酒店服务生印象深刻，因为他的打扮实在是太……


第26章 另类试镜（一）
　　“这位……”服务生对着斯文有一瞬间尴尬，不知要如何称呼他，“您这么长的头发，可能需要戴泳帽。”
　　斯文轻笑点头，好笑地看手脚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小伙：“这是假发，我一会儿会摘掉。”
　　小伙张大嘴吃惊看他，后来又表露出理所当然的模样。最后很有职业素养的将注意事项解释给斯文：“因为晚上10点有人包场，所以您需要在10点前结束活动，给您带来不便请谅解。”
　　斯文挑眉，看来他运气还不错，第一次来就能遇到阿诺克包场？
　　“谢谢提醒，我不会让你们为难。但是我怕一会儿卸妆后出来你们不认得我。”
　　小伙幽默地接：“也许我认不出您，但我一定认得您的长发。”
　　朝小伙眨眨眼，看着小伙别扭地两手交握，斯文拒绝小伙的引导，刷卡走进更衣室。
　　直到斯文身影消失，小伙才趁没有房客时和身边另一位女服务生交头接耳：“好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聊天。”
　　女服务生看见有些别扭的小伙，笑得不怀好意：“如果你从今天开始变成基佬，我也不会嘲笑你，反正香港律法已经通过同性结婚法案了。”
　　小伙满脸通红：“哪，哪有，我喜欢漂亮的女生。”
　　女服务生：“刚才那个不漂亮？”
　　小伙红晕至耳尖：“可他不、不是女生……”
　　晚上八点多，泳池的人还不少，斯文并不急着下水，他得躲到清场后才出去，不然可不就遇不到阿诺克了？
　　泳池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发现斯文的手提袋中还有一头假长发，这是斯文在决定私堵阿诺克后抽空去买的。
　　化妆，假发，一切准备，都是为骗过清场的工作人员，让他能顺利留在泳池等阿诺克一个人出现。
　　朝泳池扫视一圈，斯文寻到一个身高体型和自己差不多的，在那人离开泳池，更衣完，准备回房时，对着他露出一个粲然纯粹又无害的微笑：“先生，能请您帮个忙吗？”
　　被斯文叫住的男房客有些莫名，看到斯文后，心里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什么事？”
　　斯文微笑得体，语气礼貌周到，这样的态度很容易让人信服：“我有个朋友在电梯口等着这顶假发和我的房卡，而我这样……”
　　斯文举举手上另一头假长发，又尴尬地看只着一条泳裤的自己，语气里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请求，“这样出去不太雅观，能不能请您帮我刷了卡后把假发带到电梯口？如果我朋友不在，就放在楼梯的扶手上可以吗？”
　　由于是举手之劳，加上酒店的安保系统近两年已经升级为需要房卡与指纹一同验证才能进入房间，非常严密，房卡放在外面也没有人会随便拿，男房客犹豫过后还是同意了。
　　斯文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悄悄注视着男房客手上举着他的假发从酒店的工作人员面前走过，在看到两个工作人员吃惊又失望的目光后，斯文再一次躲进更衣室的角落。
　　看样子，工作人员应该是将那个男人当成卸完妆后的自己，而且在化妆与卸妆后容貌的巨大反差刺激下，没有注意到那男房客刷了两张卡。
　　进出泳池都必须房客刷卡，以便在电脑中留下记录，方便管理。服务员也会根据刷卡记录检查泳池中是否还有人逗留。
　　让男房客替自己刷过卡后，斯文心中石头落地，电脑中没有房客只进不出的记录，人工清场便只是走个过场。只要躲在比较隐蔽之处，顺利避过清场并不难。
　　就算泳池里有其他人逗留，服务生也不会怀疑到斯文头上。
　　又是化妆又是长发，如此特立独行一定会给工作人员特别深刻的印象，尤其当不好分辨一个人时，使用一些比较好辩认的特殊物品，就能顺利混淆视听。斯文的特殊辨认物品，便是一头长长的假发，而服务生已经亲眼看见那头假发被一个男人带走，一定不会怀疑逗留在泳池的是斯文。
　　这就是斯文的计划。而且看样子第一步执行得还算顺利。
　　离阿诺克出现还差五分钟，确定泳池内不会再有服务生出现后，斯文背对更衣室，坐在泳池边，将两条小腿浸在了温凉的泳池水中。
　　阿诺克走进月光倾洒的泳池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飘逸的长发覆盖在健硕修长的背脊，清澈的水声隐隐约约传来，合奏出一曲激发人探究欲的乐章。


第27章 另类试镜（二）
　　阿诺克是一个善于发现美的导演，也许这是许多导演都具有的特点，不拒绝任何美的事务与场景，阿诺克便用审视与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泳池的身影。
　　而后，他看见身影缓缓侧头，映射出立体的半边轮廓，在只有几盏小灯和月光照射的昏暗背景中，这半边脸的剪影显得格外静谧，微微勾起的嘴角与柔亮月光相得益彰，在水面反射出的摇曳反光下，显得跳跃而充满灵性。
　　这是一个男人，阿诺克不会认错，可这男人的背影，在水边却好似模糊了性别界限，哪怕他能看见腰背流畅的肌肉线条。
　　直到这个背影的主人转过身后发现他，面露惊讶，随即又在眼中写满浓浓的戒备。
　　有趣的反应，带给他一抹捕捉不到的似曾相识感……
　　阿诺克缓步走进，水边男人警惕的眼神一直盯在他身上，直至两人相距五步，阿诺克才看清男人正脸。
　　让他心惊的是，这个侧脸轮廓硬朗的男人，与他正面相对时，居然是这样一副相貌。
　　雌雄莫辩。
　　禁欲到近乎妖孽。
　　昏暗的环境和化妆柔和去雕塑般立体的正面轮廓，突出一双柔亮的双眼和薄厚适中的唇瓣，如果忽略掉那戒备和略略不善的眼神，它们看上去会更加柔软温和。
　　就像被侵入领地的小动物一样。一瞬间的比喻从阿诺克脑中闪过，让他觉得新鲜。
　　阿诺克的语气如安抚受伤的动物：“我没有恶意，但是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被我包场的泳池里？”
　　男人弯过头似乎是没有听懂，而后他做出一个让阿诺克大吃一惊的动作——
　　他骤然起身，以闪雷之速抓住阿诺克的手臂，用力一甩，阿诺克只觉得被一股巨力牵扯。
　　“哗啦！”巨大的落水声在空旷的泳池中响起，荡出两圈回声，阿诺克居然在短短两秒内被扔进了水池中！
　　被水面拍击的冲击力并不好受，阿诺克回神后，憋住气愤怒地看向漂浮在他上方，按着他双肩的莫名男人。
　　男人看阿诺克的眼神却如同看着猎物，专注又危险。可在两下眨眼后，居然表露出一丝无辜和不知所措。
　　毫无关联的表情在面上转换，却没有一点违和感，在水中飘荡的长发和妖不似人的模样，让阿诺克在愤怒后，心头生气一股异样的激荡。
　　一声叫唤脱口而出，可刚张嘴，泳池水倒灌，吞没了声音。
　　他被男人手忙脚乱的撩出水面，抵在池壁，耳边响起自己的粗喘。
　　这一番在他人看来是非常不尊而野蛮的戏弄举动，到最后，却叫阿诺克忘记愤怒，只剩不断加快的心跳。
　　就在刚才，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寻到那似曾相识感的源头——这是影片中欧海洋和鲛人头领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第28章 人生赌注
　　“阿诺克先生我很抱歉，我是本该早上参加第一轮试镜的候选人，然而由于一些误会，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引起您的注意。”
　　阿诺克再抬头时，听见妆因浸水而逐渐化开后，露出本来面目的男人恭敬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没有化妆掩盖，这张脸显现出原来俊朗的模样，非常英俊的一张脸，按照斯文自己的话描述，就是纯爷们。
　　因为轮廓清晰高挺，在白种人中辨识度会很高，又不失东方的柔和细腻。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干净秀气的面相更符合角色，阿诺克之前也这么认为，而遇见斯文后，他才发现人的思维定式是创造力的可怕杀手。
　　那些白嫩美丽的花美男，因为更加中性化，女装时的确有一些能达到惊艳的要求。
　　可在影片中容貌变幻那一刻，那些中性的脸庞绝对不会做到如眼前人这样，有如此大的对比和冲击力。
　　反差越大，震撼越强。
　　他一直追求的，不就是这感觉吗？
　　阿诺克心里转着弯儿，又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
　　其实斯文在说刚刚那句话时，心中是非常没底气的，阿诺克的沉默让他的心直接蹦到喉口，砰砰声撞击耳膜，面上不显，可内心忐忑又焦急，等着阿诺克宣判。
　　缓缓呼出一口气，斯文说：“阿诺克先生，我请求再给我一次试镜机会。”
　　阿诺克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你知道你是在拿今后的前程赌这次试镜机会吗？如果我不喜欢你的做法，我能让你的演员生涯断送在这一秒。”
　　斯文呼出一絮鼻息，嘴角勾起自嘲：“我知道。但我的赌注不是我的前程，而是我的人生。”
　　“我刚才差点被你呛死。”阿诺克一愣，随后语气不满的说着貌似不相干的话，但斯文从中听出希望，他知道阿诺克并没有因为他的莽撞和无礼而生气。
　　期待又惊喜的表情让阿诺克笑出声，他原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比起演员们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他更关注的是找到真正适合的演员去演绎角色，不然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在全亚洲选角。而面前这个，能让他在短短几个动作、几个眼神中就被带入到影片的场景中，他觉得这人值得再拥有一次机会。
　　“你刚才说第一轮试镜时的误会是什么？”
　　斯文对于阿诺克会关心对他来说不关紧要的小误会很吃惊：“只是被一个演员单方面挑衅，但是您的助手判定我参与到了争吵中，影响他人试镜，于是剥夺了我的试镜资格。”
　　阿诺克的反应不在斯文预料中，他居然皱起双眉，神情显得异常严肃：“在我的试镜会上争吵是常有的事。我的处事标准是不放过任何一个适合电影，能让电影发光，取得更多票房的演员。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必须和你道歉。”
　　言下之意，是斯文和程秘被取消资格，不是阿诺克授意的，而是助手未经阿诺克允许的滥用职权？
　　斯文下意识睁大双眼。
　　“今天我的助手告诉我，有两位演员争吵后自动放弃了试镜资格，我想你就是其中之一。我会回去验证你的说法。”阿诺克承诺，“12月1日直接来参加我的第二轮试镜。”
　　斯文嗓子眼的心脏一下落回胸口，却跳得更快，撞击着胸口，只要呼吸，就能感受到激烈的脉动：“谢谢！”
　　“场景选得还挺讨巧。”斯文转身时，阿诺克笑着呢喃了一句。


第29章 坑死你不偿命
　　如果让其他演员选择，很少有人会和斯文一样，选择这样一幕看上去能轻易激怒阿诺克的场景来表现自己。
　　刚一见面就莫名其妙把人拖进水往死里摁，正常人会待见你才有鬼。
　　然而恰恰是这样一个最夸张的动作，让阿诺克接受了他。
　　因为在剧本的所有桥段中，只有这一幕，不需要欧海洋和鲛人头领的互动，地点又正好是在水边，也只有这一幕，是斯文有把握将阿诺克带入戏中的。
　　外加他在自己容貌上做的改动，能自然而然让阿诺克看到两幅妆容，虽然不确定是否能入阿诺克眼，但不得不说这两幅妆容还是给这次表演加上一些分。
　　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获得阿诺克的承诺后，斯文放松紧绷的神经，回到房间的他，难得睡上了一晚好觉。
　　很快便到第二轮试镜。
　　斯文又一次踏入耀钻宴会厅，而此次，他终于获得资格进入真正的评选场地。
　　进入评选厅时，已经有近十位演员在此等待。
　　有些艺人在看见斯文后又面无表情埋首剧本，而有一些却面露惊诧。
　　尤其当凌林琳看见斯文，惊异过后，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汁。
　　别人可能不知道斯文的实力，可和斯文交往七年的凌林琳，怎么会不晓得斯文能带来多大威胁。
　　在凌林琳身后恭敬站着的，应该是施驰之前提过，和施驰一个经纪人的云镶上。
　　这位看上去神情并不好。
　　也难怪，有凌林琳压着他，估计他来也就走个过场。凌林琳不会允许云镶上的风头超过她。
　　这也就意味着，云镶上除非和整个星图娱乐翻脸，不然是别想正常发挥了。
　　斯文轻轻一扫后，将视线挪开。
　　对于斯文的无视，凌林琳心中不平衡至极。
　　以前对她有求必应，愿意为她掏心挖肺的人，两年前见到还想同她复合，说什么一辈子喜欢她，这次见到她居然眼神如此冷淡。他不是应该立马腆着脸过来献殷勤吗？
　　只能说斯文两年前装白莲花的演技太好，让凌林琳一直相信斯文对她的感情天地可鉴，是世间难得的真爱。加上斯文这两年为麻痹凌林琳，每隔几月都会给凌林琳写一封表达思念的信函，让自负的凌林琳以为斯文对她一直余情未了。
　　也难怪她现在产生这样不切实际的荒唐想法。
　　“把那边穿着白衬衫和西服裤的人给我叫过来。”凌林琳侧头对身后恭敬站着的云镶上说。
　　云镶上出道才刚两年，并没有认出斯文就是曾经因劈腿让凌林琳“伤心欲绝”的人，他听话地走到斯文身边：“您好，请问您有空吗？凌姐想和您谈谈。”
　　斯文嘴唇毫不在意一勾：“凌姐是谁？”
　　云镶上瞬间有些尴尬：“你居然不知道凌姐？她可是今年的百花奖影后，星图一姐。”
　　“哦。”
　　云镶上：“……”
　　斯文冷淡的态度让云镶上不知如何接话，有些委屈地看着斯文：“凌姐不经常找人，她找你也许有什么重要事情呢？”
　　“那你告诉她，除非她和我表白，不然我不想去。”
　　这话在云镶上听来，跟找茬没有差别，谁不知道凌林琳是李正的人？斯文这么说，明显就是不给影后面子。明明一个没名气的演员，居然敢拒绝新晋影后，怎么有这么不识相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凌林琳来试镜，自己就得让着她，做事全都得先候着这位一姐，从试镜开始时，心里就憋屈得不行。现在有人和凌林琳找茬，他也乐得看凌林琳吃闭门羹。
　　于是云镶上冷笑着离开，将斯文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那位高高在上的一姐。
　　“要我和他表白？”凌林琳听到云镶上的转达，心中直接暗讽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然而这斯文对她还有些利用价值，转念一想，又慢步踱到斯文身边：“你怎么在这儿？”
　　斯文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得体微笑：“我来试镜。”
　　“试镜啊……”凌林琳食指点着唇思考起来，“你觉得你赢得角色的概率大吗？”
　　斯文这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自然不会告诉她真实想法：“很小，我知道我的形象本就不太符合，但是我还是想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