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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农和小男妾(38)

作者:斯源 时间:2018-01-29 00:07:48 标签:年下 豪门世家 种田文

  话刚说完,轻络推门进来,见齐骛躺在大人的床上,稍是一顿:“你们……呃……”她返到门外,接了婢女手里的热水,没有让她们进来伺候。
  云鹤看了一眼轻络,就知她误会了,便解释道:“这儿太冷,就让小马儿睡的床。”
  轻络以一副什么都不需要解释的眼神安慰他,然后道:“老爷,衣衫很皱,奴婢去取衣衫来换。”说着又看了一眼齐骛道,“小马儿的衣衫也很皱,一同换了。”
  “都是被我压皱的。”齐骛下床抚了抚身上。
  轻络皱眉看向云鹤,随后放了水盆,去寻衣衫来,没有多言。
  云鹤扶额,那位却是再无辜不过的。
  宫宴在傍晚时分,云鹤和齐骛起床吃了个饭没多久,便要往皇宫去。云鹤本是打算带齐骛和轻络去的,临了轻络却是白着一张脸过来。
  云鹤看着她的样子,也不用她说什么便道:“我明白了,你留在这儿。”
  “谢谢老爷!”轻络对这种形成已久的默契十分庆幸,至少不用当着小马儿面说了。
  齐骛跟着云鹤离开,还十分好奇:“轻络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事,”云鹤道,“总是一些女儿家家的东西。”
  齐骛不明白,不过没出什么事便好,看轻络姐姐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伤。他道:“大人放心,今日就由小马儿伺候您!”
  “哦?”云鹤一笑。
  “布菜递茶的,放心好了,小马儿定不会丢了您的面子!”齐骛知道,轻络跟着去,无非就是在宴席上给云鹤端茶送水布菜之类。他就辛苦些,担着保护安全一职之后,再多加个事情便是。
  “嗯,”云鹤取了一个盒子出来,“那便稍稍化个妆容吧。”
  “啊?”齐骛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眼睛落到云鹤脸上,发现他也稍加改容了。他想起云鹤昨夜的姿态,便好奇道:“大人,是不是昨夜的姿态才是你真实的一面?”
  云鹤挑眉,直接屈指过去叩了一下他的额头:“还要提?若不是救你,又不能在若弥京都引起什么纷乱,我用得着那般?”
  “呃……”齐骛做了个甩筛蛊的姿势,“明明……大人玩得很溜!”
  云鹤看着他不语。
  “昨日真是第一次玩?不是唬他们?”齐骛不太相信。
  云鹤点头。
  “第一次玩的话,难不成只是看庄家那么甩了几下,就跟着学会了?”齐骛道,“心思敏捷的,学什么都快?”
  云鹤不答,而是道:“快要到了,赶紧先改一改。”
  “哦。”齐骛应。
  云鹤看着他简单改容,便提醒道:“若弥与我们罗那有很多不同,待会儿在宴席之上若是看到什么,别太惊讶。”
  “有什么不同?”齐骛问。
  “男男成婚在若弥很普遍,今日宴席之上的男子有可能是家里的夫人,莫要唐突。”云鹤道。
  “我们罗那也有男男成婚,没什么不同。”齐骛道。
  “若弥有一部分男子是可以受孕的,”云鹤道,“我们同这一部分男子就不能像同在罗那那般,有些事情便得避讳。”
  “受孕?”齐骛吃惊,“生孩子?”
  云鹤点头:“若是见到大肚子男人,目光别太异样。”
  “为何……这么一路都没见过?”齐骛道。
  “与罗那接壤的大片是原樊厦地界,那儿与我们罗那一样,没有男儿产子,到若弥本土的时候……”云鹤淡淡一笑,“自然是有遇上的,但若弥可受孕的男子是可以穿女装的,所以你没察觉是自然了。”
  齐骛神色变换了好几道。
  “若弥的皇帝便是。”云鹤道。
  “什么意思?”齐骛眼眸睁大一圈。
  “若弥的皇帝也能生子。”云鹤道,“在若弥,能受孕的男子也是能做官的,并不一定待在后院。”
  齐骛深吸一口气。
  “到了。”云鹤道。
  齐骛胡乱涂了涂,便跟着他下去,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第53章

  齐骛心里虽有好奇,可绝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给云鹤惹麻烦。他木着脸,垂眸跟在云鹤身后。云鹤与他国使臣一一寒暄之后,领着齐骛在最前入座。云鹤坐下,齐骛也便能跟着休息一下。他抬眼一观,整座殿里,除了云鹤独坐在前首,其他都凑在中间聊得很是热络。
  “大人,”齐骛微微往前侧了一下,轻声问,“就我们入座?”
  “你不是嫌他们聒噪?”云鹤垂首喝了一口茶水。
  齐骛顿住,他不过就是有些紧张,见那么多人过来,自然是要小心堤防的。
  云鹤一笑,又道:“知道为甚我们罗那的位置在最前?”
  “因为……”齐骛一想,“除却若弥,便是我们罗那最强?”
  云鹤点头:“不管是疆域,还是财力,亦或是兵力,我们罗那的确是排第二,与那些个小国不必热切。当然,也别太疏淡,像之前哈卅、吉迩、塔际等国联合攻打我罗那,虱子虽小,可也是麻烦得很。”
  齐骛闻言,眼眸一黯:“塔际……塔际这次也会过来吗?”
  云鹤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塔际这般小国没有被邀请到。”
  “哦。”齐骛轻轻一应。
  “在巅城之时看你难过,我便没有多问,”云鹤道,“你对塔际是怎么想的?”
  齐骛想了许久,道:“最初是很难过。我父亲竟那么早就做了打算,将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儿女安排妥当,我或许武艺不够,或许年幼,便被放弃了。”
  云鹤看着他。
  “不过,随大人出来一趟,路上看了许多,心里也没那么黯淡了。”齐骛道,“父亲也有他的考究,为了保全他的儿女,总也要舍下一些。我想,父亲心里定是想将我们全都救出去的,只是……”
  云鹤点头:“只是能力与机会不够。”
  “大人也这么认为?”齐骛抬眸看向云鹤。其实,一路上他一直以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一遍一遍地说服,又一遍一遍地怀疑,再一遍一遍地说服,如此往复。也许一路上被云鹤安排地十分舒坦,加上初到异国的兴奋,连带着眼界与心境也跟着变了,最后的怀疑越来越少。少,却不代表没有,现下得到云鹤的肯定,便要同他再确认一遍,好彻底打消心里的疑虑。
  “齐将军在有齐夫人之前,从没有其他女子,可以说齐夫人是他第一个女人。之后有各式各样的美人送进府,可他最爱重的还是齐夫人,并没有喜新厌旧。”云鹤道,“可见其重情。”
  “嗯……”齐骛应。
  “齐将军原可以在功成名就之时退下,却是惦记着先帝的托付,即使皇帝错看了他,他还是替罗那守着一方边疆。在巅城没有一兵一卒,没有粮草,他还能坚持下来。罗那百姓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守护在东南边境。”云鹤道,“这也是重情,还的是先帝对他的看重之恩。”
  “嗯。”齐骛点头。
  “所以,齐将军不是想放弃你们,”云鹤道,“只是没办法。”
  齐骛心里释然,道:“我之后也想过,我有哥哥姐姐活在世上是好事,总比……只留我一个人,要好得多。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庆幸他们都活着,希望他们能在塔际一切顺遂。”
  云鹤一笑。他们才罢话没多久,便听到不远处有人议论罗那。
  “我猜,这次他们又是带的一筐果子。”
  “嗯,罗那皇帝那么小气,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宝贝的。”
  “几次要争这一片土地,都没能争得过,自然是不高兴出什么礼的!”
  “哈哈!说起来是这样,之前跟樊厦打过,却是被莫桑捡了个便宜。后来与莫桑打,又没能打过若弥。要我说,这片土地便是跟罗那犯冲,可罗那皇帝偏偏看不透,还要一次次出来丢脸!”……
  云鹤依旧垂眸喝着茶水,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齐骛听到之后气极,虽说他不喜欢罗那皇帝,可骂他的话不就是给罗那使臣云鹤没脸?他见云鹤依旧那么淡定,只当他没武,耳力不够才没听到那些话语。他微微凑上前轻道:“大人,那些个小国在说我们罗那。”
  “哦。”云鹤倒是淡定,“万事不如人,又没法打过去,便只能动动嘴皮子逞一时之快了。你就当是在市井,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齐骛:“……”都把那几个使臣当市井泼妇了,他还能说什么。于是,也无视之。
  好在那些个“泼妇”也没能嚼上多久,若弥皇帝携皇后缓缓进来,众客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若弥的朝臣在使臣之后。
  齐骛抬眼稍稍打量了一番,皇帝与皇后都穿着一样的服饰,倒是分不出哪个是皇帝,哪个是皇后。再细细一看他才发现,容色异常出众的那位应当是皇帝,因为红色礼服上隐隐闪现着龙纹。这皇帝……未免也太好看了一点吧!齐骛暗暗吃惊。而再向皇后看去,齐骛一顿,礼服繁琐倒是没注意发式,那皇后的头发竟如此短,好似……刚还俗不久的和尚。齐骛瞧着还算顺眼,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爽利落。
  “咳咳……”云鹤微不可闻地提醒他。
  齐骛反应过来,立马垂头。他看了许久都没发现这男子与他们平常男子有甚区别!这样的男子真能生得出孩子?他又看向前方云鹤的腰腹处,兀自发呆。
  云鹤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便回头寻了个话头与他轻道:“你待会儿坐在下面,我去献礼。”
  齐骛立马回神:“是。”
  在若弥皇帝皇后之后,还有一众人,既不属于使臣,也不属于朝臣,席座置在皇后下手。使臣不明状况,朝臣也不知底细,只知是皇后的家人。其中是有一男子与皇后长得一模一样,众人纷纷猜测那定是双生子了。
  不惊落座后,与对面的云鹤对了一眼,随后不着痕迹的偏开。云鹤身后坐了个神游的少年,不惊倒是打量了两眼。他垂眸轻声问身后的落:“寥寥带的小徒弟,是不是就是云鹤身后的那个?”寥寥就是廖师傅在齐庄里的名号。
  落也轻轻扫过一眼,点头:“眉目间瞧着……应当是的。”
  不惊抬了抬眉,又朝那少年看了一眼:“有点意思。”他还能记得当初这小孩儿卖椰青的模样,懵懂地捧着包子对他淡淡一笑,转过街却又将包子送给了乞丐。来若弥皇宫赴宴,云鹤只带了他一人,这个……不惊又朝云鹤看了一眼。
  云鹤神色淡然,垂眸之间却是心中一跳。
  乐毕,若弥皇帝说完开宴辞,便是轮到使臣献礼。云鹤收敛了所有的心思,起身列出。殿外罗那随行的女官们见云鹤出列,便捧着九个红色礼盒缓缓走进。
  “罗那使臣赫筠,”云鹤道,“携我陛下祝愿,献上罗那最珍贵的九味琼浆,愿若弥皇帝与皇后长长久久,白首齐眉。”
  若弥皇帝含笑颔首。
  云鹤身子一侧。女官打开第一个礼盒,紫棠色琼浆在朦朦胧胧的水玉瓶里莹莹泛泛,仿若一团紫气萦绕在白云里,祥瑞而贵气。他取出来托着瓶底示众:“罗那第一琼浆,名唤‘永恒’,轻身延年。”
  轻身延年可是不小的诱惑,众人皆知若弥老皇帝为了可以延年益寿,做了不少荒唐事。一时之间,殿堂里皆是询问这酒价钱的低语声,更有人提到齐庄的买卖甚广,这酒定能在其下的花前月里能寻得。
  不惊淡淡一笑,这礼选得不错,寓意吉祥,给罗那的酒做了宣扬传播,又间接给齐庄拉了一笔生意。
  若弥皇帝点头,对这第一件礼也十分满意。永恒,当是最深情的愿望了。
  云鹤将酒瓶放回礼盒,女官打开下一个礼盒。雕着富贵花开纹路的水玉瓶敛着胭脂色的琼浆,仿若收纳了一团春色,热烈而喜气。他托着酒瓶道:“罗那第二琼浆,名唤‘钟情’,祛病养颜。”
  第三件礼盒,镂着云纹的水玉瓶盛着丹彤色琼浆,仿若一片暖金。云鹤托着酒瓶道:“罗那第三琼浆,名唤‘富贵’,清润明目。”
  接着他又一一介绍了剩下的几款果酒,每一品都是一种色彩,每一品都是一种效用,每一品都带着吉祥的寓意。事实上,这只是罗那最平凡的果酒,像紫色的龙珠酒,红色的桑实酒,橙色的柑枝酒等等。罗那皇帝如何会花费这样的心思,没给一筐生果子算给他面子了,这都是云鹤自己想的。云鹤为了呈上前的时候好看一些,特意定制了瓶子包装一番,又将功效带上,才显得更为珍贵。只是这功效是实打实的,并不是诳人。
  “承罗那皇帝吉寓,劳赫使臣费心。”若弥皇帝道。
  云鹤施礼,正要退下,殿外却是来了一人。
  “六弟大婚,如何就不告知一下三哥我观礼呢!”那人扬声进来。他走到云鹤身旁,还特地扫了一眼那七色果酒,啧啧称奇地拿来看了一下。
  云鹤只当没看到,与女官一起等着将礼收起。他知道若弥皇子间不睦,可现下皇帝都已经登基好两年了,这位三皇子好似还不服气,言语间不敬,行止也不恭,当着使臣的面这般不管不顾,愚蠢至极。
  “淳王府管家大概事多,忘记将帖子交于你了。”若弥皇帝谷梁钰道。
  “哦,是吗?”谷梁锡是听闻京都里出了一点状况,刚刚赶回来的,的确还没回淳王府,不过他也跟管家说过,有关宫里那位的事情,一个都不必与他报。他不能接受谷梁钰坐到皇位上,便直接回避了他的所有事,自然是没有见到帖子。他将酒瓶子放回礼盒,看了皇后一眼道:“你这位皇帝是男子?”
  这不是明摆的吗?云鹤心里一笑,面上却是不显,让女官将礼收拢好,准备将场地留给他们。
  若弥皇帝不语,忘机先生当若弥皇后可不是小事,怕是整个国里都传遍了,他不信谷梁锡不知道。
  谷梁锡正想说些什么,却是才注意到云鹤的面目。他略一皱眉,看着云鹤落座,在他身后还有个少年。谷梁锡看着那两人,再对比手下拿给他的画像有些相似,便抬步走过去。
  若弥皇帝不知谷梁锡想要做什么,他看了一眼那八风不动的使臣,开口道:“淳王爷,那是罗那使臣,你的位置在另一边。”
  “哦,罗那使臣?”谷梁锡站在云鹤面前,轻轻一笑,“这位使臣,到若弥京都可有到处转转?”
  “我罗那使团到贵都没两日,歇息了一番,与他国使臣见了一见,着实没有空。”云鹤道。
  “哦?”谷梁锡道,“没有去赌馆?”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后面的齐骛。
  齐骛一脸诧异,这人怎的特意提及了赌馆?
  “淳王。”若弥皇帝语气里已带了几分不满。对他不恭敬也就算了,竟然还招惹别国使臣!
  谷梁锡见云鹤与齐骛都没有一丝慌乱,只微有诧异,便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也对,这两人只是有一点点像,据手下所述,那位公子可是难得的美人,被他带走的那位也是相貌堂堂。再看面前两位,好似容色平平。他便不以为意,又回到殿堂正中。
  “六弟,我们先来聊聊你大婚的事。”谷梁锡道,“作为若弥的皇帝,你嫁个男子是打算以国君之身产子?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们若弥?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吗?”
  不待若弥皇帝开口,皇后便三两步走到谷梁锡面前,不等他反应过来,手一扯便将谷梁锡摔翻在地。
  谷梁锡顿时就懵了,他竟然被一个没有武的人给打了?他一跃而起,还没出手,脖颈便横来一柄大刀,而皇后也被谷梁钰挡在身后。
  “你当皇后娘家没人吗?”不惊下视谷梁锡,眼眸里满是不屑。正想拉一道口子吓吓他,便想起这大婚不易见血,便直接刀背一侧,敲晕了他。
  “来人,”若弥皇帝道,“将此人扔回淳王府。”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道:“抱歉,一时没忍住。”
  若弥皇帝笑:“没事,谷梁锡耐打。”
  皇后点点头也笑了。
  齐骛在后面看得真真切切,皇后没有武,皇帝却是武功卓越。长得好看,武功又好,还能生孩子,这皇后真有福气!
  

  ☆、第54章

  宴席如常进行,各国挨个上前献礼。齐骛在后默声看着,方才说罗那坏话的那几个“泼妇”也没见着送什么特别的,果然如云鹤所说,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有的贺礼就送了两百头羊,齐骛心思着,带这么个礼过来,怕是一路的草都给啃了个遍。再如那个送了两筐子咸海鱼的,他觉得并没有比两筐果子好多少,光是放到殿里的味道,大约使臣们都恶心得吃不下佳肴了。果然,若弥皇帝估计也是嫌弃那个味道,立马暂停了献礼,招了一群抹得香喷喷的舞姬过来散散味。
  齐骛夹了芙蓉大虾放到云鹤碗碟里,轻声道:“大人,我觉得我们罗那的礼看着最好。”
  “哦?”云鹤垂着首,言语并不引人注意,“那珊瑚摆件不好看?寓意也不错,应当是值不少银子的。”
  “少了些味道。”齐骛说不出什么大意,只是这么感觉。
  对面的不惊耳力也很好,听到云鹤与齐骛又埋头轻聊,便频频侧目。
  “大人,”齐骛自然很快就感觉到了,“对面那人你认识吗?”
  “嗯?”云鹤罢箸,“哦,那是皇后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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