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奸寡嫂(15)
周枝捂着下巴,手指猛地在那处揩了两下,眼角余光里写满了防备,不料那人却再次扑了上来。
====拉灯====
之后就这么拖拖拉拉,一个死缠烂打,一个百般避讳,蹉跎了几年岁月,春天踏着轻巧的脚步悄然而至。
在某个两人拥在一起的深夜,几个穿蓝军布的大头兵占据了不设防备的A镇。
那个同陈楠意一起从外国坐船回来的商人,赵胜,在南边成立了共济会,据说连同东北奉系军阀一同推到了地图的另一边。
这老小子现在发达了,抱了粗壮的大腿,做了土霸王。
A镇人们都得听他的话,现在没人敢不听,他们手里可是有枪的。
孙家的东家带头送了一堆市场上买不着的好东西过去,但那也没用,赵胜不是当兵的,他是小人得势,老百姓都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他是条狗。
但那又怎么样,他是不会管别人说什么的。
这位笑面虎大人,第一个解决的就是孙家的东家,他当初抛去了橄榄枝,却被对方弃如敝履,还编出他一个大人物要跟底下这群蚁民抢配方的事,怎么能不生气。
孙家一倒,陈家一家独大。
陈老太太前几年为了儿孙的事,身体损耗的太大,病倒在了一个雨夜里。
在老太太的扶持下,陈楠意做了本地商会的会长,逐渐习得了其中关窍,一时风头无两。
但周枝愈感与他观念不合,在奶奶离去之后,留下书信离开了镇子。
管家说在乡下老家里发现了他的身影,陈楠意并没有去找。
就像他一直认为的,没有人会停滞不前。
在陈楠意由人们口中的陈二少、新东家,变成陈家掌权人之后,
又过了五年。
赵胜死了,被人刺杀后全身赤裸挂在门前,好事的老百姓路过指指点点,死后也不能太平。
而后赵胜背后的大腿也倒了,驻扎在A镇的军事力量被打碎重新洗牌。
孙望山携家带口逃到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发过电报说他们过的很幸福,还劝陈楠意急流勇退,说很快就要变天了。
连日散不去的阴云笼罩在A镇上空。
直到两架盘旋着的武装直升机彻底打断平静的夜空,几颗炸弹落在了繁荣的商圈中心。
战争开始了。
侵略者们残暴嗜虐,毫不仁慈。
许多人逃跑到地广人稀贫瘠的农村寻求最后一片净土。更多的人留在生生世世居住的家乡里与她同舟共济。
周枝逆着人群从乡下来到战火纷乱的城镇。
陈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他说要带着陈楠意逃到乡下去,然后两个人过一辈子。
陈楠意惊讶于他的坦诚,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在京中有人脉透露信息,新的希望诞生于北面,只要带着他北上,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两个人谁也不支持对方的决定,一颗炸弹落在他二人藏身的商会办公室。
周枝为了保护他,大腿受了伤,暂时行动不了。
防空洞早就被占据,陈楠意只能带着他暂且退到西山上的和顺寺,那里有一条除了他二人谁也不知道的地道。
他们在地道里见到了,当年就被西综一把火烧死在了地道里的广和和尚。
但地道里安静却暗无天日的日子只持续了三天,弹尽粮绝的两个人走投无路,相比于饿死在地道里,只能奋力一搏。
两个人怕被大头兵发现,藏在了供奉佛像的大殿里,神龛底下。
往日众多善男信女已不再,香火不再,甚至僧人都已不再。
镀金的佛像蒙尘,寺庙里留下的最后一个僧人在愈来愈近的枪炮声中,给神情无悲无喜的佛祖披上了鲜红的袈裟。
有几个大头兵说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话走近大殿。
他们提着步枪刺刀,不沾血不收刃。
陈楠意最后亲了他一下,这个轻柔的吻落在周枝颤抖着的眼皮上。
“不要睁开眼睛。”
随后他从狭窄的神龛底下一跃而出,跟那些兵说他有价值,说他是商会会长,从前有多么多么厉害,跺一跺脚,天空翻一翻。
领头的兵哈哈笑了两声,用刺刀戳着他的肩胛骨,又一刀划破了他的肚皮。
再如何健壮的肉体也抵抗不住锋利的刀刃。
男人横躺在大殿的地砖上,大片的血液顺着腹部的刀口,顺着地砖的缝隙,流到周枝脚底下,血腥气随之钻进鼻孔。
那些穿黄衣服的兵嘻嘻哈哈走上来,胡乱地开枪,搜遍每一个角落,砸翻香炉,砍掉佛像的头。
有被扯断的帷幔落在男人仍有知觉的脸上,替他遮住眼睛。
无耻的侵略者们走远了。
周枝无助地把地砖上溢出来的粉嫩肠管往他肚子里填,那些东西顺着刀口一股脑涌出来,刚塞进去就又流出来。
陈楠意突然冲他眨眼,单手抚过他脸颊上的眼泪。
“你……把眼睛……闭上……”
周枝没有听他的胡话,用佛祖面前翻倒的香灰填进他肚子里,痛得男人龇牙咧嘴。
“你觉得我原谅你了?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陈楠意笑了一下,他想起当初成亲的时候许过的誓言,想起那根拴住两个人的红线。
天大地大,逃到哪去呢?
周枝扶着他逃去乡下,半路上遇见了来接应的陈家人。
陈楠意活了下来。
尚没修养好,几个相熟的就劝他赶紧逃到国外去,他有留过洋的关系应该不难。
但被他拒绝了,几个人奔往孕育希望的北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周枝跟在他身后,携手并肩,不离不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