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泉的意思就是不推基地,把刚复活的人给杀了,这种行为虽然并不违规,但在游戏里,特别是职业赛场上很容易被人诟病。
解说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都有些惊讶,说:“今天ACE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副寻仇的模样。”
解说道:“嗯……可能是,第一次参加全冠赛比较兴奋?”
两人尽力找补着,但看直播的观众们可不买账了。
【这素质也太差了,虐了快五分钟还不推,ACE到底在干嘛?】
【确实有点过分,虐一轮就算了,这都两三轮了】
【GC好可怜啊】
可怜吗?徐舟野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可怜,他想起刚才GC队长在厕所里对着沈慢的挑衅就恨得牙痒痒。
倒吊者和血鲨都是虐泉的一把好手,伤害高到泉基地的恢复机制也奶不起来。
他们五人站在泉水边像五面高不可攀的墙,把GC的队员堵在泉水里杀了一次又一次。
嘲讽对手的表情不断的在头顶上亮起,是为了GC嚣张的挑衅,也是为了沈慢那鲜血淋漓的右手。
“推。”直到沈慢发了话,这场比赛才终于得以总结。
虐泉期间,解说们都不敢吭声了,他们心里也奇怪的厉害,ACE其实是个素质很好的战队,一般情况下连多余的表情都不亮,更不要说打GC这种弱队了。难不成两队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恩怨?两个解说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神里看到了疑惑。
圈外的人不知道,但他们圈内的人都知道,沈慢的风格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
今天,ACE全员都像吃了几大口火药,挺吓人的。
虐了几分钟的泉,才舍得把基地推平,看得大家都松了口气。
但是到了赛后握手环节,ACE也没给GC留一点面子,一般正常情况下都是胜者走到败者那边,挨个握手,表示尊重。
但ACE没去,五个人连多余的交流都没有,默契地转身就走,留下GC尴尬的坐在椅子上。
导播怕闹大,赶紧切了镜头。
于此同时,关于沈慢的消息也传到了国内。
【出事了,出事了,刚刚内部人员有消息说赛前有人伤了slow的手——】
【有人?哪边的人,不会是GC的吧?】
【就是他家家的工作人员撞了slow,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真的假的,slow的手又受伤了???】
【天啊,伤的严重不严重?】
【怪不得有两局发挥的那么奇怪】
最后整场的最佳选手给了沈慢,他状态实在不佳,赛后采访镜头给到他脸上的时候,观众们都惊了。
沈慢脸色苍白,额头隐隐约约有冷汗的痕迹,站在主持人的身边,说话的声音也轻飘飘的。
主持人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回答都很简洁,脸上没什么欣喜之色——看着不像是刚赢了一场游戏,倒像是在病床上被人拉起来采访。
倒是有眼尖的观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ACE的队服有红色吗?为什么slow袖子红了一片?】
【卧槽还真是,还是右手手臂的位置,他真受伤了!!】
【天啊,这血都溢出来了,他还坚持打满了五场……】
【对不起,我刚刚还骂slow没素质来着,原来没素质的是自己】
【说实话,换个脾气不好的队伍已经线下真人格斗】
徐舟野下舞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沈慢袖子上的血迹,他呼吸一窒,看着打算转身去接受采访的沈慢,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哥……”他想让沈慢别去了,可嘴唇嗫嚅了一会儿,只能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早点下来。”
沈慢冷淡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他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伸手在徐舟野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好在主办方也和主持人通过气了,没有怎么难为沈慢,简单问了几个问题走了一遍流程,就放过了他。
“手怎么样了,快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刚到后台,一群队员就围了过来,经理嚷嚷。
沈慢:“……”
“快啊,愣着干嘛?”经理支了个脑袋,叫着,“都男的扭扭捏捏嘎哈呢?”
沈慢没理他,转身走了几步进了休息室,这外面不光有他的队友,还有路过的工作人员,他在这里脱衣服总有种自己是猴山上被围观的猴子的错觉。
观众们没看错,沈慢的袖口的确被血浸透了。
之前那简单的包扎几乎没怎么起作用,透过绷带都能看到里面暗红色的痕迹。
那血水顺着袖口流到手腕上,也亏得他的键盘鼠标都是黑色的不甚明显,不然肯定能看到上面也沾染了红色的痕迹。
沈慢垂着手,像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
休息室里安静得要命,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慢的手上,表情沉郁凝重,最后是徐舟野受不了了,说都愣着干嘛啊,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对对对,去医院。”经理如梦初醒。
“不用一起去了,我陪哥就行。”徐舟野说,“你们先回酒店吧。”
“我也跟你们一起吧。”经理不放心。
“不用,他陪我就行。”沈慢说。
经理还想说什么,却见沈慢冲着徐舟野点点头,两人一起出去了,完全无视了在旁边干着急的一群人。
“不是,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经理有点接受不了,莫名其妙有种自家孩子一夜之间突然长大的感觉。
赵蕤叹气,拍拍自家经理的肩膀:“关于自家身价五万打野拐走身价五千万射手这件事你有什么思路吗?”
经理:“?????”思路?什么思路?最便宜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吗?!拐走又是什么意思?徐舟野要是带着沈慢跳槽——他不得被自家老板请一千个水军骂?!
第40章 队长原来你是这种人
徐舟野打了个车,到了医院,这边不比国内,流程走得很慢。两人坐在等候室里,沈慢有点犯困。
“睡会儿吗?”徐舟野问他。
沈慢嗯了声。
“靠着我吧。”徐舟野说着坐直了身体,拍拍自己的肩膀。他有点不安,以为沈慢会逞强拒绝自己的提议,没想到沈慢轻轻应了声好,就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徐舟野瞬间紧张上了,身体略微有些僵直,倒是沈慢缓缓地闭了眼睛。
“有点累。”他说。
带着这好了又裂开的伤口打了一晚上比赛,怎么会不累,徐舟野心疼得厉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稳稳坐着,让沈慢靠在他肩头。
陌生的异国,深秋的夜晚,安静的医院。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沈慢困了,想睡却睡不着,那伤口疼得厉害,他半睁着眼,有些恍惚。
“睡不着吗?”徐舟野轻声问。
“嗯。”沈慢冒出一句他们当地的方言,“……痛得很。”
沈慢他们那儿的方言语气算不上柔软,但这会儿有气无力的说着话,听起来居然有点撒娇的味道。
徐舟野没想到沈慢会喊痛,整场比赛下来快四个小时,沈慢哼都没有哼一声,此时却在他耳边喊着痛,顿时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犹豫着伸出手,拍拍沈慢的后背:“痛痛飞,痛痛飞……”
沈慢被徐舟野的反应逗笑,肩膀不住地抖动。
徐舟野问他笑什么呢。
沈慢说,你这样特别像我外婆。
“外婆?”徐舟野说,“外婆看见你这样一定很心疼……”
“不得。”沈慢还是说着方言,他眼神有点放空,想起了遥远的记忆,“外婆说男娃儿不要随便哭,受了点伤没得啥子,要勇敢点。”
徐舟野:“……”
“我以前觉得外婆不疼我。”沈慢说,“后来才发现,她不是不疼我,她是预料到了我只能一个人,怕我撑不下去。”
那些话语,都是为了让沈慢独立坚强的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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