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尽头游戏(111)
这一觉睡得很实,第二天唐遇一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趿拉着拖鞋走出去后, 就看到常何站在厨房里, 在清晨昏朦的光线中拿着勺子在锅子里轻轻搅拌。
“……馄饨?”唐遇吸了吸鼻子, 问。
“嗯, ”常何转过身, 不过表情略有些奇怪, 他看了唐遇一眼,然后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下巴,小声说:“煮散了。”
“我看看。”唐遇凑了过去,往锅里一看, 果然是开了几个,一个个鼓鼓的小混沌飘在散出来的肉馅汤里,竟然有几分可怜的味道。
“这不是挺香的嘛。”唐遇弯起眼睛,直接拿过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到桌边等着常何。
两人快速吃完了早饭,然后一起收拾出门,斯年和三花同样一夜平安,只是小姑娘在得知14楼的死讯时被唐遇充满写实主义气息的描述吓得面色发白,赶紧捂住嘴确保自己不会把早上的面包吐出来。
“真就那么死了?”三花惴惴不安的说:“可为什么是摔死的呢?昨晚那东西又敲了一夜,是不是就像等我开门然后把我摔死啊!”
三花感觉浑身一阵恶寒,一边说话一边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应该不是。”斯年想了想后摇头说:“我昨天也听楼上有人在楼上走廊里来回跑了一整晚,但想想怎么可能真有人一整晚一整晚的不睡觉……而且,我又仔细听了,那个跑动的声音实在很清晰,没有穿过楼层的闷声,反倒像是——直接在天花板上跑的一样。”
只是他不管怎么检查都没有异样,天花板还是天花板,脚步声也还是脚步声。
“我觉得有点奇怪,”斯年表情严肃,“我们遭遇的异常都不相同,就算是闹鬼,看起来也不像是只有一只鬼……所以,我们死亡的方式是不是也会不同?”
看着两个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小孩儿大清早就一本正经的讨论自己或是身边人的死法问题,唐遇低低的叹了口气,做了总结:“只能等着看了。”
同还是不同,等到下一个死者出现,就什么都清楚了。
常何按下了电梯按钮,两扇电梯门平滑敞开,只是走进轿厢之后,看着墙上粘贴的小广告,唐遇就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黑色字迹,不由心中一动。
“帮我一下。”唐遇伸手在油墨崭新的纸张上摸了一把,“我想把它们都撕下来。”
“撕下来做什么?”斯年一边问一边却还是帮忙撕了起来,刚刚掀开一张,就看到了下面的一层纸上涂着一个大大的“夕”字。
斯年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夕”字,而是“死”字的一部分。
“卧槽!”三花眼睛一瞪,撕纸的动作立刻快了起来。箱内空间不大,四人合作很快就把贴成墙纸一样的小广告撕下来了一层。
几分钟后,几人看着电梯三面木板墙,一时有些难以言语。
如果把最底层的木板也算在内的话,墙壁一共被贴了八九层,每一层纸张上面都用红色记号笔很用力的写了很多串看不起的电话号码,并且都被用黑色油漆涂抹掉了。
而除了一块黑漆旁边什么都没写外,剩下的每一块旁边都写着“婊|子”、“狐狸精”、“去死”、“不要脸”这样侮辱性极强的词语,密密实实的铺满了整正三面墙壁,就像是一双双毫不掩饰恶意的眼睛。
笔迹并不是同一个人的,但可以看出写这些话的人心情都非常激动,因为字迹都是抖的。唐遇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号码被遮盖的很好,只能勉强推断出几个数字,而其余的七个数字排列起来能有有5040个组合,他们也不可能一一试过去。
“写这些的应该分别是三个立场的人。”拼不出来号码,唐遇只能敲了敲墙面,试图分析出点别的:“写号码的人显然是希望号码被看见,用黑色油漆涂掉号码的希望号码不会被人看见同时还很仇视这个号码的主人,而用小广告遮住这些话的,就是第三个立场,他不希望这些带着明显辱骂意味的词语被人看见。”
代表着这三个立场的人具体是谁还不得而知,但其中显露出来的矛盾应该就是他们需要寻找的。
“我们还是快出去吧,这些话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三花抬手使劲锤了锤胸口,为了撕这些小广告,他们的电梯停留在一楼已经有几分钟了,此时看着墙上这些如同狰狞疤痕一般的诅咒词语,同为女生的三花本能的感到了不适和压抑。
唐遇这才感觉自己有些疏忽了,立刻带人出了公寓楼,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九月中下旬,夏末的阳光洒在身上依然有着温度,花坛里的葱被拔走了几颗,留下了几个土坑。
“我们现在去哪里?”三花打起了精神问。
“去另一个出现过油漆的地方。”唐遇思考了一下,说。
“理想主义吗?”斯年还记得那家店的名字。
“嗯,”唐遇点了点头:“我想到了还有疏漏的地方。”
服装市场内部和外界的阳光明媚没有任何关系,谁也不知道已经荒废了许久的商场还能维持多久的水电供应。为了省电,唐遇他们昨天离开之前特意去配电室断了电源,但今天进入商场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灯都是开着的,模特依然在光晕中人影憧憧的注视着他们。
应该是耿瑞他们进来了。
耿瑞会带人探索这里唐遇一点都不意外,但在回头看了看少年和少女的眼神后,还是叮嘱了一句:“要小心。”
不止是可能存在的危险或是隐在暗处窥伺的鬼怪……或许,需要戒备的,还有同样作为副本玩家的人类。
第132章 春蕾公寓(17)
因为有了明确的目的, 四人并没有分开, 而是抓紧时间上了四楼。
‘理想主义’的店铺门口依然留着昨天的痕迹,只是油漆已经干涸,远看上去就像是凝固了的一滩血一样,但好在足够醒目。
“这里还有什么疏漏的?”三花把目光从货架和其他模特身上好看的小裙子上收了回来。
“有。”唐遇应着,同时直接了当的走向了位于店铺最里面的两间更衣室。
“这里还没有看过。”
更衣室的面积不大, 也谈不上装修什么的,就连墙也是一镐头就能砸开的那种, 关于这一点, 曾经凿了好几天金矿的唐遇绝对有发言权。
唐遇挑起垂落的厚实帘幕看了看,不开灯的话里面确实又黑又狭小, 所以昨天三花宁可站在外面换衣服也不肯进去, 他们被油漆和模特吸引也没想起来搜看这两个更衣间。
灯就在左手边的墙上,灯泡瓦数不大,但也足够能照清楚这个空间, 这还是唐遇第一次进入女更衣室, 看到靠着墙角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紫色丝绒圆凳, 旁边是几双高跟鞋, 对着凳子的是一面方形镜子。
但唐遇想看的当然不是这个, 他转动脑袋, 将视线投向了更衣室的内墙。确切的说,那里不是一堵墙,而是一扇被反锁住的木板门,至于里面, 应该是这家店铺的库房。
所有技巧都是熟能生巧的,现在普通的锁对于唐遇已经算不上阻碍了,他很快推开门走入了库房,视线从层层叠叠的各种女士服装上扫过,最后拿起了挂在墙边的一个本子。
他翻了一遍,然后探出更衣室,叫了一声常何。
“找到了,”唐遇把本子翻给凑上来的三人看,“就是这个。”
“这是签到本?”斯年看了看上面的记录。
“对,”唐遇说:“大排档老板说,这个市场以前的客流量很大,所以店铺一般不会只有一名销售员,多半是轮班,这就是轮值表。”
“你们看这里,”唐遇指着其中一页给他们讲:“这是一月份的记录,从一月份开始,这家店就有六个人在轮班,是上五天休息一天的制度,但到了8月中旬时,却突然少了一个人,变成了五人轮班——你觉得,为什么会突然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