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店成长记事（叔总受)(22)

    顾齐的体香很近，欧阳安整个人有点僵，但还是回道：“我不想强迫你……不想因为药物的关系就要了你。”
    顾齐的嘴角轻轻弯了。他靠在欧阳安身上，一如既往的安心。
    原来Andy竟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察觉。他说：“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珍惜？”
    欧阳安将他环抱着，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像小年轻的甜言蜜语。顾齐忍不住笑。可是又简单到真诚。
    顾齐眼睛很湿，或许有欲望的因素，他说：“我没法回应你的喜欢。”
    “不用回应，”欧阳安轻轻摸了摸顾齐的头发，“这样让我陪着……就很好了。”
    顾齐还想说话，欧阳安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截住他的话说：“你不用觉得愧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你选择躲起来一样。对于别人的选择，或许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
    顾齐叹了口气，说：“如果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
    “有的。”欧阳安突然说。
    “什么？”
    欧阳安沉默了一下，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问他：“听我说个故事吧。”
    顾齐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好。”
    欧阳安就像讲童话一样说：“从前有一对灵魂，住在同一具身体里，我们就叫他们A和R吧。R力量比较强大，所以从小就操纵着这具身体，因此R不但要面对邪恶的巫婆，还负责保护一个美丽的宝物；所有这一切，A都只能看着，不能插手。等到A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这个宝物却选择了R，只希望R来保护他，所以A依然只能看着。后来R不能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给宝物造成了可怕的伤害，A便出来了，R却因为愧疚自己造成的伤害躲了起来。你说，这个宝物会希望A取代R的位置么？还是他其实还是想找回R，不想要A？”
    顾齐很认真的听着这个童话，想了想说：“宝物肯定希望A和R一起保护他。”
    欧阳安愣了一下。
    “两个灵魂都很在乎这个宝物，既然不可分割的使用一个身体，一起合作的话力量一定会更强大不是吗？”顾齐问道。
    欧阳安突然笑了一下，赞同道：“你说的是。”
    顾齐问：“这是一个寓言吗？”
    欧阳安摇摇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顾齐突然看着欧阳安，眼睛一眨不眨，看得他很紧张。好像这时候的顾齐，竟然奇怪的敏感起来。
    “你说的是你的故事吗？”顾齐突然问。
    欧阳安紧抿着唇，看着顾齐的眼睛闪烁，低头吻住了他提出难题的嘴唇。
    顾齐很快又迷失在药物的残余之中，没有空隙思考。
    第二天，顾齐收到了快递，超大一束蓝玫瑰，艳丽得几乎俗气。
    顾齐看着“程又海”的签名，觉得很囧。
    消息发过来了：[收到花了吗？]
    顾齐回话：[你什么意思？]
    程又海：[追求你啊。]
    顾齐：[别胡闹。]
    程又海：[我很认真的。我外公同意你当程家媳妇了。]
    顾齐：[啊？]
    程又海：[付老爷来找我外公了。你怎么不说你是付菁菁的儿子？付老爷和我外公是好朋友，说咱们门当户对得很。]
    欧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偷看，啧了一声：“老人家怎么一点沉不住气。”
    顾齐眼睛都大了，回头质问：“你知道这个付老爷？”
    欧阳安扁扁嘴说：“你的身世是我查清了交给付老爷的，本来跟他约好了先给你点时间，不打扰你的……可能张守天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害你吧，哎，最烦那个死老头了。”
    顾齐想了想，明白了。他母亲似乎是和家里闹翻了才嫁给父亲的，所以外公可能一直在找她。这个付老爷……呵，不是北区那个付老爷子吧。
    Andy真的默默为他做了很多。
    顾齐轻声说：“谢谢你。”
    欧阳安只是笑，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程又海还在骚扰他：[今晚一起吃饭？]
    顾齐：[不吃。]
    程又海很有耐心：[一起看电影？]
    顾齐：[不看。]
    程又海：[那一起做点坏事？]
    顾齐：[……滚。]
    欧阳安在一边忍笑很辛苦。他从兜里摸出来两张票说：“我好不容易弄到了‘十二大提琴’的全球巡演，还是VIP席哦，我们今晚去看吧。”
    顾齐惊喜得几乎跳起来：“真的？我等了好久都没有抢到！你怎么会有VIP席位？”
    欧阳安笑：“秘密。那约定了？”
    顾齐当然直点头：“好！”
    欧阳安心里对程又海“哼”了一声：擅长床上功夫有什么了不起的？肤浅！
    让我们为可怜的海哥默哀三秒。
    晚上顾齐下班了，就兴冲冲往X城最大的音乐厅赶。“十二大提琴”有几百年历史了，挑选的都是世界顶尖的大提琴手，是他从小就憧憬的乐团。
    VIP真是棒极了！想一想，如果欧阳安就是Andy，就是Andrew Brook，那和这个乐团认识也不是那么奇怪了对不对？
    顾齐一路上都很兴奋，很快就到了和欧阳安约好的地方，欧阳安就在马路对面，似乎还没看到他。
    顾齐跑过去，天上的一个飞行器突然以奇怪的姿势脱离了飞行路线，直直朝他撞过来！
    他回头，眼看着锥形的飞行器头部以惊人的速度刺向他。
    “哥哥！”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随后一只手大力把他拖向身后，让失控的飞行器从他身边擦过去，直接撞到了路边。
    路人都在尖叫，很多人围上去看，可飞行器竟然无人驾驶。围观群众立刻有人报警了。
    顾齐跌在地上，惊讶得说不出话。
    他惊讶的不止是几乎丧命，更是刚才那一声……
    他猛的回头看过去，却见欧阳安也跌在他身侧，看见他似乎有点茫然，随后观察到了周围的状况，急切的过来查看他的样子：“齐齐！怎么了？你受伤没有？”
    顾齐突然有一种很奇特的熟悉感。
    很久以前，当那个人找到在孤岛的他之后，也突然变得很奇怪。他先是叫他“哥”，然后叫他“齐齐”。
    A和R的童话。
    欧阳安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顾齐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一个不敢置信的推测在他心里形成，让他既恐惧又期待。
    他缓缓吸了几口气，才稳下心神，问道：“A在保护我，那么R在看着吗？”
    欧阳安震惊地看着顾齐。
    顾齐自己都觉得声音有些抖：“Andy，你就是……小荣吗？”
    仿佛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欧阳安猛地后退了一下，几乎是跌坐回了地上。他脸色发白，咬牙道：“我们不是一个人。齐齐，我不懂什么分裂人格，但是……我们是两个灵魂。”
    他不想被当成孟荣的一部分。
    他也不想孟荣变成他的一部分。
    顾齐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没有死？他没有死是不是？”
    欧阳安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的生疼。
    他低头，有些颓丧道：“是，他只是让我整了容，在我的脑子里躲起来了。刚刚一定是他在我没察觉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危险……你还是想唤他出来？”
    顾齐似乎察觉到了欧阳安的心痛，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的手，没有回话。
    这个人，如他所说，或许从小就在看着他成长，看着他的爱恨，守护他每一滴珍贵的回忆。难怪那时候在月色，他可以这样完整的叙述他和小荣的故事。他突然明白Andy一直在恐惧什么。
    欧阳安感到手心的温度，有些愣怔。
    好一会儿，顾齐看着他道：“我希望A和R一起保护宝物，记得吗？”
    欧阳安知道，自己一定无法独占齐齐，他也从来没有奢求过。顾齐能将他看成一个独立的灵魂，让他留在身边，或许已经是他今生所能追求的最幸福的事情。
    顾齐过去抱着他：“Andy，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你可以叫小荣出来吗？我想跟他谈谈……”
    欧阳安无奈的摇摇头：“我感受不到他，也没法跟他对话……他应该只是因为你陷入了危险……齐齐！”
    顾齐看着欧阳安睁大了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飞驰而过的车上的人整个拽了起来。
    那可怕的力量直接将他拖上了车，欧阳安伸手去拽，却只是直接被拖离了原地，根本抓不住顾齐的手，只能眼看着顾齐被拉上了那辆车！
   
    第37章 结局
   
    那辆车一直开到前方的高架桥边上，直接撞在了护栏上，停在几乎坠落的地方。
    车子的顶棚打开，欧阳安迅速爬起来跑过去，就见车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像雇佣打手的人，以及……
    “周颖？”
    “孟荣！终于让我逮到你了！”周颖抓着双手被扣在身后的顾齐，站在车里，头发有些乱，情绪很激烈。
    “你要干什么？”欧阳安担心的往前走。
    “别乱动，不然我就把他扔下去！”周颖厉声道。
    欧阳安果然站住了，只听见周颖道：“我还说你怎么死了还莫名其妙找了个欧阳家的私生子来管公司——要不是无意中看到欧阳医生的文件，我都没发现是你假死！就为了来找这个贱货是不是？！”
    欧阳安安抚道：“你先别激动，我们下来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周颖显然没法冷静，“我为你生了孩子，你倒好，心心念念就是这个男人……”她又恶狠狠地拽着顾齐的头发，骂道：“你要不要脸？勾引别的男人也就算了，孟荣名义上也是你弟弟，你怎么做得出来？”
    欧阳安突然觉得这一刻很熟悉。疯狂的女人，被责备的齐齐，一切的源头是因为爱着孟荣？
    他的头剧烈的痛起来。
    周颖还想说什么，前面的男人突然说：“是我勾引哥哥的。”
    顾齐和周颖都愣了一下。
    “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你要怪哥哥？”
    顾齐太熟悉这个眼神了。他觉得喉咙有些哽咽：“……小荣？”
    孟荣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哥哥，我总是害得你……”
    “不是。”顾齐坚定的打断他，“是我们两个人的错。”
    孟荣似乎没料到顾齐会这么说。
    顾齐知道，就算说不是小荣的错他也不会接受了。既然这样，那就他们两人一起错好不好？
    “因为我喜欢小荣，小荣也喜欢我，所以是我们两人的错。”
    孟荣突然觉得好像纠结了很多年的东西找到了出口，他眼睛发酸，只是摇头：“我那样对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喜欢？”
    “你别走就是对得起我。”顾齐真的害怕孟荣再消失。
    周颖显然受不了两人在她面前谈情说爱，狠狠打了顾齐腹部一拳，尖声骂：“闭嘴！是不是不信我会弄死你？！”
    “不信啊。”一个声音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所有人都怔住了。
    顾齐因为这熟悉的声音，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周颖都没来得及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突然她的通讯手环疯狂而尖锐的叫起来，像是启动了防火报警装置。
    这个声音是手环专门针对热源和烟设置的，响起来之后直接连接了城市街道边的感应装置，不一会儿桥边的灭火口开始大量喷水，并且集中射向了周颖。
    周颖下意识的松了点手去遮挡眼睛，孟荣立刻冲了上去要把顾齐拉出来。
    周颖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抓住顾齐，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一把小刀，就顶在顾齐胸口对孟荣大喊：“别乱动！退回去！”
    孟荣赶紧收回手，不得已退开了几步。
    刚才那个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又出现了，冷静地说道：“二组准备。”
    因为说的话很短，现场也很嘈杂，手环也还在尖叫，周颖不能分辨声音的具体位置，只能慌张的四处看着，却被水柱挡住了很多视角。
    周围很多人的手环都发出了防火警报，灭火装置立刻加大了喷水的量，周颖附近几乎是一片水幕，看不清具体的环境。
    突然顾齐觉得车身震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从桥外轻轻撞了一下，下一刻，整个车身都被什么力量从桥外大力拽去！
    周颖也慌张的回头，却看不清桥外有什么，只感觉整个车身已经失去平衡，直接往桥外跌，一直下坠！
    周颖尖叫着松开了顾齐，跌坐下来抱紧椅子。
    顾齐也跪在座位上，根本保持不了平衡，却在几乎摔倒的那一刻，被一只手从上方攥住了手臂。
    这时，他们才看清，车身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附上了绳索，车子被完全的吊着悬在了空中。
    那只手充满力量，异常稳固的让顾齐保持住了平衡。
    此时车子也不再下坠，顾齐才得以抬头，就看见上方的军用飞行器下垂下来一根绳子拴在那人的腰上。那人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抓着顾齐，神情认真而硬朗。
    两年的军事训练，冯宇清远远脱离了美少年的轮廓，五官不再是美丽，而是英俊了。
    他皮肤比以前黑了不少，脸上还有点擦伤没有痊愈，穿着绿色的迷彩短袖，手臂上的肌肉十分惹眼。
    他对着对讲机说道：“拉我上去。”然后他松开拽着绳子那只手，任由绳子拉着他的腰，双手都腾出来一下子将顾齐整个抱了起来。
    顾齐反射性的紧紧抱着冯宇清的脖子，生怕冯宇清一松手他就要掉下去了。
    冯宇清这才看向顾齐，眼神晶亮如初，笑容充满了活力。
    “大叔，你是不是轻了？”冯宇清边抱着顾齐上升，边笑道。
    顾齐莫名有点脸红：“没有啊。”
    “那一定是我太强壮了。”
    顾齐不说话了，耳朵奇怪的发热。
    两人回到了飞行器，顾齐低头去看周颖，冯宇清冷笑：“就让那个疯子这样吊着呗，我们直接飞去警局。”
    顾齐这才问他：“你怎么来了？”
    冯宇清说：“我执行完任务，顺道去一趟警局，就接到有人报案，警局立刻查看大桥的摄像头，我就看到你了呗。”
    顾齐说：“谢谢你。”
    冯宇清看了眼顾齐，清了清嗓子，对旁边的司机说：“小王，汇报下情况。”
    小王说：“报告队长！一组入侵了十人的手环，现已修复完毕；我们二组三分钟之后到达警局。”
    冯宇清“嗯”了一声，看了眼顾齐，眼神有点期待。
    顾齐不太明白的回看他。
    冯宇清有点别扭，还是补充道：“我升中尉了……我是最年轻的中尉哦！现在带的小队可是信息部和空军作战部的精英组合，我是他们的队长。”
    顾齐看着冯宇清有点脸红的样子，像个做了好事求表扬的小学生，让他忍不住笑。
    冯宇清看着他，神情有点紧张：“我有没有变成一个好男人？”
    顾齐苦笑：“你一直是个好男人，是我配不上……”
    冯宇清才懒得听后半句，直接就扑了过去，哪里还有半点队长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很优秀！你不能拒绝我了！”然后回头说，“小王！这是你们队长的老婆！快问好！”
    顾齐一脚踹开了他：“胡说什么！”
    小王很听话：“嫂子好！”
    顾齐：“……”
    他们很快到了警局，周颖被人从车里带了出来。冯宇清和顾齐下了飞行器走到周颖面前，那个女人只是低着头，很颓丧的样子。
    顾齐叹了口气。毕竟是他曾经的妻子，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走过去想对她说话。
    周颖突然猛地推开了身旁看着他的警卫，还没人反应的过来，她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刀已经有一半埋入了顾齐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