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涅槃劫(12)

　　“你该死！”平白无故被关禁闭五万年，直到千界成立，一直专心致志于千界法则完美无缺的天道才发现，自己体内的三皇被异变封锁了对外交流能力。
　　然而因其创造千界消耗过度，只来及解去部分禁锢，便意识沉睡不醒只余本能，令突兀发现真相的伏羲、神农、女娲无法离开，他们暴跳如雷的联手，不间断攻击空间薄弱点，可由内而外破界而出何其艰难，直到现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伏羲杀意爆发之下抬手就是绝招，神农亦是面沉似水参战，唯女娲沉默不语的来到重楼身旁为他治疗，重楼垂下头：“多谢娘娘。”
　　“客气了，你如今也是三皇境界了。”女娲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魔尊愿意暂时放下戒备，让本尊检查一二吗？”
　　其语气艰难的一顿，又低语道：“我、伏羲、神农自诞生便三皇一体，本源神血相互之间能有所感受。你进入三皇，已彻底炼化神农的本源神血。飞蓬则是未诞生就融入神血，自愿被你吞噬时，又是境界实力尽失，唯留神血……”
　　赤红色的眼眸瞬间闪现光辉，是绝望者最后的渺茫希望，连音调都颤抖不已：“所以，要是能感受到，便说明他意识尚存对不对？”眼圈有一点点红，女娲微微点头，重楼二话不说将从魔躯到魔魂的全部防御解去，眼中尽是希冀。
　　良久，女娲一头热汗、脸色苍白的收回神力，露出一抹笑容：“他还在。”
　　“幸好…”重楼似是一瞬间放松下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覆面，泪水顺着指缝流露。
　　女娲暗叹一声拍拍其肩膀，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战场，五万年的潜修，进步不小的伏羲、神农联手已把天诛逼入绝境。但生死关头，谁都不会缺少壮士断腕的决心，天诛当机立断自爆了一半魂魄，将意料之外的天帝、地皇阻挠于余波之外，本身毫不犹豫直冲空间薄弱之处。
　　“不好！”女娲毫不犹豫的闪身直追过去，天道空间毕竟是吞噬意识诞生之处，一旦进入就如一滴水汇入大海再难寻觅。
　　然而还有一人比她速度更快，硬生生拦在天诛身前，正是利用空间法术后来居上的重楼。伤势才好转一些的魔躯分毫不曾犹豫的爆炸开来，魂力附于炎波血刃流入一脸错愕的天诛体内，宛如油水煮开的刺耳刺啦声当即响起。
　　而后剧烈的冲击重创魔魂，意识陷入昏厥前，魔尊只见化为黑雾的仇敌那双恨意满满的黑瞳，其于三皇联手的彩光中被一扫而空，唯有一星半点被爆炸冲飞出去，不知结果。
　　混乱纪元第五万年末
　　三皇归来，六界方知妖皇、仙帝、龙祖和鬼帝失踪是为突破至三皇主动坠入轮回，魔尊更为六界众生追杀天诛，最终毙敌于混沌。
　　后魔尊携三皇之姿归于魔界、平定内乱，代魔尊蚩尤主动退位还于其子，领长老院元老及兽族远古旧部退隐，唯元老之首欢兜不知何故坠入轮回。与此同时，原以闭关为名紧守领地，大祭司赤霄等魔族高层重归九幽禁地，明言支持重楼，众域主亦闻风而归于魔尊麾下，魔界大权再度重归。
　　如此，又是十万年，在此和平时期，三皇强者多隐匿不问世事，而各族风起云涌、英才辈出。


第10章
　　自混乱纪元五万年三皇与各界之主归来，六界就归于平静，有隐世家族将之誉为明光纪元，后被各界认可。
　　混沌，流殊秘境
　　点点青碧色的彩光闪烁，天边一朵朵流云坠落，两者相合有一道虚影渐渐转实，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明光纪元第十万年，方凝成实体。
　　云端之上，四五岁的蓝衣孩童睁开蓝眸，眼神澄澈天真，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他试探性的走了几步，发现并未坠落，便伸手大胆的拨弄起围绕自己的云层，如鱼得水般欢快的在里面打了几个滚，发髻散乱开来，映得红扑扑的脸上笑容愈发明亮。
　　云层再远之处，因感受到飞蓬诞生及时赶回来的伏羲神色复杂，有欣慰有温柔更多是感怀。女娲露出明媚的笑颜，看了飞蓬半晌又转向若有所思的神农：“还记得我们三个诞生后，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微妙的沉默了好一阵，神农嘴角直抽说道：“不就是跳入近在咫尺的神泉，不小心溅起水花，把你们两个从头到脚浇了个遍吗，这都多少年了，还记得？”
　　“你怎么不说，接下来我和女娲让你上来，你是怎么干的？”伏羲终于收回凝视自己神子的眼神，似笑非笑说道：“你二话不说把我们卷下去。于是，我们头一回交流是通过混战，还是你自高自大一个打两个，结果被揍了个瓷实。”
　　这一回，神农哑口无言，他干咳了两声，主动转移了话题：“你再不去，小飞蓬快飞出秘境了。”
　　伏羲抬眸望去，才诞生的风云之子哪怕无有力量，也果然是天赋异禀，在云层之中玩着玩着，竟接近了流殊秘境入口。可伏羲并未着急出手，反而露出一抹笑意：“不，再看看。”
　　话音刚落，一只状如白犬而黑头的异兽直飞上去，轨道恰与飞蓬相撞。只听见一声嘶吼“天马”，周身雪白的异兽险之又险的停了下来，抬起黑色的头和飞蓬大眼瞪小眼。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创造的兽族不少异兽，天道所赐之名都是其啼叫之音呢？”神农看着飞蓬好奇满满的伸手，摸了摸天马的羽毛，不由哑然失笑。
　　女娲摇摇头：“我倒觉得，天道大概是直接拿异兽啼叫的声音当名字了吧？”
　　“有道理。”伏羲忍俊不禁的摇摇头，终于走上前去。脚步声惊得飞蓬和异兽不约而同回头，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分外明亮，还都瞪得大大的，让伏羲笑容更深，其声音不禁柔和似清风：“你想上去飞几圈吗？”
　　歪着头看了一会儿，飞蓬忽然伸出双手，脆生生的说了一句：“抱抱。”
　　伏羲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便敏锐的发现了，孩童眼中没能遮掩的犹疑不定。其心中一动，未曾迟疑的上前将他抱起，亲昵点了点其额头：“你感受到了什么？”
　　“血缘…”飞蓬的蓝眸露出明亮的依赖信任，但话语因太过年幼有些不甚清晰：“很亲很近。”
　　想到自己为了让重楼主动剥离的二十万年灵力重新融入飞蓬神魂，放了好几次精血稀释开来，将灵力以无比复杂的种种阵法包裹，再灌输至飞蓬魂魄之内，伏羲恍然大悟，不免笑容更欢：“你名飞蓬，我是你父神，伏羲。”
　　“哦。”飞蓬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乖乖巧巧的唤道：“父神。”
　　伏羲眸中笑意流淌，抱着他就招了招手，停在一边的天马在天帝面前老老实实的垂下头，伏羲脚步一挪将飞蓬放了上去：“自己玩？还是…”
　　飞蓬有些不安的伸手拽住伏羲的袖子，令其不知是感叹还是心酸的暗叹一声，风云之子本性竟如此敏感吗？那当年…掩去眼中稍纵即逝的愧疚，伏羲跨步也上了马背，揉了揉飞蓬不长不短的头发：“靠着我，小心别掉下去了。”
　　“呀！”天马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剧烈的风吹乱了飞蓬的鬓发，然而天生亲近风云的他毫无畏惧，只伸手摆动以感受风力。漂亮的蓝眸睁得大大的，其中满是最纯真的好奇。
　　伏羲看在眼中，不由慨叹不已，在发现无数盘桓于高空的轻盈风灵被飞蓬所引接近过来时，不免笑出了声。
　　飞蓬伸手接住几个主动飞来的风灵，见他们在自己掌中跳跃，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拢起双手，似乎怕他们摔了下去。
　　伏羲弯起唇角，摸摸他的头道：“此地风灵力强盛，又兼灵力算是纯净，便自由诞生了不少风之精灵。他们无有意识、只有本能，和你相似又不同。”
　　“所以，我也是风灵吗？”飞蓬有些不解回过头：“但他们不能变大，也不会说话……”
　　伏羲浅浅一笑：“不，只有你是特殊的。神魂由大量纯净的风灵和少数的水灵聚合而生，是天道之下的另一奇迹，独一无二的风云之子。”
　　“这样啊…”飞蓬似懂非懂的歪了歪头，又问道：“那第一个奇迹又是什么？”伏羲蹙眉沉默不语，莫名觉得对方心情不悦的飞蓬不安的低下头：“父神…抱歉……”
　　伏羲回过神来轻叹一声：“不，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高兴。吾的神子为平衡前一个奇迹，才被天道创造，有些委屈你了。”
　　若非蚩尤精血混合战场英灵煞气衍生重楼，资质太高打破三族平衡，天道又怎会费心创造出飞蓬？结果这份最初的因果令重楼、飞蓬牵连越来越重，波折亦不少，最终酿成现在这般境遇。明知重楼有功无过，他还是难免迁怒。
　　“哦…”飞蓬眨了眨眼睛：“我是为平衡诞生的？”他想了想，蓝眸流露出些许不忿：“那我一定不要喜欢前面那个奇迹，哼！”
　　伏羲忍笑点头：“嗯，乖。”他眼中满含笑意：“你也别怕，只要按照我的计划，一步步提升实力，你日后绝不会比他差的。”其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说道：“别偷懒就行了。”
　　“是。”年幼的飞蓬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他很认真的看着伏羲：“父神，等我长大一定要把那个前奇迹打趴下，让天道知道，我才是最强的。”
　　瞧着这双清澈又坚定的蓝眸，伏羲不禁心想当初自己要是也这么说，重楼……咳，他艰难的收回不靠谱的臆想，正色颔首：“玩好了？我们下去吧。”其弯起唇角道：“我带你去别居，你记好路线，以后再想来这里，完成每天的功课后，随时可以。”
　　现在不像是三族时期需要让飞蓬按时出山，又加上灵力毕竟不似盘古大陆那样充沛，先天神族成年期大大延长，教学自当劳逸结合……这么想着，他抱着飞蓬很轻松的从天马身上飞起，一步步从空中下落，转瞬就到了面色古怪的两位同伴身前。
　　似乎想到了什么，天帝眸中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女娲、神农，为父一同诞生的同伴，你喊姑姑和叔叔就好。”
　　“……”女娲和神农瞠目结舌，听着飞蓬乖乖巧巧的叫人，不得不吞下那句“我们啥时候比你年纪小了”的质问。
　　瞪了伏羲一眼，女娲揉了揉飞蓬的脑袋，将一枚漂亮的灵珠塞到其手里：“青穹风神珠，见面礼。”她无视了伏羲控诉的眼神，一件礼物送两次有什么不行，再说现在飞蓬的实力太低，自己手里的东西他还不能用，日后等离开流殊秘境自会补上。
　　神农踟蹰了半天，在伏羲越发危险的眼神下认命低叹，将一块金印系在了飞蓬腰间：“以后等你出去，会有大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