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第一男神[综](186)

　　晴明眨了眨眼, 笑着对奴良陆生说道：“回去的方法也暂时没有找到, 不过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会马上离开。”
　　“但是你很在意平安京对吧。”奴良陆生的口中喷出了一口幽幽的白烟, 眼眸向一旁移去，落在了晴明的身上。
　　“如果有了可以回去的机会，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奴良陆生淡淡道。
　　正如同他忽然去到了晴明所在的世界，肯定也是要想方设法回到自己家族所在的这里。
　　“今天之后，我就在想, 是不是该提前和你道别, 毕竟如果真的出现了回去的机会, 恐怕你连告别的时间也不会有了吧。”
　　毕竟奴良陆生既不是晴明的式神, 如果晴明忽然离开, 他也没有办法感知到。
　　就比如这一次晴明骤然失去踪迹，出于担心的奴良陆生派出了部下们寻找着晴明, 但找遍了几乎整个能找遍的地方, 却还是没有晴明的身影。
　　晴明出现的最终痕迹, 就是在八原的三隅山, 能够看到晴明术式的痕迹，但是却不见他的人影。
　　奴良陆生派出去的部下在三隅山徘徊了很久，却怎么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好空手而归。
　　晴明是何许人也？
　　他可是奉职于王廷的阴阳师, 虽说不需要像藤原道长那般和不少政敌周旋，但从对方的面部表情与身体动作，晴明却是能够判断出不少。
　　毕竟有时接到的委托, 委托人可不会将实情全盘托出，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晴明细心观察，从委托人的话语、表情、行为推断出真正的实情。
　　奴良陆生虽然说已经成为了奴良组的三代目，也正带领着奴良组逐渐发展，但对于情绪的掩饰还太稚嫩了，晴明一眼便看出了奴良陆生那平常语气下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呢，如果回去的路途忽然打开的话，说不定或许真的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啊。”
　　晴明的目光落在了围墙之外的圆月之上，平静地将可能的事实这么叙述道。
　　“我想也是。”明明是这么美丽的月色，而晴明也正坐在自己的面前，他本该静下心来好好欣赏才是，但是奴良陆生却怎么也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逐渐蔓延的焦躁。
　　就像是压抑已久的岩浆所传来的热度快要撕裂了大地，原本他以为永远不会爆发的火山却是已经濒临了极限。
　　如果此刻处于现在这个处境的是老爹，和爷爷那个老头子的话，会怎么选择？
　　奴良陆生每一次看到晴明的时候，内心就忍不住这样去猜想。
　　“平安京之中，有很多强大的妖怪吧。就比如之前那个土蜘蛛、鬼童丸之类的。”或许是因为气氛未免有些太静，奴良陆生沉默了一会才接着问道。
　　“是，或许是因为那个时代真的很适合妖魔们生存吧，所产生出来的妖怪一个比一个强。”晴明察觉到了奴良陆生此刻在烦恼纠结着什么，他缓缓道回答着奴良陆生提出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直到奴良陆生再无可问的问题，空气再度陷入了安静时，晴明才开口道：“那个时候的约定现在也作数的。”
　　他湛蓝的眼瞳看着奴良陆生，平静而祥和，仿佛看穿了此刻奴良陆生所有的迟疑与顾忌。
　　“只是陆生，我要再提醒你一句，和我签订契约的话，说不定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这里来了。”晴明的手托着下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剔透而幽深。
　　奴良陆生的呼吸乱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不愧是你啊，果然还是看穿了我。”
　　奴良陆生想要和晴明一起去平安京。
　　别的那些小心思暂且不提，他发现自己的实力陷入了瓶颈期，怎么努力也无法击破，奴良陆生的爷爷则是提议让他去和更强大的对手进行作战，在战斗中提升经验和实力。
　　“毕竟虽然现在没有出现敌人，不代表以后不会。更何况安倍晴明的出现也应该足以提醒我们，说不定哪天就会从不知名的地方忽然冒出厉害的家伙。”
　　奴良陆生到现在还记得奴良滑瓢说这番话时严肃的表情。
　　虽然下一刻就露出了不正经的本性，但他认为作为一代目总大将的爷爷说的没错。
　　神明、妖怪、魔族……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比他更强的存在，虽然现在相安无事，但如果有朝一日这些强大的存在要对他重视的家族出手，但奴良陆生却毫无招架之力，那该如何？
　　签订契约的好处有许多，唯一的坏处便是……奴良陆生可能和安倍晴明现在的状态一样，一旦去往了那边的世界，就再也回不来了。
　　晴明抚着千年樱树宽厚的树干起身，轻盈地落在了树梢下繁茂的草丛上。
　　夜风扬起了晴明的衣摆，鞋底的纹路擦过草叶上的露珠，那些液体碰撞融合起来的细小声响，像是雫的滴答之音。
　　晴明抬头看向高坐在树梢上的奴良陆生，不再坏心眼地捉弄他。
　　“——虽然要寻找回去的方法，但我可没有说，回去后就不再过来了啊。只要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以此类推也可得出过来的方法，如此一来两界便可自由出入。”
　　晴明在奴良陆生蓦然瞠大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月光温柔地倾泄在自己的脸颊之上，或许是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的缘故，晴明看到自己在奴良陆生的眼底仿佛也如同在发光般熠熠生辉。
　　大概是酒喝得有些多了，晴明直觉身上在发热，浑身不通畅，只想要运动一番发泄出这份热闷。
　　“要去夜游一番么？”于是晴明笑着朝自己新的式神发出了邀请。
　　“啊啊，求之不得。”年轻的滑头鬼也轻轻一笑，他纵身一跃，来到了自己阴阳师的身边，然后握住了彼此的手腕，向着高楼纵横、张灯结彩的城市中心飞去。
　　妖怪和阴阳师的身影完美地隐藏着，无人能够发现晴明和奴良陆生正飞过他们的头顶和眼前。
　　夜风虽然稍稍有些寒冷，但是凛冽的风吹拂在脸上，让晴明回想起平安京时他亦是这般飞翔在夜空之中，赶往各地。
　　最终晴明和奴良陆生降落在了一栋几乎耸入云端的大厦的信号塔之上，脚下的建筑和人小得如同石子和蚂蚁，放眼望去城市的灯光几乎要连接到视线的尽头。
　　晴明长长地呼了口气，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扬起了垂在耳侧长长的银发，隐约可以听见晚风送来的嘈杂之音，但相较于山野那过于幽深寂静，又是另外一种乐趣。
　　晴明朝奴良陆生微笑道：“我喜欢平安京，但是也喜欢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出现的时机和场所不对，我或许早就融入到这个世界里了。”
　　“网络很有意思，这里的电视剧和电影也十分有趣，世界很广阔，不仅仅只有平安京，还有那么多我所不知道的国度，令我不由得想要去亲眼见一见。不过有的时候我会想，只有我能够享受到这一切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晴明的眼睛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广告牌上，那屏幕上出现的人物正是名取周一。
　　“回去以后或需要面对的战况更加严峻，但是我总不可能把故乡丢着不管啊。”晴明现在这副身躯，并不是他原本的身体，曾经受伤痊愈的伤疤、或者是晴明自己手上的薄茧，全部都不见了。
　　即便身体正在缓慢地随着灵力恢复成原本的年龄，但那些代表着晴明鏖战至今的伤痕却是平滑如初。
　　如果再大胆一点假设，其实晴明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死掉了，而他的灵魂穿越了世界屏障，进入原本为‘鵺’准备的肉体中，所以才会使得晴明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是年幼的模样，并且浑身光裸如同出生的婴儿。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类，在另一个世界重新获得了生命，也代表着晴明已经彻底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住民，即便又一次死去了，他的灵魂也只会在这个世界进行着轮回——所以晴明至今才找不到继续回去的方法。
　　因为晴明已经彻底是这个世界的所有物了。
　　再往前推断一点，又是谁能够在一瞬间暗算晴明，使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死亡？
　　如果幕后黑手就在平安京之中的话，留在平安京之中的博雅等人便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所以不回去不行。
　　虽然这些终归只是晴明的推测，真正的事实并非如此，但结果只有一个，晴明即便要留在这个世界，也必须把平安京之中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才行。
　　为了抵御回去后有可能出现的未知敌人，晴明需要更多的盟友和力量。
　　“虽然说要把你们卷入我的麻烦之中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是晴明一生的荣幸。”
　　奴良陆生看着眼前安倍晴明露出微微寂寞的笑容，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晴明。
　　奴良陆生当然不会放着安倍晴明不管。
　　不如说在他内心的天平之中，奴良组和晴明放于两边，属于晴明的那一边已经有了偏移。
　　但既然奴良陆生内心中最后一点回不来的顾忌被晴明打消后，自然是再无犹豫。
　　“我会保护好你的。”奴良陆生郑重地对晴明说道。
　　虽然他或许相较于晴明其他的式神力量还不够，但是他也会赌上这份心意，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将晴明保护到最后。
　　晴明之后也询问过其他的友人，他们都愿意和晴明定下契约，至少在有了契约之后，即便晴明如之前被突发事件拖入封闭的异空间许久不见踪迹，他们也能够立刻联系到晴明。


第184章 转世的第二十四天
　　向奴良陆生等友人说开之后，晴明继续沉浸在现代知识的海洋之中, 他还联系上了这个世界的土御门一族——就是‘安倍晴明的’后代, 以自己所持有的阵法咒语为交换, 拿到了这几千年以发展的来阴阳术卷轴，废寝忘食地研究着。
　　如果不是夜斗、奴良陆生和夏目贵志偶尔的邀请，以及名取周一遇到棘手的委托时找晴明帮忙，恐怕晴明就真的是要彻底和社会脱节了。
　　“简直就像是宅男一样了啊。”夜斗一边吃着管原道真提供的点心，一边调笑道。
　　“我知道晴明你很着急, 不过要穿越世界的壁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越是着急说不定就越是无法达到目的。”夜斗的笑容敛去后, 显现出了神明该有的沉稳和冷彻。
　　晴明眨了眨还有些倦意的眼睛, 将折扇举起挡在自己面前, 悄悄地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他研究现代社会的阵法有些上瘾了，已经熬夜好几天了, 如果不是夜斗察觉到晴明的状态不对, 以赏樱的借口邀请晴明出门, 恐怕晴明还得维持这样的状态。
　　不过这也不能够怪晴明, 毕竟在平安京时，没有白炽灯这样的发明，虽然晴明可以点燃足够的烛火灯油进行照明，但终究比不上通了电力的灯泡所散发出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