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圈养我[综](34)

　　他说出口的这句话，让那些付丧神们脸上的神情显得又痛苦又复杂。
　　乔冉将自己撸起的袖子又重新放了下来，盖住了伤口，他近乎是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其实我还是很怕痛的呢，我也不太喜欢看到这样的伤口，但是……”
　　“如果刚才有一天，我连自我伤害的权利都没有了——我连这样的权利都要被你们支配，这才是我最害怕的。”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是带着某种支离破碎的情绪。
　　“主人、主人……”五虎退冲了出去，他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天真不知事的小短刀，自然不可能看着乔冉离开。
　　“主人……”站在五虎退身旁的乱藤四郎也焦急地看着他，说道，“那些伤害过主人的打刀太刀付丧神不管……主人，你不要乱了吗？”
　　乱藤四郎那漂亮的湛蓝眼珠，一下子充斥着委屈的神情，“果然都是骗子……都是骗子，主人嘴上说着，我们是你最心爱的刀，最后还是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抛下了我们，自己一个人向前走。”
　　乔冉平静地看着那些同样惊慌失措的小短刀们，他突然笑了笑，“乱，你为什么委屈呢？我有说过的……”
　　他的记忆不由回到了那一天，他曾经心里还带着几分期待地对那些小短刀们说，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本丸？
　　他本以为他会得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却没有想到他们拒绝了，更夸张的是，他们想要自己留在这个本丸……
　　无论发生什么，他们还是想要留在这里，即使自己受到了这样的侮辱。
　　“主人……”有着妹妹头的平野藤四郎急促地喊了一声，他握着手中的短刀，一下子把它丢失在了地上，“主人，听我说，我们的确不能离开这个本丸。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主人……”
　　“别说了，平野。”乔冉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他近乎是自嘲般地摇了摇头，“是我的问题，我原本以为你们和其他付丧神们不一样，现在想想，还是我错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要靠自己，对吧。”
　　那狰狞的伤口也仿佛是承认了这一点吧。
　　乔冉终于又把视线放在了所有付丧神的身上，他扫了他们一眼，那目光太过轻飘，就像是一根细羽一般，不会有任何重量，却让付丧神们感觉到了一种近乎心悸的疼痛。
　　他说道，“解除契约，我们再也不见。”
　　话音刚落，契约破裂的声音在付丧神们的精神之海中陡然响起。
　　一种很浓烈的疼痛蔓延在他们的心头……
　　——那是象征着审神者和付丧神的契约，彻底消散的痕迹。
　　“我们就这样了吧，再也不见。”
　　所有的刀剑付丧神们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乔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他不停地咳嗽着，这种契约的解除，对于审神者的伤害其实是最大的，尤其对于乔冉而言，乔冉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原本付丧神们和他签订契约更多的也是为了用生命之力灌溉在乔冉的身体中，来维持他身体的运转，而契约破碎之后，乔冉受到的反噬最大。
　　他不断的地咳嗽着，一声一声，就像是重锤一般砸在刀剑付丧神们的心头。
　　他用手捂着唇，但是那不断溢出的血渍却将那月白色的袖子瞬间染红了，显得极其狰狞。
　　乔冉用左手小心地握住了口袋里那有些破烂的围巾。
　　那是夜斗的围巾……在这座本丸里面，也是乔冉唯一带走的东西。
　　“很多事情我都喜欢讲究一个有始有终，所以最后也是由我来跟你们道别吧。”
　　他伸手握住了口袋里的那个围巾，似乎也有了无限的勇气。
　　——未来一定是美好的，未来也不一定要有他们的存在。
　　在那绿光充盈的时刻，一个穿着运动服的清秀男人就这样走了出来，他看着乔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就像是带着跨过千山万水的坚定。
　　他说道，“小鬼，我来接你回家。”


第39章 、睡在哪里 ...
　　乔冉躺在了夜斗的怀抱里，尽管夜斗的身材较为纤瘦, 比起那些成熟的太刀付丧神们, 他长着一副少年一般的面容, 和加州清光的外形有几分相似。
　　然而, 乔冉却能够在这个并不宽阔的胸膛之中感觉到那有力的心跳声, 就像是给了他一种安心的力量。
　　“夜斗神么？”乔冉喃喃自语道。
　　这是乔冉第一次感觉到夜斗颇有几分可靠的样子。
　　他伸手戳了戳夜斗的胸膛, 轻轻说道, “看来你也不是我想的那样，平日里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平时？哪有啊？我明明很可靠啊！”
　　在时光缝隙的通道中, 夜斗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他也得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是, 那喉咙中破碎的呜咽声却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真是的……被你看到这一幕好丢人啊……”
　　乔冉似有所觉地抬起了头，却发现夜斗的眼里一下子流下了眼泪，泪珠一滴滴地落在了乔冉的脸庞之上,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 一直都很迷人, 只是当有了泪水的浸润之后, 更显现出了一种像是宝石一般的灵透。
　　“对不起，小鬼。”
　　夜斗用手按了按乔冉的头，把乔冉要重新买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他不想让乔冉看到现在这副样子。
　　夜斗吸了吸鼻子，说，“我现在这样看上去……一定很傻吧, 真的是……我真的太开心了。”
　　“——小信徒，我好想你。”
　　他的脚步声很沉稳，而那张清秀的面容上，却带着几分像是后悔一般的神情。
　　平复了许久之后，夜斗才慢慢地说道，“对不起小鬼，是我把你弄丢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其他什么东西把你带走了……作为你的神明，我以后会永远陪着你。”
　　夜斗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乔冉整张脸都被他压在胸膛之中，少年只能模糊地说道，“我说……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放开呀，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夜斗：……
　　他急忙将自己的手松开，却看见怀里的少年用左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领口，抬起头看着夜斗的下巴。
　　乔冉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摸了摸夜斗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无论怎样……夜斗，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夜斗问道。
　　“谢谢你，在这一次，来到了我的身边。”
　　听了这句话后，夜斗抱着乔冉的手更用力了几分，他嗯了一声，坚定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不要问为什么——”
　　“——这是神明和信徒的约定啊！”
　　夜斗孩子气地举起自己的左手，又伸出了小拇指，似乎想和乔冉用手比划着立下真正的约定。
　　乔冉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笑了笑，心里升腾起几分暖意，他也伸出了手，与一夜斗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两人的大拇指轻轻按着，“嗯，这是我们的约定，亲爱的神明大人。”
　　在时间缝隙的乱流之中，夜斗快要走到出口了，那从不远处照进来的阳光，将银白发少年的面容融合出一种非常动人的温柔。
　　他也不由弯唇笑了笑说道，“是啊，这是我们的约定。”
　　…………
　　由于用大量灵力支撑着开启了阵法的缘故，乔冉整个人的身体还是极其虚弱的，没过多久又睡倒在了夜斗的怀中。
　　等到他们来到时之政府日本总部的私人府邸之后，小乌丸便看到那个长相秀美的少年，就这样露出了近乎甜美的睡相来，刀剑之祖微微弯了弯唇说道，“这孩子，终于可以放心入睡了。”
　　明明是极其艳丽的少年面容，然而小乌丸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带着一种属于长辈的宠溺，给人一种很浓的违和感……
　　起码夜斗是觉得很诡异。
　　鸦羽发色的少年静静地看着乔冉的脸庞，他之前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一直在暗处窥视着乔冉这几天在那个消失的本丸中的所有生活。
　　虽然存着几分私心，但是小乌丸对乔冉很是担心，他知道，在那个本丸中，乔冉没有哪怕一天是卸下了戒备，进入梦乡，这对乔冉的精神状态是一种极大的压力，而现在看着乔冉可以睡得如此酣甜，小乌丸也有一种松了口气一般的感觉。
　　——真是惹人怜爱的孩子。
　　他不由伸手揉了揉乔冉的头发。
　　“那个……小乌丸。”夜斗的神情带着几分别扭，他自然知道这个确认坐标并且撕开通道的少年付丧神有多么的强大，而这一次能把自己的小信徒带回，小乌丸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现在已经那么晚了，我就带小鬼好好去休息吧。”
　　小乌丸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许了他的行为，刀剑之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梢说道，“那么问题来了，为父问你，你打算把这孩子带到哪里去睡呢？”
　　“当然是去你给我准备的那个屋子啊！”夜斗奇怪地回答道，似乎在想小乌丸为什么要这么问。
　　小乌丸：……
　　在小乌丸复杂的目光之中，夜斗一本正经地说道，“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这是和我的信徒交♂流♂感♂情，有问题吗？而且睡一间屋子很正常的，好吧？”
　　小乌丸将自己的袖子抬起，用袖口掩住了自己的唇，“真是无礼的祸津神呢……为父，还是为那孩子重新开辟一间房间吧。”
　　“搞什么啊？你这是不信任我吗？我才不会对小鬼做什么呢……谁会想夜袭他！”
　　夜斗红着脸急忙辩解道。
　　小乌丸：……
　　看着眼前祸津神那不断泛红的脸庞，小乌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也算是清楚了，这个小神的确有几分不怀好意，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把那孩子给我吧……”
　　“为什么？那是我的信徒？！”
　　“把这孩子带回来的任务交给你这个祸津神，这才是为父最大的失策，所以为父现在要纠正这个错误。”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付丧神！明明就是心怀鬼胎！”
　　…………
　　在这两人的争辩声之中，乔冉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一下子，他们又噤了声。
　　小乌丸的下属，站立在一旁的山姥切国广将自己的斗篷紧了紧，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么不如就把审神者大人交给我吧，虽然只是一把仿刀，但是我也不会让审神者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