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又玩脱了(186)

　　这位偶遇的海洋猎人以极大的热情提供了他的各种研究成果，从而获得了在岛上停留的权利，但却很少行使，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出海，短则三五日，长则一个月，埃兰知道，对方在寻找那天看见的人鱼。
　　不关他的事。
　　又采集了几次食材，避开了对方视线的某人这样想着，专心地向艾连娜请教着螃蟹的各种做法，完全忽视了莫老五。
　　直到对方找上门来。
　　室内的灯打在少年脸上，愈发衬得他不似真人，莫老五看着这张懵懂的脸，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这段时间内查询的资料和寻找到的线索纷沓而至，他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年，“我没有恶意，所以你不需要隐瞒自己人鱼的身份。”
　　埃兰特别想笑。
　　他也的确笑了，直接笑趴在了墨狼身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半晌才能正常说话，“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还记得刚来到这座岛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莫老五认真地叙述着。
　　「同行」卡片不知为何出了点小小的问题，没有把被气罩住的人移动到岛上，而是将人挪到了距离岛屿不远处的海面上，三人两狼掉了下去，李斯特和金以及两头狼很快冒头，埃尔却不知所踪。
　　在海洋边生活多准备些东西总是有备无患，何况还有卡片这么方便的设计，李斯特迅速从某种卡片中解锁了一只木船作为休息点，和金轮流下去找人。
　　而在同一时间，潜水的海洋猎人见到了长相和埃尔完全一致的人鱼。
　　“完全一致？”
　　“几乎是。”
　　除去发色眸色，以及人鱼和人的不同特征，诸如尾巴、耳朵、手爪子外，在容貌上，和眼前的少年可说是没有任何差别。
　　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莫老五不相信。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别的可能，比如说自己见到的人鱼有变幻的能力，在看到埃尔的脸后觉得漂亮，就变成了同样的模样；或者说人鱼有种“自动变成一定范围内最美丽的事物”之类的能力；最狗血的是双胞胎……
　　莫老五假设了很多可能，也在附近的海域找过许多次，试图再次找到人鱼的身影，还怀疑自己见到了海市蜃楼一类的东西，但这片海域里大幅度减少的螃蟹数量告诉他，这不是错觉。
　　事情的突破口在一只老蚌上。
　　海洋里总是有许多人类想象不到的奥秘，这是莫老五沉迷于海洋、成为一个海洋猎人的主要原因，而这瑰丽多姿的海洋又再次向他展示了其神秘的一角。
　　这三个月，除了这件最挂心的事情以外，他当然还做了其他的工作。
　　春季是繁衍的季节。
　　保护海洋动物、让它们顺利地生产下一代、计算生物链的影响并维持；排除人类的影响，谢绝那些趁此机会想到捞一笔的贪婪者、数量稀少的珍惜动物尤其需要呵护……他忙得脚不沾地，才把这些事情基本做完。
　　到了夏季的时候，一切都步上正轨，莫老五闲了下来，继续寻找人鱼的踪迹，直到他遇见了突破口。
　　海洋里的生命有时会比陆地的要长寿得多。
　　既然墨狼族群的长老能够听懂人类的通用语，那么一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蚌为什么不可以呢？
　　老蚌能够和鱼沟通，即使位置不动也能知道附近海域发生的事情，自然知道人鱼的存在，它见莫老五这个热爱海洋的年轻人如此热忱地寻找人鱼，便在对方经过的时候叫住了他。
　　没错。
　　它指挥小鱼排布出了通用语，引起了莫老五的注意，又将人鱼曾经出现过的时间和地点交给了他。
　　抓完螃蟹的人鱼不会再次出现在同样的地方，因此莫老五当然没有见到人鱼，但他询问了岛屿上常驻的李斯特等人，知道那些时间恰好是埃尔出航的时间，于是某个生根发芽的怀疑在他的心中茁壮成长。
　　拜托朋友查埃尔少年的资料而不得之后，他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犹豫了几天来摊牌了。
　　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并且如果埃尔一直遮遮掩掩，不利于双方的交流。
　　莫老五将厚厚一叠打印好的履历+日记本放在埃兰面前，神情非常诚恳，“这是我从出生到现在做过的所有事情的记录，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要说，我真的是一个好人，没有恶意的。”
　　埃兰的思维还停留在老蚌上。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地方露出了破绽。
　　他的神情难得有点恍惚，默默想着：这么长寿的蚌，肯定很大只，即使肉老了也是值得试吃一下的啊，怎么会被漏过去呢？
　　念是生命能量。
　　广义上说，有生命的物体都有念，而老蚌的能力就是“化石”，顾名思义，在感受到危险时化为一颗平凡无奇的石头，这才逃过了某位食客的挑拣。当然，下次它再遇到目标明确的某人时能不能逃过，就很难说了。
　　画面回到埃兰的小屋。
　　银发的少年自黑色的皮毛中抬起头来，表情迷茫，“可是我真的没有印象啊。”阅览众多小说游戏的经验让他找到了N条支线，但没有能够让自己置身事外的，于是能够选择的只剩下完全否定。
　　“你的意思是，每次出航你都会失忆？”
　　“我的记忆里没有断层。”
　　“你的念能力可以存下很多东西，那么，里面没有螃蟹吗？”
　　“没有。”
　　埃兰打定主意睁眼说瞎话了。
　　莫老五笑了笑，道：“我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操作的是烟。”他指了指放在身旁的巨大烟斗，“我的招式都建立在烟的基础上，比起陆上作战更擅长水下的，肺活量很高。招式有……还准备开发的有……”
　　埃兰眨了眨眼。
　　眼前的青年长得不符合他的审美，但无疑是爽朗而大方的，灵魂纯粹而漂亮，或许是远离陆地的原因，灵魂的颜色也是如同海洋般的蓝，由中心到边缘渐变，似乎在应和着变幻莫测的大海。
　　而此时，他正在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情况。
　　能力、经历的战斗、年龄、家庭、交友、经济……在对方报到银行卡密码的时候，埃兰不得不打断了，一头黑线道：“你在干什么？”他诡异地有种坐在相亲现场的感觉，可即使是相亲现场，也不会出现这么诡异的情况吧？
　　不，一见钟情除外。
　　被这个想法愉悦到，少年眯起了眼睛，神态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却透出种奇异的惬意来，莫老五捕捉到了这神态的转变，精神一振，“我想把我的情况都告诉你，这样的话，你应该可以相信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了。”
　　他真诚地补充道，“这些在我的日记上都有。”
　　埃兰思索了一下暗黑大陆的人鱼模样，再对比了一下自己扮演的人鱼，沉吟着道：“其实我从来都没见过同族，可能是和其他人鱼长得不一样才被抛弃的……”
　　“没关系！”
　　莫老五的神情热切起来。
　　那样的回答，无疑是承认。海洋猎人忐忑道：“可以的话……我是说，下次能和你一起下海吗？”
　　“嗯。”
　　当天晚上，埃兰把莫老五银行卡上的钱全转走了。
　　对此，做梦都在傻笑的某人全然不在意；而接到这笔转款的库洛洛则扶住了额头，皱着眉有些烦恼。
　　飞坦嘲笑道：“这种情况是叫包养？”
　　库洛洛温和道：“多看点书吧，飞坦。”
　　“啧。”
　　从阿比盖尔森林里出来之后，有了信号的埃兰再次登上了聊天室，也单方面恢复了和侠客的联络，在对方不知道自己是埃兰的情况下，以网友D教授的身份。而库洛洛秉持着好学生的人设，送来了问候。
　　孽缘开始于他询问猎人考试。
　　平心而论，库洛洛的确对这项通关率奇低的考试很感兴趣，在他的预计中，即使D教授的儿子没有考上的可能性约等于百分之百，也不过是伤心几天的事情，没想到的是，得到的消息却是D教授痛失爱子，爱妻也因为受不了打击而过世的消息。
　　尽管有些意外，库洛洛还是维持住了人设，扮演了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学生，将书上看来的各种文字用自己的语言说出来，极尽所能地安慰着伤心欲绝的D教授。
　　安慰着安慰着，事情就脱轨了。
　　D教授表示，学校给他放了假，他现在有大把闲暇时间，可以做历史学函授的老师。
　　经过一番推脱后，库洛洛当然还是答应了。
　　实际上，在D教授失联的这段时间内，库洛洛换了个身份又勾搭了别的教授，已经开始了学习，但这样的机会总是不嫌多的。而很快，他发现D教授的教导要好得多，不但有书本上的知识，还有很多遗迹之中的密辛，甚至还提到了更广袤的天地。
　　语言幽默、知识渊博、形象生动……不算华丽的辞藻堆砌在D教授身上，构成了厚重。
　　库洛洛果断甩了别的教授，还是专心听D教授的课程，根据课程的进度查询了很多资料，提出了许多或出格或未出格的问题，且一一获得了满意的解答。如同一块海绵，他分理地吸收着知识的营养，心里有些佩服D教授的学识。
　　然后对方提出想认他当干儿子。
　　干儿子。
　　儿子。
　　子。
　　“………………”
　　库洛洛的内心是拒绝的。
　　这件事同伴们还不知道，否则他大概会被笑死，可要断掉和D教授的联系，他又舍不得。
　　实际上，库洛洛早已发现D教授教给他的东西超出了普通教育的范围，认为对方很欣赏他把他当做弟子来教，内心已经做好了喊师父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失去儿子的D教授是想再找个儿子！
　　为今之计，只有拖延。
　　先是自己考虑，再是说服父母。
　　库洛洛能够察觉到，随之时间的推移，D教授的热情下降了，连带着课程内容的含金量也下降了。看样子，迟早要损失这位老师了。希望在外面的世界，能够找到代替品吧。
　　信长不以为然，躺倒在地板上，“在流星街里，钱有什么用？”
　　玛琪冷冷道：“可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和声音不符，她的神色分明是热切的，“对吧，团长。”
　　陈述句。
　　毫无疑问，她的直觉再次发挥了作用。
　　幻影旅团已经成立了。他们有了团体、有了标志、有了号码、有了目标，只剩下——走出去。
　　派克看着库洛洛。
　　每个人都看着他。
　　双黑的少年微笑，犹如黑暗在夜色中起舞，混沌中看不清楚界限，“啊，当然。”他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不过，到了外面，你们就会乖乖付钱吗？”
　　“当然不。”
　　“我们可是盗贼啊！”
　　大笑声几乎掀起屋顶，充满了狂妄的自信。
　　蜘蛛的脚步，即将踏入平静的乐土。
　　这些暂时还和埃兰没有关系。
　　《Greed island》是一款内容空前丰富的游戏，自成一个小社会，即使让玩家在这里待上几年也不会枯燥，更难得是这里不但有网络速度还很快，让他可以尽情玩耍，再加上一大群“狗狗”和俨然化身全方位保姆的莫老五……
　　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你说金？
　　这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找不到人影的家伙，当然是又失联了啊，他能联系到别人，别人联系不到他的那种失联。而游戏的其他制作人，仅仅是口头上抱怨，行动上却投入了游戏的完善之中，丝毫没有把金踢出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