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通过资料中的情报,来划定那个人的身份地位范围,但是却发现因为萩原研二当时参与的任务保密程度不够高,可能知情的人太多了。
警视厅内他鞭长莫及, 这件事情只能够从内部查, 应该要交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等下, 景光……
松田阵平忽地悚然。
和他们两个人重新遇见这么久,虽然他没有主动问过,但是也根据他们的话差不多摸索出来一部分情况。
和直属警察厅的降谷零不一样,景光的档案似乎就在警视厅内, 如果警视厅之内真的有卧底。而对方的地位又比较高的话,那景光岂不是危险了!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要赶快告诉诸伏景光他们。
仅仅是转过了这个念头, 松田阵平就眼前一黑, 头晕目眩。
希拉的声音反应很快地响起来,
[你不会打算直接说吧?]
松田阵平心动了一瞬, [如果我直接说的话,你能不能……]
[不能,我拦不住。]
希拉无机质的声音都出现了波动, [我最多能够在你现在想办法的时候,帮你遮掩一下。你可以想个办法,像上次在船上的时候一样暗示他们,不然估计你说到一半就彻底晕过去了!]
[但是上次在船上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有成功。]
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他实在是想不通, 他那几个同期一个比一个聪明, 为什么都已经猜到了大部分过程, 最后结果还能够跑偏。
相信他是白兰地有这么难吗?他都快把答案摆到眼前了!
松田阵平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 这不能怪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毕竟他们是卧底,想的必然要比其他人多一些,除非听见琴酒喊他白兰地,不然他们根本就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但是琴酒那么谨慎,明知道他是隐藏身份来的日本是绝对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
希拉一时没有继续说话,松田阵平便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于是走出武器研发部,路上继续琢磨着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他是白兰地也就算了,卧底的事情必须尽快告诉他们。
可他又不得不顾虑另外一个问题。
[我现在更担心,如果因为提前查那个卧底,导致蝴蝶效应,反而让景光的身份提前暴露出事怎么办?]
[也不是没有办法。]希拉接话。
松田阵平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忘了吗?我可以让运不因为你的干扰而发生更改,就算是你直接说诸伏景光是卧底,他都可能不会有事。]
[我记得这件事。]
即使有希拉的遮掩,松田阵平现在眼前的行人和车辆也开始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时亮时暗,还会发出杂乱的声响。
他没太在意,专注地继续问道,[但是我又怎么能确定他现在运的变动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其他人?]
希拉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出声,
[就和你想要更改运的时候是一样的,如果你想要改变已知的运,那么你本人在里面插手的情况越小就越有可能成功。]
[反之,你在对他造成威胁的事情中所占的作用性越大,那诸伏景光的安全性就越高。]
祂不太确定地说,[因为上一次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这次,我应该可以确定到那个安全的范围。]
松田阵平听见这句,眼睛顿时亮了,
[那如果这次再次成功了的话,你之后有没有办法反向确定,我参与的占比大概到小什么程度,才最有可能更改注定的死亡。]
[……有可能,但是不能保证。]
[那也要试试。]
这已经是松田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从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够一头雾水的摸索,到现在有了大致的范围,进展已经很大。
哪怕有一两成的几率,都值得他尝试一下。
[你要在组织内针对诸伏景光吗?]希拉猜测。
[当然不是。]
既然要骗过规则,这件事就不能告诉诸伏景光。但他也不想诸伏景光真的因为这件事困扰。
而且苏格兰是琴酒的人,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针对对方。
[暗中的计划也可以吧。]他问希拉。
[当然算,只要是你做的就可以。]
松田阵平这才放心。
[好了,接下来我就先想办法暗示他们警视厅有卧底。]
[让他们也加入对萩原研二的任务中,顺理成章地看到萩原研二的情报?]
[好像可以……啊,不行。]松田阵平反应过来,[万一将来有针对hagi的行动,两边行动冲突,反而会束手束脚。]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松田阵平在心里说着,没注意到脚下,踩在了一块石头上,身体立刻晃了一下。
还没等他调整好重心,就忽然感觉到有人伸手过来。
松田阵平肌肉骤然绷紧,就要避开,却忽然听到有些失真,但依然熟悉的浑厚低沉的声音:“小心!”
松田阵平避开的动作停滞,任由对方扶住了他。
他抬起头,面前的人就好像是一团团丝线缠绕而成的阴影,但是那个过了两米的身高却相当显眼。
“还好吗?脚有没有扭伤?”对方关切地问。
“没有……谢谢。”松田阵平干巴巴地回答。
“嘛,不用客气…神…奈先生……记得我吗?我给你做过一次笔录。”
断断续续的声音,但勉强能让人理解。
松田阵平只好道,“记得。”
这种心知肚明的无营养话题来过一轮,松田阵平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对面的人反而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哈哈,太好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松田阵平嘟哝了一句,也放松了下来。
但他却不知道,伊达航的表情却不像是松田阵平以为的那样爽朗的毫无阴霾的开心,反而隐隐约约有些沉重。
伊达航没有掩饰得很彻底,因为他早就发现了现在的松田阵平,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早在几分钟以前,伊达航就已经发现松田阵平了。
卷发青年两手抄在兜里,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明明两个人相对而行,甚至松田阵平的目光有两次扫到他身上,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停顿,像是完全认不出他。
伊达航虽然是第一个发现他视力有问题的人,但是再次真的确切的看到这种情况后,还是忍不住心痛和愤怒。
他克制住没有喊出松田阵平的名字,打算就这样假装不认识地从松田阵平身边走过。
可眼睁睁看见松田阵平看不清脚下的石头,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伊达航还是忍不住出手扶住了对方。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松田完全认不出他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在他出声之后,对方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了。
‘神奈先生,大晚上就不要戴着墨镜了,不然很容易摔倒。’
伊达航扶住他的时候,本来还想故作轻松地开一句玩笑,但是想到对面的人实际的情况,又实在说不出口。
可能对于松田来说,戴不戴墨镜都是一样的吧,反而这样还能作为掩饰。
比如现在,隔着墨镜,伊达航也不确定松田阵平的目光是否真的对准了他。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走在这边?要我帮你打一辆车吗?”
他实在不放心这样的松田一个人走在路上,但是也不好主动提出去自己亲自去送,这样反而会让松田为难。
结果戴着墨镜的卷发青年,却忽然反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像是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伊达航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站在一边耐心地等他说话。
结果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伊达航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目暮警官的。
“稍等我一下……”
“是,报告已经交上去了……啊,那我明天重新交一份。”
伊达航三言两语迅速挂了电话,就要继续和松田阵平交流,结果对面的卷发青年神情却有些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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