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与式神(169)

　　妖怪的寿命很长，只要再等一会儿，他们就能再次相见了。
　　所以……


第190章
　　“玉藻前！！”
　　关翊常睁开眼睛大喊出声, 猛的翻身坐起来, 发现自己正坐在公园里的草地上。
　　看天色还很早, 只有几个老人家在散步，听见了声响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回到过去时穿着的衣服，不然的话, 要是还穿着之前那身十二单, 就比只是被看一眼那么简单了。
　　关翊常管不了那么多，他剧烈的喘着气, 觉得自己好像在最后的时候听见了长长的一声狐啸。
　　明明那时应该已经听不见东西了。
　　他咬牙，站起身来,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回家里找刀剑跟式神们，还是去找余先生。
　　接着关翊常便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拱了一下, 力道很轻。
　　他低头一看, 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连忙将脚边的狐狸抱了起来。
　　被抱起来的狐狸在他怀里蹭了蹭, 发出的叫声很小，却充满眷恋和喜悦。
　　关翊常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将那风华绝代的玉藻前与狐狸进行对比,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狐狸那么小, 又瞎了眼, 他不知道它是怎么拖着虚弱的身体，从家里跑出来找自己的。
　　它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关翊常疑惑着。
　　而且, 为什么玉藻前还是这副样子，没有变回去？？！
　　他不觉得壹原侑子会骗自己，可不是说只要补全了因果, 玉藻前就能恢复原样的吗？？
　　关翊常心中有些着急。
　　那现在他是该去找余先生，该回家，还是该去找壹原侑子？？
　　下一刻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考虑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抱紧狐狸拼尽全力的朝旁边就地一滚。
　　“砰！”
　　巨大的枪响将树林里栖息的鸟雀惊得扑扇着翅膀飞起，关翊常原来所处的那个地方已经多出了一个漆黑的弹孔。
　　几乎是顷刻之间发生的事情，如果他刚才没有躲掉，百分之百要中枪。
　　结界，又是结界，不知是何时展开的，将他困在了里面。
　　这个结界跟“天”的结界肯定是不能比的，可以召唤刀剑和式神，可是对面却不给他召唤的时间！
　　枪响似乎就没有停过，关翊常只能不停的躲闪。
　　这样下去不行，体力消耗太严重了，更何况他还要护着怀里的狐狸，玉藻前现在就跟普通的狐狸没有什么区别，要是中枪了，基本就危险了。
　　现在围剿他的，除了阴阳师，还有一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他刚才粗略一看，发现了不下十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关翊常正思考着如何脱身，而一心两用的代价就是，没能看清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子弹紧跟而来。
　　糟了！！
　　接下来的一切好像在他眼中好似放慢了一般。
　　看见子弹离自己越来越近，怀里的狐狸挣脱出来，狐狸扑向子弹，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被打得飞出去，狐狸倒在地上……
　　甚至全程，都没有发出痛呼或者悲鸣。
　　“等、喂，什么……？”
　　颤抖的声音。
　　血液开始向四周蔓延。
　　关翊常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向狐狸，浑身颤抖的将狐狸抱了起来。
　　狐狸主动帮他挡枪了，要不然的话，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
　　‘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
　　脑海中又浮现出玉藻前跟他说过的话。
　　关翊常的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
　　然而敌人的攻势却不会停止，密集的子弹像是狂风暴雨一般向他袭来。
　　关翊常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狐狸。
　　下一刻，子弹却停滞在了半空之中，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样，下一刻失去动力，跟雨一样落在地上。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低沉的男声落下，紫色的妖力猛的卷起狂风，席卷向对面敌人。
　　那些雇佣兵是人类，面对这种狂风连站立都显得困难。
　　关翊常愣愣的看着眼前出现的身影。
　　“……余先生？”
　　“傻，是我。”
　　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对话，男人转头对他一笑，化作白光消失，下一刻，他话里原本已经失去气息的狐狸睁开眼睛，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关翊常还是愣着的，任由狐狸跳出自己的怀抱落在地上，身形变大。
　　雪白的皮毛不染一丝尘埃，身躯强壮而有力，九条尾巴在身后摇晃，脸上有着鲜红的妖纹，他只是站在原地，便显露出无与伦比的强大。
　　玉藻前。
　　这才是他的样子，他该有的样子。
　　千年时间流逝，他似乎变得更为强大了，对面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便被瞬间绞杀。
　　大妖化成人形，身着华服，狐狸面具斜斜的扣在头上，露出绝美的容貌。
　　他留下一人，而那个人类，早已被狐狸所蛊惑，失去了自我，眼神空洞。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袭击翊常，是谁派来的？”
　　他手中拿着折扇，金眸微咪。
　　关翊常离他的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只见到玉藻前问完话后，紫色的妖力毫不留情的拧断了那个人类的脖子。
　　他看着玉藻前向自己走来，一如千年以前，带着京都的风华和韵味。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如说他的脑子现在混乱极了。
　　“只是一个人类在阴阳师那里打听到了你的消息，雇佣阴阳师和雇佣兵来袭击而已，没有什么大事，不用担心。”玉藻前道。
　　可能是人类社会中的高官吧，追求长生，便对打起了天麒麟的主意。
　　真的是太天真了，以为子弹就能对付刀剑跟式神们吗。
　　要不是翊常之前刚好降落在这里，如果有式神或者刀剑保护的话，战斗还没有开始，就会在一瞬间结束。
　　“翊常？怎么了？”玉藻前发现关翊常还是那副恍惚的样子。
　　“你，为什么……”
　　“解释的话，回去再说好不好？”玉藻前将他抱了起来。
　　“……！！”
　　“你刚从过去回来，需要好好休息。”
　　玉藻前轻蹭着关翊常的脸，语气柔和。
　　***
　　玉藻前是眼睁睁看着少年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消失得彻底，连气息也没有留下。
　　他不知为何有这样的感觉，翊常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哪里都不在了。
　　而这就意味着，死亡。
　　不，不是的，就算是翊常死了，他也有能力去冥府将翊常的灵魂抢回来，复活之类的法术，要找的话也不是没有。
　　可他的感觉告诉他的是，一切的道路都被封死，他再也找不到翊常了。
　　玉藻前瞬间就疯了。
　　九条白色的狐尾取代紫色妖气在身后冒出，狐耳不受控制的竖起，指甲暴涨，瞳孔几乎竖成一条细线。
　　他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瞬间便到了男人的面前，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声音嘶哑低沉得仿佛来自深渊。
　　“翊常，你把翊常怎么了！”
　　“我没……”
　　玉藻前一甩手，男人便如同子弹一般被甩向旁边的墙壁，撞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痕后滑到地上，不再动弹。
　　“竟敢……居然敢……！阴阳师……”
　　玉藻前强大的妖力凝聚成了龙卷风，配合着昏暗的天空，当真像是末日之境。
　　火，悄无声息的燃起来了，玉藻前站在屋顶，看着火焰如蛇一般蜿蜒前行，直至将整个京都吞没。
　　火光映照着他的面孔，那绝美的脸上显露出的，居然是笑容。
　　之后狐妖就彻底疯魔了，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疯狂捕杀着阴阳师。
　　没有什么能比大妖为祸一方要更可怕，他的存在，已经与天灾同等。
　　时光流逝，阴阳师也没落了，已成了传说，在深山中沉眠的玉藻前，受到了召唤。
　　没来得及升起被惊扰的怒火，已先一步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铭刻在记忆里的气息。
　　少年看着他，似乎有些胆怯。
　　随后，他知道了少年的经历，以及必须与‘天’对抗的命运。
　　少年之前的突然消失，如今的失忆，都被他归结于‘天’。
　　那真是梦一般的日子。
　　可他宁愿这就是梦。
　　翊常再一次被夺走了，就在他的眼前，又是在他的眼前。
　　试图与‘天’进行抗争却被对方在脸上留下了伤口，翊常也因此受了刺激，直接强行将他们遣返了。
　　又是黑暗。
　　真的是像梦一样，可是玉藻前知道那不是梦。
　　那就意味着，他再次将翊常失去了。
　　玉藻前之前疯过一次。
　　那股子疯狂随着千年时光的流逝，阴阳师的没落而逐渐沉寂下来，而现在，却再次掀起风暴。
　　这份回忆太痛苦了，所以他将记忆舍去，将灵智舍去，变回了一只普通的狐狸。
　　而没有灵智的狐狸带着九条尾巴当然吸引着其他妖怪的注意，身上带着强大的妖力，却因为没有灵智而毫无反抗手段，下场自然凄惨。
　　但是他还死不掉。
　　玉藻前是何其强大的妖怪，就算被觊觎，吞了他的血，来不及消化便会爆体而亡。
　　而被舍弃掉的灵智带着回忆，被“树”找到，形成了玉藻前的精神体，并被告知了一切的因果。
　　那时候翊常消失的原因就是他，是他让翊常回到过去，给了翊常戒指，并在戒指上动了手脚。
　　所以他还不能绝望，他必须要帮助还没有经历过一切的翊常将因果弥补。
　　于是，关翊常便遇见了余先生，并在余先生的帮助下，成功回到了过去，将因果弥补。
　　这便是所有的开端与结果。


第191章
　　时间这种东西真是太玄妙了。
　　关翊常听完玉藻前的解释后, 这么想到。
　　回到家后, 他将之前公园里遇到的事情跟刀剑和式神们说了, 拜托擅长幻术的式神将那个现场清理了一下，不然要是被普通人类发现那就麻烦了。
　　“那我之后要怎么办？身份暴露了的话，连学校也去不了了吧？”关翊常道。
　　他并不想将四月一日他们牵连进来。
　　“不, 不用担心, 翊常大人。”大天狗道，“知道您身份的, 只有少数人，既然想得长生, 打着天麒麟的主意，自然不会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
　　不如说正相反, 他们会将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 以防有别人来抢。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刀剑跟式神们的愤怒，但他们学会了伪装, 根本没有在关翊常面前表现出来。
　　“只要我们去警告一下就好啦，主君不必为这种事情忧心。”加州清光笑道。
　　“对吧, 安定？”
　　“嗯, 要是被警告了的话, 一般来说都不会再对主君出手了吧。”
　　大和守安定应道。
　　他的声音柔软，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可熟悉他的刀剑都知道, 口中说的“警告”，其实就是“首落死”了。
　　“是吗，那就好。”关翊常无条件的相信着他的刀剑跟式神们。
　　玉藻前恢复了的同时, 杝也醒了，这算得上是好事成双吧？
　　“翊常，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杝对这关翊常道，“我之前，对‘规则’作出了修改，与‘天’进行决战的日子，已经快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