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不可置信道:“他要将你软禁在这里,你也答应?”
青年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一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只会打打游戏,在商业上帮不了他太多。如果闭门不出能治愈长谷桑的童年阴影,我是愿意的。”
目暮警部忍不住问:“请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挚友,我们是关系亲密的挚友。”
弥生说完,连忙道:“对了,还有个误会要解释清楚。谢谢你们的贴心举措,但我真的不恐男的。”
不知为何,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家看他的目光愈发复杂,还掺杂了几分奇怪的叹息和同情。
搜查房间的伊达航和高木涉,找了一圈后,回来向目暮警部汇报:“报告警部,房间一切正常,没有危险物品……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居住痕迹。”
最后一句话,伊达航把声音压得很低。
可惜房间太过安静,久野弥生还是听到了。
弥生顺势道:“长谷桑的卧室在楼下,他每天都会过来和我一起坐一会儿,但不会留下过夜。”
高木涉脱口而出:“你们不是情侣么?都这样了,竟然还不同居?”
弥生:?!
弥生强调道:“我们不是情侣,是挚友!”
有人犹豫着,小声地说:“现代社会很开放的,我们警察不歧视同性恋……”
弥生:麻了。
他看了看警察们的神情,麻木道:“这样吗,那就好。其实我跟他搞柏拉图。”
大家这才露出“我就说嘛”的释然神情。
弥生:“……”
算了算了,反正被自愿强制爱的是小室友江,不是他久野弥生。
第011章 血月
弥生一通胡说八道,总算把警察劝走了。
警官们其实并不放心,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另一个当事人又迟迟不现身……
在弥生当着大家的面登录了社长的全部账号(甚至包括银行卡),还拿出了社长的专属公章之后,警察们总算确认了小室友江的人身安全不受威胁,愿意放心离开。
当然,小室友江和长谷佑贵的柏拉图情侣身份,也被锤死了。
弥生放弃辩解,在适应了这个身份后,反而觉得挺好的。
顶着“未亡人”的名头,之后接管公司也会顺手很多。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刚回到警署,屁股都没坐热板凳,就收到了新的报案——而且还是与长谷社长有关。
目暮警部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跑到了郊区的研究所。
鉴识课的鉴识官收集了现场的血液、指纹等证据,经过检测,判定留在现场的血迹全部来自于长谷社长。
这么大的出血量,人已经没救了。
但是尸体却不见了。
据说,当时的火警无缘无故响了。研究员们跑出基地后,察觉无事发生,正想回去,手机却收到社长的群发短信,要求他们不准回基地,立刻下班回家。
几乎所有人都走了。
唯有一人,还留在基地里。
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被人打晕了,藏在柜子里,还是警方发现了他,将他救醒的。
社长失踪,警方只好通知了研究所的二把手。助理匆匆赶到,协助警方接收了后续事件。
弥生用研究助理的马甲去研究所转了一圈,他也找不到社长的尸身。
不会吧,组织该不会把社长的尸体灌了水泥,沉东京湾吧?
凶手迟迟未能抓获。
警方一筹莫展之际,公司也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弥生见时机差不多了,拿出了存放在助理那儿的社长遗嘱。
遗嘱表示,社长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小室友江。
长谷医药当场换主人,可以改名叫小室医药了。
公司一片哗然,弥生用着摸鱼哥的身体,再次坐上了社长的宝座。
也不是没人怀疑这是小室友江的阴谋,可小室一直在33层,从未离开。警察也查过他的通讯,除了叫外卖,基本不跟外人联络。
摸鱼哥跟他的“亡夫”不同,对成为社长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长谷社长搞会儿研究,就要来坐坐社长的椅子。
摸鱼哥坐会儿椅子,就要去摸摸他的游戏手柄。
如此,过去了几天。
弥生总算再次将公司稳住,有空闲时间做一些别的事情。
弥生站在窗前,对着月色拿出了摸鱼哥的游戏手柄,深情摩挲。
——难为你了,摸鱼哥,几天没碰游戏。
弥生正要退出意识,让摸鱼哥去33层的快乐老家,快活几小时。
他这么通情达理,摸鱼哥应该会很感动叭?
全公司都下班了,社长办公室内也只开了一盏小灯。万籁寂静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嗒”的一声脆响,似是鞋跟落地的声音。
弥生的心脏重重一跳,浑身一凉,转身喝道:“是谁?!”
“是我。”
来人从办公室的大门处缓缓走进,月色皎皎,将男人的眉眼容貌映照得一清二楚。
那正是诸伏景光。
弥生心底一松,吓了他一跳……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搞这种惊喜。
摸鱼哥还没感动哭,他就差点被吓哭了。
“你是谁?”身着西装的黑发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漠然问道。
景光注意到了男人眼尾一闪而过的晶莹,心情复杂。
“我是长谷先生的朋友。”诸伏景光的神情有些微不自然,低声道:“我……是我帮他收敛了尸身。抱歉,我本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但你这几天身旁围着太多人了,我找不到机会。”
景光看见眼前的男人,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我见过你。”小室友江说,“你不是送货的快递员吗?叫什么名字?”
“……”
诸伏景光没有对此进行解释,只说:“你可以称呼我为苏格兰。”
小室友江沉默片刻,颔首:“好的,苏格兰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长谷桑的遗体在哪儿?”
诸伏景光念了一个殡仪馆的名字和地址。
他接着说道:
“他在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会尽力照看你,但任务在身,有时会分身乏术,无法及时赶到。你留在这里并不安全,如果你愿意——”
“不必。”青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公司是他的心血,我哪里都不会去。”
“如果是公司,我有办法……”
“苏格兰先生。”
诸伏景光停下话头,认真地注视着小室友江。
黑发青年抬眸望过来,面色冷淡。
“恕我直言,你没有必要愧疚。正如长谷桑所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生死有命,我接受了现实,你也应该接受才是。”
小室友江淡淡道:“归根究底,你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苏格兰先生,做你这行,太容易心软可不行。”
诸伏景光默然。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意愿。”景光递了一张纸给他,“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我。”
青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手接过:“好,多谢。”
临走之前,诸伏景光问道:“我能问问你和长谷先生的关系吗?你为什么会自愿被他软禁在33层?”
宽大的社长办公桌后,年轻的男人很久都没出声。
景光正要道歉并过掉这个话题,小室友江却突然开口。
“我们是挚友,他有心理阴影,我帮他治病,仅此而已。”小室友江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像绷紧的弦。
“原来如此。”诸伏景光心下了然,看来恋人去世,对小室的打击很大啊。
已逝的长谷社长和新上任的小室先生之间的旷世绝恋——他们甚至在搞柏拉图的纯爱——这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公司,诸伏景光自然早已听完了这个传闻,再次询问,也不过是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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