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成为了他寄托、排解孤独的栖息地。
在对方身边,才能感觉到自己不是那么孤独。他的生命除了为母国效力、无尽的杀戮和敌人的诅咒之外,还能有个归乡。
“您是傻了么?”南森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兰波,打断了对方的喃喃自语。
兰波下意识的抬头:“咦?”
南森冷静的道:“如果他不爱你,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你,为什么在你失忆这么久,还停留在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为什么你这八年里他没找上你,并杀死你。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情很容易实现吧。毕竟你之前不仅是记忆,连异能都忘记了。”
——就跟你如果想杀了我,只是随手一挥间就能办到。
“你说他要带走荒霸吐,带他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你们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在这里,‘你们’指的是三个人。你、他、荒霸吐的宿体。在他憧憬的未来里,有你的存在。”
看着傻愣愣的,像是被冲击到的兰波。南森眨了下眼睛,道:“对了,虽然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我听说日本政府,准备在这半年内通过同性婚姻法合法化的条例。”
看着兰波还是一副没回神的样子,南森继续道:“日本对同性之间的感情很开明,如果你们问题解决了,可以思考一下要不要在这边结婚。”
——当然开明,因为日本社会有个隐形规则‘自扫门前雪’。他们并不在乎别人是什么生活态度。简单来说,就是人情冷漠。
至于同性婚姻合法化……嘛,如果能够留下两名超越者转国籍的话,内务省那边就算是力排众议,也会飞速通过这个法案的。
第21章
南森所说的婚姻合法化,不过是顺便提一嘴,他当然知道堂堂超越者不可能会为这点子小事就真的跑来日本定居。在欧洲人眼里,日本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国罢了。
当然,婚姻合法化还是得争取的,谁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用得上。趁着机会给自己摸点福利罢了。只要给出的理由高大上,内务省比他还着急,至于能不能实现……他给的是提案,又不是打包票,骗没骗到超越者关他什么事?
反正就算骗到了,功劳肯定在他现在的上司身上,骗不到,人家是内务省的高官自然有办法把这事儿的影响糊弄过去——大不了鞠躬道歉下跪一条龙,之后该干嘛还是干嘛,是熟手了。
作为辅佐官,每年不上交百八十个提案像话吗?就算这些提案全部都被否掉了,在上司眼里起码你是个有想法能干事、不是等着干吃饭的人。
兰波也确实没把南森说的什么婚姻的事情放在心上,但不可避免的,他因此对南森的好感度增长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抹温度。
“你也觉得我和保罗有希望破镜重圆么?”
南深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个情感大师:“你如果碰到他,记得不要提过去的事情,而是先求婚。”
“求、求婚!”兰波被他的话语惊到。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法国人,虽然兰波意识到自己对魏尔伦有那种感情,但如果不是对方先主动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毕竟法国的大环境很恐同,他深怕魏尔伦以为自己是在轻薄他,留下什么误解。
当然……他们的误解也挺多的。
南森大胆的话语让兰波心口发热,心跳都加快起来。“会、会同意么?”
“他同不同意是一回事,主要是你得拿出一个态度——他对你真的很重要。甚至超过生命。”南森看着只是这点子程度就已经受不了的兰波,深感爱情的伟大。“你要跟他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对超越者的滤镜有那么一丢丢的出现裂痕。
兰波现在已经顾不上南森了,他满脑子都填满了结婚。听、听上去可浪漫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到魏尔伦面前单膝跪地,捧着玫瑰花和戒指实施!
但好歹兰波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理智在,对南森感官变好的他,说道:“你是想找森鸥外复仇么?”
南森一脸正色的点头。兰波说:“我留他有用,他现在还不能死。”
南森刚要开口,兰波打断了他:“但我可以先帮你报点小仇。”
南森意会过来,对方是不想欠人情,尽管他觉得自己这几句话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显然作为外国人的兰波不这么认为,就跟国外找职业咨询师需要付钱一样,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南森这个情感咨询师付钱。
至于‘钱’自然不是什么物质上的。兰波虽然在森鸥外上位之后,升职成了准干部,但他赚得多花的更多。比如他现在独自居住的大豪宅,还有用来做烧火材料的书本,衣食用度上也不肯迁就。
说句现实点的,兰波还有点经济拮据。他准备找港口黑手党出钱给自己办婚礼!是的,兰波现在对未来的幻想已经跑到他和魏尔伦结婚之后要带着拖油瓶(荒霸吐)住在哪里了!
自然不会是在日本这个国家,荷兰、瑞典、冰岛这些国家就挺不错!
至于母国什么的……他在横滨待了足足八年都没人来找他!都当他死了!连他留下来的搭档也没帮他照顾好,变成了全球通缉犯,心早就凉透了!
……
太宰扑了个空,别墅里没有见到兰波的踪迹。他倒是在地上发现了一点血迹,但显然不是属于兰波的,而是某个连门都没进去的人。
太宰对这种事司空见惯,横滨哪天不死个把人。
倒是他旁边插着兜的穿着机车外套的褚红发少年,不耐烦的喊道:“喂,不是说要来找人吗?人不在了,接下来去哪里?”
“我也想知道,最关键的证人竟然外出了。”太宰嘴上这么说着,已经拿出曲别针撬锁。
中原中也皱眉道:“这样不好吧。”
“镭钵街的重力使大人竟然比我还要讲文明讲礼貌耶,哇~听起来好恶心哦~”
“你这家伙……”
中原中也一脚踹上去,太宰往旁边一个躲闪,恰好踹中了门。门板应声开启,锁头全坏。中也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当即愣住。
太宰把曲别针收回去,抬起双手转身说:“是这个小矮子做的,我什么都没干。”
中也怒色道:“明明就是你招惹我的!还有,我才十五岁,我还能长高!”
“笨蛋,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太宰放下双手,对中也背后站着的青年道,“兰堂先生。”
中也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他惊愕的扭头看着兰波,心里无比吃惊——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没发现!简直就跟幽灵一样!
兰波看上去和太宰平时见到的不一样,不仅将毛茸茸的长外套搭在手臂上,就连衬衫的领口都解开了好几个,他看起来终于知道自己的装扮在大夏天里有多么不合时宜。
擦着脸上的汗水,兰波说:“请容我先洗个澡,我出了很多汗。”
太宰眨了眨眼,道:“自然。”
“不是对你说的。”视线略过一脸问号的太宰,兰波看着中也的目光很是亲切,“小家伙,你十五岁了么?叫什么名字?”
中也:“……”对于兰波无由来的亲近态度,显然很不适应的中也,放在兜里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抽出来,手指刮着鼻尖别扭的说,“中原中也。”
“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么?”
“……啊。”
“这样啊。”兰波抬手似乎想要触碰他的头发,中也身手敏捷的退后几步。摸了个空的兰波无奈的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友好。”
中也嘀咕着:“……那也不要碰我的头发。”他转而大声道,“你不知道男人的头发是碰不得的么?!”
兰波歪了歪头,眼眸温和的看着中也:“嗯,我现在知道了。进来吧,如果你不喜欢这个黑头发的坏小子,可以把他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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