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朔试图想象了一下禅院甚尔正经的样子…衣着整齐, 表情严肃…然后他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行, 违和感太严重,完全不符合禅院甚尔的外在形象。
禅院朔深吸了一口气淡定了下来, 重新又向惠询问了两遍, 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在禅院甚尔在看电视上的赛马比赛的时候,禅院惠跑了过来, 见禅院朔不在, 而这里又有一个应该被他称作“爸爸”, 但是在他记忆里态度又很微妙的大人在, 于是他当即就想转身去找禅院朔,结果就是他像小猫一样被禅院甚尔揪住衣领拎了起来不让他走。
小小的惠皱着脸向禅院朔控诉着禅院甚尔的行径,然而禅院朔听了却只想笑,他抱起了禅院惠走到了禅院甚尔身边对他说道:“直接说我在忙就好了,惠又不是听不懂。”
禅院甚尔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他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干什么跟他解释这么多。”
禅院朔无奈地叹了口气,深感自己在接手[Q]这两年叹的气比之前几年还多,他抱着惠坐到了沙发上,向禅院惠询问道:“那么,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禅院惠在他的身上扭了扭,然后禅院朔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禅院惠从他的膝盖上下来,将枕头塞给了禅院朔,跑回了屋子里似乎想要拿什么东西。
禅院朔抱着枕头,与禅院甚尔面面相觑。禅院甚尔咂了一下舌,大步朝禅院朔走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禅院朔的旁边,靠近禅院朔这边的手搭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从某个角度看去似乎像是将禅院朔圈在了怀里。
等到禅院惠跑回来,看到禅院甚尔坐在禅院朔的旁边,顿时鼓起了脸,生气地跑过来抓住禅院甚尔的手臂想要将他拉起来,一下、两下…禅院甚尔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甚至嘲笑地看着禅院惠,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禅院惠顿时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懵懂地仰头看着两人,幸亏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才没有让他摔疼。
“小鬼,你还差得远呢。”禅院甚尔凉凉地说道,丝毫没有欺负一个两岁小孩的愧疚感。
禅院朔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不知道是该说禅院甚尔居然和惠计较还是该说他从头到脚都没变过,他弯腰将看起来有点懵的惠抱到自己的腿上,然后将惠手上拿着的绘本取了下来。
“《14只老鼠大搬家》?”禅院朔看了看绘本的封面,向禅院惠询问道:“是想要和我一起看吗?”
禅院惠转瞬就忘记了刚刚被禅院甚尔“欺负”的事情,认真地朝禅院朔点了点头。
禅院朔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间还早,稍微晚一些处理事务也没什么,于是他就调整了一下惠的姿势,将他放到了自己和禅院甚尔的中间,然后翻开了绘本。
办公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禅院朔不急不缓地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考虑到惠的年纪还小,禅院朔特意读的很慢,想要让他能够理解绘本上在讲些什么。
“…‘嘘——’要是被发现可就完蛋了!黄鼠狼是个大坏蛋,会吃掉我们。[1]”禅院朔轻声读着绘本上的话,在听到‘黄鼠狼是个大坏蛋’的时候,禅院惠眨了眨眼,不禁回头看向了禅院甚尔。
两双绿色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禅院甚尔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随即反应了过来,额头上爆出了青筋,“你这小鬼…”
禅院朔眼疾手快地抱起了禅院惠,故意朝着禅院甚尔挑衅地笑了笑,嘴里说着“甚尔君你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就抱着惠起身躲出去了老远。
禅院甚尔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冲着禅院朔喊道:“你以为你能带着他躲到哪里去?”
“能躲的地方可多了,甚尔君,虐待小孩小心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呵。”禅院甚尔冷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报警。”
足足占据了一整层楼的首领办公室足够让他们活动了,禅院朔和禅院甚尔都没有出全力,只是维持着普通人的速度追逐着,甚至从中还能听到禅院惠兴奋的笑声。最后禅院朔还是被禅院甚尔抓着肩膀连带着禅院惠一起倒在了他的怀中。
“噗。”禅院朔边喘着气边止不住地笑出了声,感觉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担忧好像在这一刻都消散了。他压着禅院甚尔结实的手臂站起了身,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什么,禅院甚尔恍惚中觉得他的眼睛里盈满了星光。
“心情好点了?”禅院甚尔定了定神,看着禅院朔问道。
禅院朔拍了拍自己的脸,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啊,好多了。”
禅院甚尔在禅院朔刚进门时就感觉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烦心,现在似乎终于平复了下来,于是他去拿来了一条毛巾,伸手递给了禅院朔,“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有具体的原因,只是有一点不好的预感。”禅院朔伸手接过毛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觉得自己还是等汗消下去然后去洗个澡吧,顺便换身衣服。
“预感?”禅院甚尔挑了挑眉,“就因为这个东西?你的预感准过吗?”禅院甚尔想起很久之前和禅院朔去赌马的时候发生的事,觉得要是禅院朔真有这种预感,他们当时就不会输的这么惨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禅院朔无语地看了禅院甚尔一眼,伸手摸了摸禅院惠的头,对着禅院甚尔说道:“我觉得还是挺准的,毕竟在拍卖会的那次,我们不就救下了凌君吗?”
“…那只是巧合吧?还有其他的吗?”禅院甚尔一脸不屑,表示这都是偶然,不能因为撞上了一回就那么相信预感。
禅院朔陷入了沉思,然后忽然抬起头笑着对禅院甚尔说:“这么说的话,最初遇到甚尔君,也是因为预感到当时出门会有好事发生。”
…好事?我?禅院甚尔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是指看到我被咒灵打趴下的那种‘好事’吗?”
“甚尔君知道我在说什么。”禅院朔牵起了禅院惠的手,“我去洗个澡,顺便送惠回去休息,一会儿还有一大堆文件要批呢,甚尔君你自便。”
禅院朔和禅院甚尔擦肩而过向着休息室走去,禅院甚尔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盯着禅院朔远去的背影,眼睛里的光晦暗不明。是指…遇到我…本身就是一件好事吗?禅院甚尔闭上眼,忽然摇着头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预感?他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就是一件不能再糟糕的事情了。
“顺便一提。”禅院朔忽然从休息室中冒出头来,“我的‘预感’,是能力哦,虽然是被动的。”
禅院甚尔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就算不是能力…”禅院朔的身影完全映照进了禅院甚尔的眼睛里,他的眼中再也看不进其他人,“…我也相信我与甚尔君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说完这番话,休息室的门就再一次地关上了。禅院甚尔站在那里,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手指抽搐着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半晌,他才缓缓放下了手,绿色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好似盯上猎物一般的势在必得。
他想到自己在丑宝中放置的那副耳钉,不知道如果这幅耳钉戴在禅院朔身上的话会是一副怎样美妙的场景,就好像打上标记,表明这个人只属于我一样…想到这里,他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角的伤疤,好半天才将自己爆发而出的情绪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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