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周摸索了一下,最后果然在地毯下发现了一个入口,按动桌面的隐藏开关之后,向下延伸的楼梯出现在眼前。
顺着老旧的楼梯向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重新踏上了地面。
京野言仰头去看入口,也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小点。
继续沿着狭窄的走廊往里面走,一路上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只有一条路,倒不会迷路。
就在京野言猜测自己是不是已经快走出伦敦城了的时候,一扇歪歪扭扭的木门出现在眼前。
手按到门上的时候,手底的触感让他十分怀疑这扇门会在手里碎成灰。
好在门虽然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声,但总算没报废在手里。
门内狭窄逼仄,空气中游荡着颗粒分明的灰尘,木制的架子上摞着厚重的书籍和装着奇怪的紫色液体的试管。
这里就是京野言曾经看到过的画面。
背对着他披着袍子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你引我来这里的目的现在总可以说了吧,”京野言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慢悠悠的念出他的名字,“费奥多尔。”
男人摘下兜帽,缓缓转身,果然是那张有些苍白的脸。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费奥多尔眨着眼睛说。
“你未免也太入戏了。”京野言越过他,走到桌子前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第一页上就是人体结构图。
“原来如此,研究了这些促使人类发生变化的人,是你。”
对此,费奥多尔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京野言。
“证据就在这里,尽管如此,你还是要否认自己就是幕后黑手吗?”
费奥多尔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唇角,“我不是。”
他步履轻盈的走到京野言的身边,轻轻的挑起一缕头发放到烛光下,仿佛确认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倏然加大,“是您,陛下,您来找到我恳求我为伦敦的子民带来新生,不管是世界还是人类,都需要进化,这是您的原话,从概念的提出到计划的实施都是您一手完成,我只是您手下的一个工具罢了,如果长街策马撞死了人,难道还要将罪责落到马的身上吗?”
京野言的表情逐渐冷了下去,脸上像结了一层寒霜,“如果我有罪,你同样是共犯。”
谁知,见京野言这么说,费奥多尔竟然优雅的欠身,“这是我的荣耀,陛下。”
京野言握了握拳头,最后忍下了要揍他的想法。
如果被他牵着鼻子走,那就真的落入了圈套。
“看来你作为莫里亚蒂教授还挺得心应手的。”京野言凉凉的讽刺道。
“我就是莫里亚蒂,而你就是女王。”
费奥多尔的话语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他似乎在暗示什么。
抛下一个个诱饵,又在四周布下不易察觉的陷阱,如果不小心就会落入他的圈套。
“不管你说什么,这场游戏我都赢了。”京野言从身上掏出枪,抵在费奥多尔的额头上,就像没有听见费奥多尔的话一样。
然而,费奥多尔的表情丝毫不变,甚至还主动贴上京野言的枪口,不断逼近,“你拿我没办法,就算杀了我,这场游戏也不会结束。”
他凝视着京野言的眼睛,低低的声音带着种诱惑:“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不是为了某个人,这个世界的存在仿佛就在昭示着面前这个人蠢蠢欲动的心。
想要挣开束缚自己的枷锁,为此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也在所不惜。
京野言一愣神的功夫,眼前出现了五光十色的光,费奥多尔的身影也变成了两个。
他摇晃了一下,扶住额头,晃了晃脑袋,握着枪的手无力的垂下。
“所以我才说这场变故的真正源头并不是我,”费奥多尔在京野言的身边轻盈的踱步,“你还没发现吗?你自身就是传播这种促使人类怪物化的源头,从头...到脚。”
被这种物质大量的覆盖,导致头发也在褪色。
那是血的结晶。
“只要存在一天就会不断的促使整个伦敦城的人发生‘进化’,被欲望吞噬的人会变成怪物,而这座城里最大的欲望,正是你呀。”
京野言似乎听到了骨骼拧动的声音。
肩胛骨的位置传来剧痛,刺痒的感觉另人抓狂,似乎有什么在破开身体而出。
一阵白光过后,他似乎看到了交叠在一起悠悠飘落的黑色的羽毛。
“......如此美丽。”
最后残留在脑海里的就只有这句话。
.
京野言腾的从床上坐起来,他望着半透明的帷幔发起了呆。
半晌,猛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背。平平整整,没有长出什么不该有的奇怪的东西。
这才松了一口气。
梦吗?
“陛下,该吃早餐了。”侍女低眉敛目,一举一动都像早已设定好程序的机械生命。
京野言沉默了片刻决定把太宰治带到王宫里来。
要说的话,或许还是对梦中发生的事心有余悸。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为了怪物,最有可能阻止他的或许就只有太宰了。
嗯,依靠作为考生对考试的执着,太宰的话一定能从无尽的......中唤醒他。
虽然因为把太宰看作是他的小情人,王宫内的人都不同意京野言要和他见面的要求,不过谁让京野言捏住了他们的命脉呢。
作为女王,他能带给这些人无穷无尽的利益,但如果是国王就不一定了,他们只能同意这样“无足轻重”的要求。
所以当太宰治走进来的时候,京野言并不算惊讶。
即使连乱步都过来了,他也并不意外,宫廷总管恐怕都快被这两人忽悠傻了。
会客室里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甜点塔。
在屏退其他人之后,京野言和太宰还有乱步三人围坐在一起。
“有什么发现吗?”京野言问。
江户川乱步顿了顿,说:“我们整理了一下这些怪物的行动路线,并不是没有规律的。”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手绘地图,手指在地图上花了一个圈,而起点和终点交会的地方,正是王宫的所在。
“根据发生事故的日期远近排序,轨迹就是这样。”
江户川乱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天在贝克街被袭击的时候。
如果说出来,就好像在摆明着告诉阿言他们在怀疑他一样。
“咦?”太宰治突然凑近京野言,在他身上嗅了嗅,“好香的味道。”
京野言神情恍惚了一下,说:“可能是王宫的花瓣的香味吧。”
太宰治保持着微笑说:“如果有机会真想试试啊。”
京野言总觉得他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不过没来得及细想,很快就被乱步吸引了注意力。
两人交头接耳的商谈着,太宰治眼眸低垂,手掌合起,将一根羽毛推到了袖子里。
“我们去书房看看吧。”京野言提议道。
不管怎样,那里还是最有可能获得信息的地方,而且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确认。
从会客厅离开,到了书房门口,一推开门,看到那个摆在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相框的时候,京野言心底沉了沉。
果然不是梦。
不过,费奥多尔是怎么把他送回房间的?
唔......果戈里不在......不、不会吧......
一位侍女敲了敲门。
“陛下,您的家庭教师莫里亚蒂先生来了。”
京野言想到了那个实验室
家庭教师?
炼金术士还差不多。
第144章 接剧本的第十三天
京野言在心里吐槽, 不过还是要去见费奥多尔,因为所有的疑惑或许都能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太宰治正想跟着京野言一起走,却被江户川乱步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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