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49)
玄真脸上还是一派真诚,随后伸手按住沈时冕的肩膀,“沈师弟,我是真心想跟你和解。”
玄赢则盯着玄真放在沈时冕肩上的手直皱眉,怎么那么碍眼呢,好想拔剑。
第56章
玄真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沈时冕既然对玄赢有所图, 就不会故意和玄赢的师弟们作对,只要他放出一点友好的信号, 沈时冕自然会上钩。
毕竟沈时冕不知道他和师兄早已心意相通, 应该不会对他有警惕。
玄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时冕与玄赢同时这么想到。
玄赢思及曾经玄真找过他说有个好主意,后来再问又不肯说了, 顿时有点不安, 可是上次他故意灌醉玄真得到的讯息里也没有这方面的,玄赢一时迷惘起来, 难道还要再把他灌醉一次套话?
可玄真也不是傻子, 时隔不久玄赢莫名其妙地又去和他单独喝酒也会引起他的疑心。
身为一个正常人,怎么猜得到不正常人的想法?玄赢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玄真的“好主意”是什么样。
玄真的手还搭在沈时冕的肩上,玄赢不满地瞪了眼沈时冕,以前我和你作对的时候碰你一下你不是都很生气的吗, 怎么现在就任由玄真随便乱放?
沈时冕莫名被他瞪了, 解读不出这个眼神的含义,只能看出来玄赢很不满意,一双明亮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玄真说完后, 信心十足地等着沈时冕的回答,沈时冕转过头,淡淡地扫他一眼,忽然勾了一下嘴角,“那就麻烦玄真师兄了。”
玄真从来没有见过沈时冕笑, 这一点细微的笑容,像冰雪消融让玄真呆愣了一瞬,暗骂了一句妖孽,果然他的计策是对的,越让他们相处越久,变数就越大。
随后玄赢终于忍不了了,绷着脸走回来,玄真才挪开了那只碍眼的手,对玄赢道,“师兄,我是想帮沈师弟治他的伤。”
玄真是怕他误会自己对沈时冕有什么想法,说完这句话果然玄赢的脸色好看了些,玄真不由暗自得意自己的机智。
玄赢心情是阴转晴了,他有些唾弃自己反应过激,沉不住气,随后又反省自己一定是被鸳鸯线影响,才产生了和沈时冕的前期一样的错觉。
排他性、占有欲,都初露端倪,令玄赢感到了陌生的恐慌。
但这些担忧思索都没表现出来,其他人都没察觉异常,秦山越见气氛似乎缓和了,小心地开口,“多谢两位助我逃离司马老贼的魔爪。”
贺长生却突然打了个哈欠,困倦感涌上来,嘟囔道,“我先去睡一会,到了叫我。”
秦山越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认识的救命稻草悠悠然走了,顿时苦笑地嘟囔,“贺兄……”
玄赢现在知道了白色小珠能剥离别人身上的剑魄,面对秦山越就没了多余的顾虑,对他亲切了许多,“秦公子就安心在此歇息养伤吧。”
秦山越张了张嘴,“我可以问一下,司马老贼现在怎样了吗?”
他见到了重伤的沈时冕,其实不太乐观,司马擎苍的境界摆在那,这两个年轻人再强大,能顺利逃生已经是奇迹,他又怎么能有更大的奢望?
果然玄赢露出遗憾的样子,“让他跑了。”
秦山越古怪地扫了他一眼,心说难道你们不是你们跑了吗,不过面上还是不露声色,郑重道,“两位需要我付出什么报酬来换取救命之恩?”
玄赢唔了声,上下打量了一遍秦山越,“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
秦山越不由打了个寒颤,“说说看。”
玄赢传音给他一个人,“我让你亲手杀了司马擎苍为家族报仇,你将身上的剑魄碎片给我如何?”
秦山越愣在原地,难以置信,“你说真的?”
以他自己的能力,现在失去了家族的庇佑,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杀了司马老贼复仇,但要让他以剑魄碎片作为交换,他又难以决断。
玄赢善解人意,“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到时候我把司马擎苍带到你面前,再决定不迟。”
横竖司马擎苍现在在他手里,确实不急。
秦山越失魂落魄地点点头,随后梁赋把他带去休息了。
玄真记挂着自己的计划,盛情邀请沈时冕,“沈师弟,现在随我去疗伤吗?”
玄赢抢在沈时冕前面回答,“现在不行。”
“师兄……”玄真脸有点僵,“沈师弟答应了……”
玄赢霸道地打断,“我说不行就不行。”
他向来说一不二,玄真只能闭嘴了,谁也改变不了玄赢的决定,核舟上不是最好的机会,他本也不打算立刻动手,便没太坚持。
玄赢绷着脸把沈时冕拉走,沈时冕一点异议都没提出,安静地任由玄赢摆布。
直到他们进入单独的隔间,玄赢才忍着怒气问,“你怎么会答应他?”
沈时冕淡定道,“引蛇出洞罢了。”
“他的心思向来险恶,你现在的状态还敢冒险?”
沈时冕抬手碰了碰玄赢的眼睛,轻声问,“阿赢在担心我吗?”
玄赢眼神闪了闪,避开沈时冕深邃的目光,“你要是出事,我就拿不到剑魄碎片了。”
沈时冕莫名听出了一点口是心非的味道,颇为愉悦道,“好吧,阿赢没有担心我,也一点都没有动心。”
玄赢脸又开始耳根发热,对着沈时冕祸国殃民的脸,幻境中无数耳鬓厮磨的画面自发跑出来动摇他的信念,对沈时冕的气息太熟悉了,竟然完全生不出远离的想法,他的心跳又变得不规则起来,脸上从沈时冕指尖碰到的地方开始慢慢升温,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阿赢你的脸红了。”沈时冕偏偏不放过他,甚至凑近了些许,仔细观察玄赢的表情,指尖能感受到玄赢脸上变化的温度,
玄赢呼吸困难地再次按住心口,艰难推卸责任,“我跟你说过鸳鸯线的事吧,都是正常反应,虽然你不信,但我有什么异常都是因为它,以前你没失忆的时候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失忆”的沈时冕故作不信,嗓音沉沉,“我怎么问的,阿赢能帮我回忆一下吗,可能会记起什么来。”
玄赢狐疑地看看他,沈时冕的表情无懈可击,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也是办法,也许能刺激一下沈时冕的记忆,便回忆了一下当初的情形,忍着羞耻复述。
“当时,我想给你喂丹药,但是你不愿意吃,”玄赢比划了一下丹药的大小,想起来竟然觉得挺有趣,抿唇乐了一下,“然后我咬了一口,趁你不注意把另一半塞你嘴里了。”
沈时冕低低恩了声,“再然后呢?”
“之后……”玄赢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经验老道混不在意,“你想吐出来,我就去捂你的嘴,你却忽然亲了我一下。”
当时固然震惊得仿佛天塌了一样,但经历过更亲密的幻境后……玄赢忽然觉得那都是小意思。
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步被拉低的。
沈时冕呼吸重了一些,“原来那么早之前就……”
玄赢生怕他说下去,胡乱点头,“那时候我就察觉到你应该是被鸳鸯线影响了,还问过你一些问题。”
明明把那些问题都记得一清二楚的沈时冕:“什么问题?”
“就是,有没有变得特别想见我,有没有看见我和别人走进些就觉得郁闷想杀人,有没有心上人什么的……”
玄赢一口气说完,偷觑沈时冕的表情,见他好像在思索什么,略微屏住呼吸,“有没有印象?”
沈时冕瞧他期盼的表情,明明不是毫无感觉,有点气他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开窍,死不承认,吊了会玄赢的胃口,才缓缓点了一下头,“听起来有点熟悉。”
玄赢本应该觉得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有点堵,闷闷道,“我没骗你,所以你真的别沉浸在现在的错觉里。”
沈时冕看他一个人晴转多云,暗叹阿赢这是自己折腾自己,再次升起不舍的情绪,真想告诉他自己记得一切,从少年时就心悦于他,鸳鸯线也不再起作用,让玄赢别钻牛角尖。
但他太了解玄赢了,以玄赢的性格,没了鸳鸯线这个借口,怕是永远都会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不肯正视不肯承认,生生扼杀掉刚刚萌芽的朦胧情感,像从前的二十年一样,将沈时冕固执地推离。
沈时冕冒不起这个风险,他看似游刃有余,其实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害怕哪里决策失误,以致功亏一篑。
尝过了与玄赢携手同行,不被排斥的滋味,再让他回到从前,沈时冕觉得自己会发疯,继承的属于厉霄魔君的血脉也许会让他重蹈对方的覆辙,他也怕自己会忍不住,也将玄赢关起来,从此再也不能离开。
但那样,他也会彻底失去玄赢,毕竟羽画神君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缓缓闭上眼又睁开,沈时冕掩藏住自己眸中那些黑暗矛盾的念头,定定地凝视玄赢,“那么阿赢,你现在是不是也有你问过我的这些感觉呢?”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玄赢也不在乎更丢脸一点了,为了证明鸳鸯线确实有用,他轻轻颔首,“有一点,刚刚我看见玄真把手放在你肩上,心里就特别难受,甚至想拔剑砍了他的手。”
沈时冕竭力敛去眸中迸发出的欣喜,唯恐玄赢察觉到异常,假作沉吟,“既是如此……”
话到一半他将冰凉的食指点在玄赢唇角,“你会有亲吻我的想法吗?”
玄赢被他的话带的去看沈时冕的唇,他的唇因失血过多透出苍白的颜色,双唇微薄,弧度优美,玄赢还记得幻境中接触的感觉,不自觉咽了下喉结,在鸳鸯线这一层遮掩和心理安慰下,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喃喃道,“好像……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