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119)
如今修真界的结契,一般也就是请自己的亲朋好友聚一聚,像这样大规模的已经很少了, 一方面是近年来飞升之路的断绝,高层次的修士都在忙着打破天界屏障,另一方面则是顶层修士如玄清子沈蕴之流很少会选择与人结契。
多疑自私如玄清子, 清心寡欲如从前的沈蕴,他们都觉得多个道侣弊大于利,只是会分薄他们对于大道的注意力,道侣于他们而言,不但是桎梏,也是隐患。
因此玄赢与沈时冕的这一次结契算得上一次难得的盛事,更多嗅觉敏锐的人,则能窥伺到其中的不同寻常。
修士结契最重要的一点是需要上诉天道,天宫台之上白云缭绕,理论上来说确实更接近天界,司仪将各种珍惜的材料摆出一个祁天阵。
众宾客见到祁天阵后也不由露出些许讶色,如此正式的结契仪式也是罕见,只有那些真的情深不渝的道侣才会选择祁天阵,一旦契约缔结,道侣双方的气运会彻底相连,要解除自然千难万难,相比于传说中生死与共的最高契约也只是差了一级。
玄赢二人此前名声一直在秀山院流传,很少在修真界露面,只有同在秀山院的各派弟子传回宗门的只言片语让其他人知道玄江门与凌霄阁新出了两个惊才绝艳的后辈,这次算是他们正式在所有人面前登场。
只是这登场方式……和从前的那些天才比起来是如此与众不同,叫人想不印象深刻都不成。
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中,祁天阵已成,玄清子脸色猛然一沉,颇为不快地瞪视玄赢,对他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十分不满,却又不能当场发作。
玄赢和沈时冕镇定自若地将血液滴入祁天阵,玄清子明白了玄赢是铁了心想要保住沈时冕,不惜用上祁天阵,但同时也说明玄赢没有放弃剑魄的意思,否则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保沈时冕性命。
玄清子的脸色轻微变幻了一会,感知到身边姜潋的存在,又放下心来,玄赢能重感情也未必不是好事,这样握着姜潋这一最重要筹码的自己便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玄清子完全想歪了,玄赢两人选择祁天阵,只是因为没有天河水,结不成最高契约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只是因为他们互相倾慕,想要相携余生,根本没有什么复杂的外因。
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注目下,祁天阵成,阵法图案化作两枚灿金的光点钻入玄赢和沈时冕的丹田中,他们便同时感到了一种奇妙的联系链接与两人之间,和鸳鸯线有些相似却不完全相同。
台下的梁赋、贺长生、唐愈、唐致,包括来看热闹的陈清泉,心情都有些复杂。
谁能想到,秀山院出名的两个死对头,竟也有对天道宣誓结契的一天,简直可以入选奇迹的诞生。
暗处的羽画神君则不被任何人注意,他身影缥缈而无形,此时也难免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经历过的结契大典,也是一样的万人来贺,他也记得自己对着好友蒙宿毫不迟疑地说“我不后悔”,结局却让这句话变得十分可笑。
自己陨落后,不知蒙宿又是怎样的心情。
眼前的两人虽然情景与他相似,但羽画很清楚,他们和自己并不相同,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想要结契,不是被厉霄的诡计欺骗。
礼成时,新鲜出炉的一对道侣被传送阵送离了天台。
最重要的仪式算是完成了,众宾客见事情如此顺利,便松懈了心神互相攀谈起来,一时间席间觥筹交错,在沈蕴的示意和玄清子的刻意安排下,众人都被绊在了天台,谁也不好意思也不甘心立刻散去,甚至开始坐而论道。
作为此次大典的主办者,沈蕴与玄清子自然成了所有人请教的对象,修真界许久没有这样的盛会,交流修行心得,谈论结盟事宜,天台上不复刚刚的严肃,逐渐热闹起来。
而本该是主角的玄赢与沈时冕,离开后就默契地回了他们的房间,隔壁的羽画神君也不在,其他人又都聚集在天台,时机似乎正好。
沈时冕一进门,玄赢就感觉到房间周围的阵法变了,变得更为诡异缜密,成了一座独立的孤岛,显然是沈时冕不知什么时候对阵法动了手脚做了改造。
玄赢张了张嘴,察觉到腰间多了一双熟悉的手臂,沈时冕从背后拥住他,下巴轻轻磕在玄赢肩头,“哥哥,现在你逃不掉了。”
他的语气很正常的样子,玄赢习惯性呛他,俊美的脸微抬,“为什么不是你逃不掉,和我结契,你可没有后悔药吃了,以后都要乖乖听我话,挨我欺负。”
沈时冕心情显然很好,并不与他计较口舌之利,圈在玄赢腰间的手臂略略收紧,低声道,“哥哥想怎么欺负我?”
玄赢皱了一下眉,艰难地找出一个欺负的方式,“抢走你身上的剑魄?”
沈时冕便微不可察地轻笑,“好,那哥哥自己来取。”
说完后,他真的放开了玄赢,悠悠然坐到了玄赢面前的一张灵晶打造的摇椅上。
灵晶是玉白中透出些微红光的高级血灵晶,沈时冕真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宝物,玄赢思绪飘忽地东想西想,目光偶尔滑过沈时冕的脸,隐约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自觉紧张地清了清嗓子。
到了这个时候,沈时冕反而愈发沉得住气了,根本不催促玄赢,单手支着额头斜撑在摇椅的扶手上,幽深的眸子盯着玄赢,他向来是个耐心的猎人,现在是他收获成果的时候,他要仔细地、一点点地品尝。
玄赢又有点不得章法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就听沈时冕淡淡地说,“上面的天台有很多人。”
“啊?”玄赢显然有些茫然于他的话题跳跃。
沈时冕提醒他,“哥哥若不快些,待会玄清子打发完那些人,恐怕就要来亲自催促你了。”
玄赢霎时脸色发红,简直不敢想那是个什么地狱一样的尴尬情景,指望玄清子有自觉,显然不可能。
他定了定神,游离的目光终于固定在沈时冕的脸上,其实一直到现在,玄赢都没太敢认真去看沈时冕的样子,似乎心里有预感。
此时不再逃避,饶是玄赢有心理准备,也不由放缓了呼吸,沈时冕和玄赢一样,平日里穿的服饰颜色以素色为主,从来没有穿过如此张扬的红,若说玄赢穿红是加倍的明媚灼热,沈时冕就是冰上燃火。
那热烈的红中和了他天生面容中的冷淡疏离,吸引着玄赢不自觉就挪到了他的跟前。
玄赢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弯下腰与沈时冕呼吸相闻。
沈时冕双唇开阖,气息略微急促,“哥哥?”
玄赢闭了闭眼,先是在沈时冕眉心蜻蜓点水地吻了两下,又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梭巡向下,找到了淡色削薄的唇。
沈时冕的嘴唇不似他容貌上看起来的冷硬,吻上去一直意外地温暖又柔软。
玄赢吻了片刻,脸色绯红地睁开眼,见沈时冕还是无动于衷,坏心地伸出一截舌尖舔了一下沈时冕的唇角。
这下一直好整以暇的沈时冕眸中风暴瞬间难以遏制,什么享受,什么品尝通通都扔到了一边,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玄赢哪怕无意识的任何行为,都比什么都能撩起他最深的冲动。
玄赢腰间一紧,人已经被按到了沈时冕的腿上。
他居然还毫无危机感地得意地想,“看你还能不能假装对我无动于衷。”
但立刻,沈时冕就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沈时冕放开了对摇椅的掌控,玄赢瞬间就感觉到身体在上面失去了稳定的平衡。
摇椅晃动着,玄赢几乎忘了自己的修为,只能依靠自己身体的本能随着摇椅的上下起伏,因为突然的失衡,他只能搂住沈时冕的脖颈。
“去……去床上……”感到使不上力很难受的玄赢意乱情迷地吐出这几个字,脑海中却隐约掠过什么自己说过的不得了的话。
第115章
四周的气氛在一点点被点燃,玄赢说了“去床上”三个字之后, 摇椅竟短暂地停了停, 沈时冕扶着他的腰背, 极轻地喘了一下,那声音听得玄赢气血都有些躁动,结果沈时冕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要。”沈时冕这么斩钉截铁地说着。
玄赢略微挣动了一下, 却拿捏不好力道, 眉心蹙起,不满地控诉道,“椅子摇摇晃晃的,我都使不上力。”
要动用灵力又未免小题大做,这让玄赢觉得很被动。
“哥哥难道忘了?”沈时冕忽然伸手去按他头上的银冠,竟是不紧不慢地提醒, “是哥哥自己说不许我睡床的,惩罚视你的心情而定尚未到期,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件替代的物事, 绝不耽误哥哥取回剑魄的大计。”
玄赢身体中的弦霎时绷紧,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十分纯情的玄赢有点分析不出具体的危险来源,一时傻傻地说道,“可是我听说会不太舒服, 摇椅你应该会更不舒服的。”
沈时冕呼吸微滞,和他表情的平静不同,他指尖用力, 几乎是隐蔽却暴力地扯掉了玄赢的银冠,那只早晨被他精心戴上的头冠,最终又在他的手中被轻易弄坏了,头冠落在地上的一声钝响,砸得玄赢心中一跳,危险的预感再次疯狂的叫嚣起来。
他能感觉到,沈时冕现在不对劲,哪怕只是眸色比平时更深些,其它地方和以前被他撩出火时区别不大,可玄赢都仿佛能闻到他身上侵略十足的味道。
关键时刻玄赢的求生欲超常发挥,玄赢几乎是福至心灵地想要从沈时冕腿上蹭下去,唇瓣擦着沈时冕的脸颊含糊道,“惩罚结束了……结束了。”
沈时冕垂下长长的眼睫,手中的力道却丝毫不肯松,手臂如硬热的烙铁掐着玄赢的腰身,反而将玄赢更紧地按在自己胸前,不许他有半点逃离的念头,“哥哥现在才说……”
他缱绻地碰了碰玄赢的眼睛,吐出的话却很残酷,“晚了。”
玄赢被迫攀着他的肩,散落的黑色长发铺满两人身上红色的礼服,黑与红的交织格外刺目,身上激动时溢出的灵气都被沈时冕尽数化解,他要想做出有效的抵抗,就难免要将好好的洞房花烛演变成战斗现场,一时间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