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皇[修真] 中(50)
莫非此人的修为也在辟谷?不可能,可就算不在辟谷,也至少是旋照期,那之前嘲讽的家主莫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无人责打也是疼得厉害。
静默之下,只有朝纵站在朝砚的身后道:“他们都觊觎我,我害怕,你要为我报仇。”
朝砚:“……太过分了。”
崽儿,你摸着良心说话。
朝砚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护的不是老攻,而是娇妻。
“修为不错,”那黑袍人仅露出的猩红的唇角勾了一下,“只可惜想要护住他难了些。”
“喊打喊杀多不好,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多好,”朝砚对上他压下来的威势却巍然不动,好似没有任何感觉的挥着扇子。
“你与他是道侣吧,”那黑袍人也笑,“好好说话的内容中包括把他让给我暖床么?”
“你都说了是道侣了,这分分合合全凭自愿,我又怎么能随意决定他的去留呢,”朝砚懒洋洋道,“所以不包括的。”
没看见掐在他腰间的手么?他要是敢说包括,怕不是要被neng死,光这笔黑帐就得记一辈子。
“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那黑袍人眸光似乎在这天选城中扫了扫,开口道,“不如这样,你把他让给我,我放过这天选城中人,或者你带他走,我杀了这里所有的人,你们正道中人不都讲究舍一人救天下么?这个选择如何?”
他话语毕。
“燕公子,”周围人皆是看向了朝砚。
若是让他们对上旋照期或许还能留存一丝的希望,可是对上辟谷期,却仿佛连斗志都丧失了一样。
“燕公子,舍一人可保大家,你可要做好取舍,”公输魁捂着手臂看向了他。
“燕公子救命。”那些散修也皆是看向了他。
他们虽知此举不道德,以他人性命换自己的生存,可是若是一人换一人,他们或许会因此而羞愧,可是一人换这数十万人,便是舍了似乎也无妨,只是丢了一个人的性命,能够保住大家的,何乐而不为呢。
似乎所有人的希望都压在了朝砚一人身上,朝纵从背后搂着他的腰身微微收紧,一人换数十万人,这魔修果然是出的极好的主意。
“他们的命与我何干,”朝砚打了个哈欠看向了那黑袍人道,“他们跟我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舍一人救所有人。”
他的话语出,所有人的颜色都变了个彻底,公输魁的脸色更是难看:“你,你愧为正道修士。”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不是还对魔修低头服软指我呢么,”朝砚叹气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人不要脸果然是天下无敌。”
“噗,”朝纵贴在他的耳后笑了一下。
那黑袍人听起来似乎也甚是愉悦:“此话说的倒是极有道理,颇有我魔道中人的行事作风,不如这样,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你和他,你跟我走,他留下,如何?”
朝砚腰间的手蓦然收紧,朝纵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道:“沾花惹草。”
朝砚:“……”
我不是,我没有!这魔修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准的掀翻醋坛子是在哪个专业学院进修过么?
“不如何,”朝砚扒开了腰间环的死紧的手,以免真的断成两截,他顶着周围人似有若无谴责的目光,直视着那黑袍人道,“还没有打过,你凭什么让我选择?”
“你的修为不到辟谷,想要越阶挑战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那黑袍人道,“当然,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人,亲手杀死也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朝砚挥着折扇,御剑上了空中,气势淡淡道:“这凡事都讲究一试,正如爱迪生研究灯泡一样,失败不可怕,怕的是连试都不试就放弃是也不是。”
他一人灵气湛湛,对上那黑压压的众人却似乎并无半分的弱势。
“说的极有道理,”那黑袍人笑道,“那就让你试,你要是能将我们全屠了,我就放过你。”
“不不不,咱俩比,若是你输了,还得留个小的继承你的位置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怎么能把戚鬼主一脉连根断绝呢,”朝砚笑眯眯的道,看起来十分为魔修考虑的样子。
魔修无情,断然不存在什么一个死了另外一个报仇的事情,只有一个死了,另外一个接替而上,拼死争夺,瓜分遗产。
那黑袍人哈哈笑道:“你觉得我会输?”
“不觉得,”朝砚道,“我对你很有信心,莫非您对自己没有信心?”
叫一大群人一起上那真是大可不必了。
“虽是激将法,但是还算有用,看在你这个小辈着实有趣的份上,”那黑袍人舔了舔唇道,“那便由我亲自将你分尸碎骨好了。”
其余人纷纷退下,皆是落在了那天选城空地之中,魔修看向天选城中人眸中皆是兴致勃勃,而混在其中的岁见城修士看向那些修士眸中也皆是杀意闪过。
这天选城及不上岁见城一隅之地,并不被放在眼中,偏偏这弹丸之地还敢负隅顽抗,那便只有屠杀才能够了事了。
他们想着那朝砚失败后如何的虐杀众人,天空之中瞬间展开的威势却是一瞬间压了数人匍匐在地,竟是连动都动不了了。
岁炼看向了朝砚,眸中有兴味闪过,刚才不觉,现在却是察觉了此人的修为,旋照中期?可同是旋照中期,岁瑞在那戚祟的面前连腿都站不直,可是朝砚此人,绝对不是简单的旋照修士。
折扇展开,朝砚看向了对面之人,两人兀自不动,待踏出第一步之时却是同时进行,魔气冲天,鬼气森森,不过顷刻之间便占据了半边天空,而另外一方蓝芒如海,虽是看似势弱,实则对上那魔气却未曾退让分毫。
灵气压人,刚才还想着虐杀的魔修皆是口鼻之中都漫出了血液,岁炼侧目,却是拉起岁瑞联手设下了禁制才让部众能够有喘息的机会。
而在天选城中,朝月与公输魁勉力设下禁制,却是只笼罩了数个家族,竟是直接将金琳城的人刨除在了外面。
金守胸口滞闷,他之前也发出了玉简,可是金琳城的老祖却无所回应,面对朝月与公输魁此举,他怒然道:“你们天选城是要舍弃我们金琳城么?”
“各家护各家的,实在是顾不上了,”朝月看了他一眼道。
金家的力量若是在此处折损大半,日后也算不得如何威胁了。
“天选城,你们给我等着,若是让我金守逃离了此地,今天这事可是要好好清算的,”金守怒吼了一声,却是禁制破损,直接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那也需要你有命活着出去才行,”公输魁冷笑道。
夫妻尚且还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天选城与金琳城呢。
金敛擦去了唇边蔓延出来的血迹,也知道今日恐怕是无法善了了,他之前只惊叹于朝砚的修为,却忘了这样的修士一旦施展开来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旋照,那是旋照啊,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旋照期,此时却是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他曾经认识的人,而这个旋照修为的人,即使对上辟谷期也不输分毫。
如期强悍,如斯肆意,得观此战,即便死在了这里也算值得了。
朝纵听他们话语,却是笑了出来,天空之中灵气纵横,对他却似乎没有半分的影响,一个泛着金光之物被抛到了金敛的手中:“若想逃,就趁此机会逃吧,记得你们说过的话。”
狗咬狗,一嘴毛,坐山观虎斗,怡然自得。
金敛拿起那护体的法宝,注入灵气之时,所有的灵气侵扰皆是被撇的干净。
“大恩不言谢,”金敛拿起那法宝,搀扶起两人,带着金家还有诸位散修朝着城外离去。
而岁见城的禁制之中,只能看着他们逃离,却无法迈出一步。
“你们也快些走吧,”朝纵看着那天空之中湛蓝的光芒,对那些尚且能够行动的散修说道。
朝砚虽说不管他们,可是灵气始终并未彻底爆发出来,为的就是免得一些无辜的伤亡。
散修们刚才便逃了一些,此时更是忙不迭的撒腿就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伤亡,什么形象。
天空之中,湛蓝的折扇与那诡异扭曲的匕首交接,却是守势有余,攻势不足。
“你这修士倒并非全无善心,不像那些只会嘴上说正义的正道修士,”那黑袍人一手执着匕首,另外一只手却是蓦然朝着朝砚的脖颈掐了过去,“此时近看,你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之人。”
“这是灵气遮掩了你的眼睛,让你带上了滤镜的效果,”朝砚帮他解释道,以免他这眼瞎的打斗之余还忙着掀他家崽儿的醋坛子。
单手格挡,朝砚左手便与他拆了数招,待余光所见那些散修跑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朝砚下面一记撩阴腿,趁那魔修后退之时,无数的冰锥不过一瞬间便布满了天空,与先前不同,此时的冰锥四面八方,没有给那魔修留下一丝后退的余地。
“雕虫小技,”那魔修面对几乎能将人扎成马蜂窝一样的冰锥,却是匕首翻转,每每击落之时,还有数道鬼气朝着朝砚迸发了过来。
冰锥落地,在地面之上砸下无数裂痕,仿佛是要将这天选城尽数毁去一般,而那鬼气幽微,每道力量皆是焦灼,岁炼曾见无数的修士在此道上吃过亏,可朝砚不过飞速后退,折扇挥动之间,仿佛波浪蔓延上沙滩一般,所有的鬼气皆被覆盖在了其下,随着潮汐的退却,更加爆裂的向主人席卷而去。
“这真的是旋照中期么?!”岁瑞看着那掉落在面前的冰锥,面色之中全是惊讶之色,若这才是旋照中期,那他是什么?开光后期么?
有此疑问的还有天选城的众位家主,其中又以公输魁最为惊骇,他自然知道旋照中期的力量为何,可是以他的能力,碰上这样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