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族[星际](14)

    联邦那么大，当然不止小内阁那十八个世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军方强硬派和主席派中也出现了不少势力传承。世家这玩意儿……说真的，联邦还真不缺。
    “李家……呵，听说他们最近很缺钱。”陆冠宇颇为不在意地说。
    斯莱尔客观地分析：“这就是他们盯上先生您的原因。孙家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说着，斯莱尔走到一边，把陆冠宇脱下来的斗篷和外套细心挂好。
    陆冠宇走到客厅中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地说：“这些世家……说白了，谁掌握了军队，谁就是绝对的赢家。给我一支军队，我们陆家也会成为世家，即使我们只有六个人。”政治课一直不及格的陆冠宇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看待问题的。
    “您说的对，先生。可惜我们没有足够的能源储备。”斯莱尔说。
    陆冠宇喝了一口水，说：“李家不重要……我有消息来源，或许某些人很愿意看到小内阁的十八世家变成十七世家。”世家这东西，太多了，就变得不值钱了，所以某些人想要开始集权了。陆冠宇很愿意和聪明人合作。
    “那么，对您而言，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恕我多嘴，您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您所作出的每一步决策，都影响着五位少爷的前途和命运。”斯莱尔笑着说。
    陆冠宇指着桌子上的水壶，说：“这水……味道有些不对劲，似乎太甜了些？”
    斯莱尔无辜地表示：“这是我为四少爷准备的营养茶，家庭医生说，他有些营养不良。口味方面，我参考了五少爷的喜好，毕竟就目前来看，两位少爷的口味有些相似，当然，以后我会更注意观察的。若您要是也觉得喜欢，我会每天都给您准备一壶的。”
    陆冠宇连连摆手：“饶了我吧，我喝不惯这么娘兮兮的玩意儿……好了，不和你闲聊了，我得出去见宝贝儿子了，这一次，我一定要震撼出场，让南南看到，他的爸爸是多么帅气！说起来，如我这样的星际第一美人，就算是站在黑暗中，也会自动发出耀人的光亮来。你说是不是，斯莱尔？”
    “允许我纠正您一下，先生，我们刚刚一直在说正经事，并没有在闲聊。”斯莱尔温和地笑着，“至于您的问题……我想说，也许您在别人眼中的确光灿夺目着，可惜，四少爷刚刚没能认出您来。这应该是您的问题，毕竟四少爷如此聪明可爱。”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你刚刚说了一堆话，我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并且我也赞成最后一句，南南的确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对了，这里面是我从帝国弄来的类人血液样本，一共二十种，每个样本的原始态都不同……麻烦你转交给邱医生。他知道该怎么做。”陆冠宇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丢给斯莱尔。说完，他就飞速地走出了别墅。
    斯莱尔一个人站在客厅中，拿着血液样本若有所思。
    听说帝国那边的人对于自己的血液毛发格外看重呢，尤其是血液，他们从不会轻易让血液流失，因为根据他们的信仰，血液预表着生命。能把“生命”交到陆冠宇手中……先生，您一定又“非主动”地使用美人计了。
   
    第15章
   
    陆南跑出了别墅。他原本只看到了正在晨练的二焱，结果等他跑到小花园，他又看到了坐在一边的三淼。原来三哥也起得这么早啊！三哥腿上放着一本书，但他没有看书，他在看二哥锻炼身体。晨光中，三哥看上去格外温和。
    陆南看了一眼忙碌的二哥，又看了一眼不怎么忙碌的三哥，放弃了晨练的打算，跑到三哥面前坐下。
    “南南，早上好。”三淼从二焱身上收回目光，笑眯眯地对着陆南打招呼。
    “早上好，三、三哥。”陆南仰起脸，满怀期待地看着三淼。
    三淼伸出手，摸了摸陆南的头发，又在陆南的脸上捏了一下，说：“脸上果然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呢……真神奇。”
    陆南有些得意，指着自己的眼睛问：“哥哥，你看我的眼睛，像谁？”
    陆三淼故作沉吟，仿佛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地说：“像爸爸！”
    陆南立刻笑了：“我也这么觉得！你再看我的鼻子，像谁？”
    陆三淼胸有成足地说：“这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的鼻子像南希妈妈！”
    陆南更高兴了，又分别指着自己的嘴巴、耳朵，问像谁的。陆三淼一一回答，毫无不耐烦的样子。陆三淼知道，这个刚刚归家的弟弟，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他在用这种方式证明着什么。这样的南南……真是让人心疼呀。
    缠着三淼讲了一会儿话，陆南忽然又觉得不好意思了。他的眼睛一转，看到了被三淼放在膝盖上书，便忍不住问：“哥哥，你好像很喜欢看书啊！”
    陆三淼并不否认这一点，他笑着说：“阅读是一件能给人带来愉悦的事情，你会因此看到一个更为宽广的世界。”
    陆南点点头，他也很喜欢读书，最喜欢小可姐姐的小说啦！
    陆三淼从衬衣口袋中取出一块拭镜布。他摘下眼镜，用布擦拭着眼镜。虽然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但三淼低着头，垂下了眼睑，所以陆南还是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晨光很好，晨风很暖。
    陆三淼擦眼镜的动作很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慢：“阅读能带来思考，而思考可以让你保持理智。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缺乏思索和理性，所以，只要你掌握了这两样东西，你就可以……完美地操纵人心。然后，你就会发现，那些蠢货都是不值一提的。听上去很不错，对不对？”
    陆南歪着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擦好了眼镜的陆三淼把眼镜戴上。他抬起头，看着陆南似懂非懂的样子，灿然一笑，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对了，见到爸爸了吗？”
    “爸爸？”陆南很茫然。
    “咦……难道你没有见到爸爸吗？”陆淼好奇地问，“爸爸是六点多到家的，他想第一时间见到你，但是又不想打扰你休息……于是他一直在你的房间门口等着。按理说，你打开房门就能看到他了吧？”
    糟、糟糕！陆南想起那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滚进他房间中的男人……原来那就是爸爸啊！陆南拔腿朝别墅内部跑去。他只来得及对陆淼说一声：“哥哥，我先回别墅了！”
    飞速冲进别墅中的陆南在半路上撞到了一个人呢。他的脸撞进那个人的怀里，他觉得自己的鼻子被撞得有些酸疼。
    陆冠宇一把将撞进自己怀里的儿子抱起来了！哈哈，这可是投怀送抱哦！
    顺着怀抱的姿势，陆南的下巴正好抵在陆冠宇的肩膀上。也许是这样的怀抱太温暖，也许是因为被撞到的鼻子还有些疼，陆南眨了眨眼睛，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了。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终于落在了实处。他有一个家。这个家不再是一个空洞的概念，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陆冠宇抱着儿子走进了别墅。
    南希，你看，我找到我们的孩子了。他还活着。
    陆冠宇的眼睛有些红。
    孤儿，没有父母，养父奥利弗高傲古怪而且冷漠，这一切使得陆冠宇变成了一个非常渴望家庭的人。这是一个弱点。而这个弱点太明显了，所以才会被人利用。于是，在他情窦初开时，安琪出现了，这个女孩符合他对“妻子”全部的设想。一场有预谋的怀孕，让陆冠宇迫不及待地举行了婚礼，即使当初的郝管家一再申明安琪来历可疑。事实证明，郝管家是对的，安琪是联邦人，但她却是帝国间谍。
    再然后是杨兰兰，这是郝管家等奥利弗先生的旧部亲自为陆冠宇安排的妻子。对此，陆冠宇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杨兰兰是个非常理性的人。她表示自己同样不信任婚姻，所以她打算尝试先婚后爱。于是，他们开始了无性契约婚姻。结果，三个月后，杨兰兰因为反人类罪进了监狱。而从未和杨兰兰有过情感交流也没有过性生活的陆冠宇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竟然多了两个试管儿子？！
    经历了两场失败的婚姻以后，陆冠宇开始拒绝婚姻。
    南希的出现，完全在陆冠宇的意料之外。南希只是一名普通的联邦军人，军衔不高，在联邦中一抓一大把。而陆冠宇作为普通人眼中的新兴富豪。他们能走到一起，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霸道总裁爱上纯情小娇妻”的故事。额……话说起来其实也没错，如果南希是那个“霸道总裁”，而陆冠宇是那个“小娇妻”的话。
    就不提陆冠宇在南希面前闹过多少笑话了，反正，他最终抱得了美人归。他们在一起两年。这两年过得太快了。南希下厨做了南瓜饼。南希去军部上班时，陆冠宇偷偷在军区外晃荡了一下午。南希给大森扎辫子。南希的军衔升了一级。南希怀孕了。南希……明明这些事情都还近在眼前，可是，南希死了。
    大家都说，南希都死了，南希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活不下来。
    大家都这么说。
    是啊，那个孩子一定活不下来，除非南希早产了，除非海盗不知道南希的身份……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从理智上来说，陆冠宇知道那个孩子不存在于世。但从情感上来说，他无法接受这个。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在梦中，他站在黑暗里，看不到前路，看不到人群，只能听到南希尖叫和一个孩子的哭声。
    南希，南希，一定是你在冥冥中护佑着我们，所以我找到了你留给我的珍宝！在这一刻，紧紧搂着陆南的陆冠宇无比庆幸。
    趴在陆冠宇肩膀上的陆南觉得自己的鼻子不那么疼了，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然后用力搂着陆冠宇的脖子，小声地带着些许迟疑地叫了一声：“爸爸？”
    陆冠宇快步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把陆南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让自己的视线和陆南齐平，认真看了陆南两眼，欣慰地说：“好儿子！太瘦了，得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