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外有你(8)

　　“小声点啦，等等队长出来骂人。”奥仔瞪了高个儿一眼。
　　“翔翔，走吧，陪我们抽根烟，等等一起开会去。”胖周搭着曹宇翔的肩，强行把他往吸烟区带去。
　　在路上，曹宇翔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三个同梯，要相处一年的伙伴。为首的那个胖周，本名叫做周达亮，当兵前是个水电工，体格不错却有着一粒怀孕六甲的肚子，所以被曹宇翔称作胖周，平常最喜欢逗弄曹宇翔。最矮的那位奥仔，本名为黄奥坤，听说是个问题人物，但曹宇翔从新兵训练时期就认识他，常常陪曹宇翔谈心事。最后那个高个儿，本名陈海邦，他常吹嘘自己是特种军验退，资历丰富，时常挖苦曹宇翔。
　　“翔翔，我们三个要教那个新来的学弟一些注意事项，你没意见吧？”
　　“胖周你每天睡到自然醒，有什么好教的？”
　　“当然是带他了解我们队上的文化阿，还是你要教？”
　　“那算了，我讨厌你们那些烟酒文化。”
　　“他又不是你的谁，担心个屁。”
　　曹宇翔很生气地瞪了陈海邦，转身离开，离开前对胖周说“不准欺负他喔！”
　　胖周笑咪咪地对曹宇翔点头。
　　曹宇翔走到团康室，从后门默默进入，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四处张望，怎么没见到刘浩？站在最前面的值星区队长开始宣布哨次，念到三十分钟后的第一哨就是刘浩，曹宇翔马上举手附议。
　　“他才刚下来一个礼拜，为什么就安排他坐哨！”曹宇翔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目下，质问值星区队长。
　　“学长，这是达亮学长指示的。”这个代背的值星区队长是比曹宇翔还晚下单位的学弟，唯唯诺诺地回复曹宇翔。
　　“给我换掉！”
　　周围的学长们都抱胸看好戏，坐在角落的副中队长站了起来，把曹宇翔带出团康室。
　　“副中！”
　　“你干嘛，这么激动是想怎样？还好队长还没回来，不然你就有得受了。”
　　“他们不能这样对新学弟！我要去找胖周问清楚。”
　　副中没有拦住曹宇翔，转身进到团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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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没！”陈海邦用力敲了寝室门，大声对刘浩斥喝。
　　刘浩仍然慢条斯理地将制服扎好，再缓缓坐到床边，套上皮鞋。换装完毕才走到寝室门口，正对周达亮，斜眼瞧了陈海邦。
　　“好了就走。”周达亮没有多说什么，往隔壁栋走去。
　　刘浩跟着周达亮三人来到一处没有路灯的大楼，前方的三人各自拿出手机，打开手机内建的手电筒，沿着楼梯走到三楼。四处都是垃圾的走廊，走廊中间有张办公桌，上面迭了几本破烂的记事本。
　　“就是这，在这待到下一哨来跟你换班。”
　　“大抠仔，这样真的好吗？”
　　黄奥坤在周达亮耳边放低音亮地说，却依然被刘浩听到。
　　“每三十分钟要在走廊来回巡逻一趟，听到没？”陈海邦轻推了刘浩的右肩。
　　刘浩没有答话，直接拉开办公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走吧。”周达亮看刘浩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觉得有点难应付。
　　“要走了？”陈海邦讶异地看着周达亮。
　　“你要待的话就留下来陪他，我先带奥仔回去。”
　　“恩恩。”黄奥坤在旁频频点头。
　　陈海邦脸色难看的从口袋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后，靠到栏杆上。
　　周达亮跟黄奥坤互相看了一眼，转身下楼。
　　“我操，还真得先走！”陈海邦把烟蒂扔至一楼，快速地追了过去。
　　刘浩依旧低头，平静地翻阅桌上其中一本封面被撕烂的笔记本。打开内页，第一面有着大大的六个字，第二十八中队。再翻一页，应该是坐哨成员轮流留下的话语，打发时间的废话连篇。迅速地往后翻，内容开始出现许多不雅的字眼，刘浩跳过那些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只有一个大大的红字，死。
　　这个时候，走廊的尽头传出一声怪声。
　　刘浩站了起来，拿起墙角的警棍，往刚刚传出的声音方向前进。走到走廊尽头，却只有间用黑色胶布封起来的门，照营区建筑物的方位来看，这应该是厕所没错。刘浩转了厕所的把手，锁住，转不动。
　　奇怪，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刘浩从靠栏往下看，一片茂密的树林，没有其他异处。只好打消继续寻找的念头。一转身，却看到一团黑影趴在办公桌位置上。此时，刚刚的怪声又响起，声音是从刘浩左手边那扇被封起来的门里面传出的。不怕鬼的刘浩在这个时候也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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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很贱欸，都不等我。”
　　“你又不想走。”黄奥坤不好气地回应陈海邦。
　　“说说而已吗，奥仔你干嘛那么当真。”
　　“那里真的阴的靠北，陈海邦你没事提这个烂主意，把学弟弄到那边干嘛。”
　　“那边才没有长官巡逻阿。”
　　“好了，你们俩先不要出声，前方有人。”
　　周达亮三人侧身躲到旁边的草丛中，待前方拿着手电筒的两个人经过。
　　“谢谢你欸，陪我出来找人。”
　　“没什么，改天请我吃基本款就好。”
　　“鸡排加珍珠奶茶，你不是说要减肥吗？”
　　“现在熄灯时间，我应该是躺在床上休息的才是，还不是有人闯进我房间求我陪他找人，区区要一份基本款，不算过分吧？”
　　“好啦，下次收假时帮你买，你先帮我找到学弟再说。”
　　“我堂堂副中，居然在这里找一个小小勤务，真是有失我的身分。”
　　“没办法，我找不到胖周他们。学弟根本不在白板上排的那个哨，但人确实不见了。总要找到人吗，是不是。”
　　“好啦，看在基本款的份上，我今晚就陪你找。周达亮三个人，回去死定了！”
　　曹宇翔二人走远后，周达亮三人从草丛中走了出来，面有难色地看了彼此。


第14章 ：诡异的禁区
　　副中队长陪曹宇翔走了好远，经过每一个安官桌巡视，仍未见到刘浩。
　　“还要再找下去吗？再走下去就不是我们大队了，菜鸟不太可能走到那边去。”
　　“要不然副中你先回去休息，我再找一下就回去。”
　　“为什么你对这个新来的那么好？前几个学弟都没看你那么积极照顾。”
　　“哪有什么理由，你不要白目喔！”曹宇翔使出拐子击在副中队长侧腹。
　　副中队长弯腰抱腹，大声对曹宇翔嚷嚷。
　　“我是副中，你还那么用力！”
　　“副中又怎样，能吃吗？”
　　“你想吃看看吗？”副中队长突然站直，色眯眯看着曹宇翔。
　　曹宇翔回了一记白眼。
　　“那我要回去了，你不要待太久，等等被其他巡逻的长官见到就不好了。”
　　“好啦，你快回去睡你的美容觉吧。”
　　“走啰。”
　　副中队长转身离去，曹宇翔却又叫了声“副中”。
　　“干嘛？”
　　“谢谢。”
　　“谢屁，我的基本款记得准时放我桌上。”副中队长说完后就小跑步回营区。
　　都已经绕完该去的地方了，刘浩到底会去哪里？不知道有些地方很危险吗？万一踏入禁区怎么办？
　　禁区？他不会真的跑到禁区了吧！曹宇翔望着远方的山林，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全身起了短暂的冷颤，双脚不争气的僵硬走不动。左右看了附近是否有人，大口吸了一口气后，快跑往禁区方向而去。
　　半路经过许多栋废墟，夜半时分，路上没有半盏路灯，仅能用肉眼摸黑行路，隐约看见几双眼睛躲在废墟中凝望着曹宇翔。曹宇翔加快步伐，心跳也随之增速，深怕那些不知名的生物会冲出来攻击，甚至被拖进废墟之中。
　　渐渐奔跑向前，终于见到一幢清晰的建筑物在路的尽头，三面被柳树环绕，左面一侧是小型篮球场，篮框已摇摇欲坠，右面一侧有着两座隆起的小山丘。
　　这就是传说中的禁区吗？曹宇翔在路口停住脚步，休息缓气。
　　他真的会在这吗？曹宇翔怯步。要是真的还是找不到他，回去一定要骂他。
　　曹宇翔慢慢从楼梯上到二楼，左右摆头，眼神快速扫过走廊寻人，不敢多看什么，继续上到三楼。
　　三楼楼梯口摆着一张安官桌，曹宇翔坐了下来喘口气，疲了，这个时间点应该早就在梦乡，而不是在这异地。
　　低头见到自己的鞋带松掉，弯腰系绑，却不经意阖上了双眼，无力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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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浩无处可去，只能握紧警棍，如履薄冰往安官桌方向走去。
　　抑制住急促的呼吸声，祈祷座位上那个人影不要移动。拿起手中的警棍，步行到了只剩十步的距离，后方又传出一声巨响。刘浩大吃一惊，警棍不慎掉落，吓到了自己，也惊醒了趴在安官桌的人影。
　　刘浩看到人影十分缓慢起身的动作，活像丧尸般，暗自想到他的脸会是多么的歪斜扭曲。不自觉退后了好几步，准备捡起滚到一旁的警棍。当他盯着人影的举动，弯下腰捡起警棍时，对方抬起了头。
　　怎么会是他？刘浩整个人僵在原地，对方还开口叫了自己的名字。
　　刘浩没有定格太久，发现原来不是鬼怪，便冲向前拉住曹宇翔的手，往楼下跑去。那厕所里的东西令人担忧万分，刘浩紧紧抓住曹宇翔，不敢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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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声音吓醒，抬起头，眼帘出现的居然是刘浩模糊的脸庞。曹宇翔撑住疲惫的身体，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喊了声“刘浩”？
　　刘浩怎么像中邪一样呆滞住？又冲了过来，拉住自己的手，两阶一跃地往楼下跑。曹宇翔试着松脱刘浩的手，却被他越牵越牢。
　　“刘浩你弄痛我了！刘浩！”
　　刘浩没有回话，带着曹宇翔像逃命似的继续下楼。下楼途中，曹宇翔跟不上刘浩的速度，拐到了脚踝。
　　“刘浩！停！我的脚好痛！”
　　刘浩依旧没有回应，抵达一楼时也没有停歇，用力拉着曹宇翔逃离这禁区。
　　曹宇翔无法理解，只好一鼓作气蹲了下来，阻止刘浩的蛮横拉扯。
　　这时候刘浩终于转头看向自己，满脸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三楼传出了碰的一声，好像是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接着曹宇翔就看到刘浩抬头往三楼方向看的表情，百般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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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浩将曹宇翔拉到一楼时，开始感受到曹宇翔不肯前进的重量。甚至跑到一半时，居然赖在原地不肯前进。刘浩转过头想要告诉他快点跑时，楼上又是一声巨响，刘浩下意识地往上一看，看到的却是三楼厕所的门半开着。
　　门开了？尽管刘浩不信鬼神，但刚刚亲自确定过世上锁的门忽然打开，这是多么悬疑的情况。
　　就在刘浩制服背后已全湿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学长，你先不要说话。”刘浩很严肃地望着三楼的动静。
　　“我没有讲话啊？”
　　“我的意思是不要碰我。”
　　“我没有碰你啊？是你拉着我啊。”
　　“你没有碰我，那……”刘浩话说到一半，猛然回头一看。
　　刘浩身后并没有人，但面对的方向正好是建筑物右面一侧的两座小山丘，其中一座山丘上插着黄色幡旗，旗上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