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又又又死了(12)
李东硕道:“亏什么亏,这小丫头两幅面孔,别看着人前她跟在章霏屁股后面没说几句话,你知道她都在学校怎么传你的吗?”
白羽问怎么传的,禾嘉泽基本已经猜到个大概。
李东硕道:“说狍子花心滥情,见一个爱一个,离不开男人。我有次路过的时候,还听到她和别人真情实感的说:禾嘉泽有脸面对薛迟和严霁吗?”
禾嘉泽轻佻一笑说:“我有脸我也不敢面对啊,那多吓人。”
见禾嘉泽好似已经完全不介意提起薛迟与严霁,李东硕和白羽就彻底放开了话匣子,他们许久没有像这样敞开心唠嗑了。
准备散座时已经到了凌晨近两点,禾嘉泽喝飘了,也不记得要给江以竹打电话要他来接自己的事情,白羽和李东硕两人把他一路送到公寓门口。
禾嘉泽晕晕乎乎的,好在还知道要怎么开门,等着锁盘读取指纹成功,目送禾嘉泽摇摇晃晃走进门后,白羽和李东硕才离开。
进门后,禾嘉泽在玄关中间蹬掉自己的鞋子,赤着脚走进客厅。
客厅的灯还亮着,禾嘉泽漫无目的的绕着客厅走了两圈后才注意到沙发上躺着一条长相奇怪的蛇,对比起来沙发比这条蛇要短了许多,让它一大半蛇身都拖在地上,
禾嘉泽站在沙发后面看了两眼,接着十分高兴的翻过沙发背,整个人砸在了巨蛇的身上,美滋滋的抱着这根大冰柱子,嘴里含糊念道:“这是送给我的吗?江天师你真好……谢谢你啊,我会好好养的,嗯……嗯……”
禾嘉泽扑上去的那一瞬间,沙发上的蛇便醒了,顿时转过头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它前后移动了一下,可禾嘉泽简直像是黏在身上的橡皮糖,纹丝不动,撕都撕不下去。
“我……”禾嘉泽闭着眼睛,梦呓似的讲话:“明天,要骑着蛇……去上学。”
约莫是发现禾嘉泽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巨蛇也安静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后,见他差不多睡着了,就用尾巴卷在禾嘉泽的腰身之间,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转眼的功夫,盘踞在客厅的大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站在沙发前揉着额角的江以竹,他在等禾嘉泽的期间不慎睡着,他看了眼挂钟,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江以竹站在禾嘉泽躺着的沙发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俯下身要将他抱起来,禾嘉泽陡然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江以竹。
江以竹不敢动,维持着这个弯身的姿势站在沙发边上,半晌后,禾嘉泽忽然蹦出一个字:“蛇。”
“没有蛇。”冷汗顺着江以竹的侧脸流淌下来。
禾嘉泽将举起的双手贴在江以竹的身上,不老实的摸来摸去,眼神中饱含困惑,最后停在江以竹的衣角处,双手抓着他的衣服底边一下掀起来:“我的……蛇藏在哪儿了?抓起来,泡酒。”
江以竹被一口气呛到,猛然咳嗽几声,然后僵硬着脸把他的手拿开。
第11章 烧好了
周六禾嘉泽没有订闹钟,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这也是他们昨夜敢浪到深夜的原因。可一觉醒来后,禾嘉泽发现有点不大对劲,很明显,他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不是他的卧室,看样子更像是酒店。
他保持着半坐起身的姿势许久,动作僵硬的转头,看向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椅子上的衣物。
禾嘉泽清醒的时候不会把脱下来的衣服叠整齐放好,喝醉后就更不可能了。他完全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躺在酒店房间里,又是谁脱了他的衣服,
李东硕被禾嘉泽一个电话吵醒时,头还因为醉宿的关系阵阵作痛,拿着电话有气无力的说:“啥事啊?”
禾嘉泽接下来的话让他骤然清醒,禾嘉泽说:“你们昨天为什么把我送到酒店啊。”
李东硕一头雾水:“酒店?没有啊,我们把你送到家门口才走的。”
禾嘉泽道:“那我怎么会睡到酒店里,还有人把我衣服脱了叠好放在旁边。”
李东硕说:“这么刺激的吗?”
禾嘉泽:“是不是我昨天喝得不知道怎么开门了,自己跑到酒店来的。”
“然后叫了客房脱衣服务?”李东硕接了一句,然后反驳道:“不可能,我跟小黑蛋看着你开门进屋的。”
这通电话挂断后,禾嘉泽更加摸不着头脑,既然李东硕和白羽都看见他进门了,家里又有江以竹,没道理会放着他乱跑。
禾嘉泽下了床,单手穿衣服,另一只手正拨通江以竹的电话,他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肩膀与侧脸间,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禾嘉泽开始有些慌了,穿好衣服后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往家里赶。
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禾嘉泽却有种身坠冰窟的错觉,好在这家酒店离他住的公寓并不远,他一路抄近路往回跑,来回要不了十分钟。
在路过一条小道时,禾嘉泽的脚步不自觉慢下来,他脑海中隐隐约约闪现过一些画面,他被江以竹背在背上,从暗黄的路灯下路过,就在这条胡同路上。
禾嘉泽下意识的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那老旧的灯泡,是这家住户自己装在门外照明用的。
可江以竹大半夜的把他背到酒店做什么,脱完衣服人还走了,没道理啊。
禾嘉泽抱着满脑子的疑惑赶回了公寓楼,刚踏进大厅想要上楼,就被管理员给叫住:“诶诶,你没事啊?”
禾嘉泽:“我?”
管理员从值班室里出来,走到禾嘉泽面前说:“原来你不在屋里啊,你不知道吗?昨天晚上半夜你家里着火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完了,里面有个人没能救出来,还好火势没有扩散到其他住户家里。”
禾嘉泽睁大眼睛:“什么?”
管理员道:“虽然是万幸,不过也挺奇怪的,都烧成那样了竟然都没扩散,我今早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你在……”
禾嘉泽来不及听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转身冲进了楼梯间往楼上冲。
公寓的房门敞开着,门框扭曲,一眼望进玄关,从墙壁到天花板都是焦黑的,屋内是一片狼藉,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
禾嘉泽没有走入公寓一探究竟,说来奇怪,他心里的诧异与惊讶竟然大过难过,许是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
大概是公寓管理员通知了警察,禾嘉泽站在公寓前发了会儿呆的功夫就被随后赶到的两名民警带回去做了询问笔录。
禾嘉泽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一问一答的结束了询问。
他走出去时,迎面走来一个精神奕奕的女警,见到禾嘉泽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向他道:“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禾嘉泽摇摇头没有说话。
女警说:“上次你的询问笔录是我来做的,昨晚出事的是你朋友?”
禾嘉泽叹了口气,嗯了一声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去喝酒到那么晚回去,大概也不会发生这事。”
女警道:“你昨晚不是不在公寓吗?”
禾嘉泽第二次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同学说他们把我送进屋才离开的,但是我醒来的时候人是在酒店。”
女警唏嘘说:“你那房子风水不好吧,嗯咳……”她忽然清咳一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接着说,“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有点信这些东西的,火灾原因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是事故起火,你也别难过了,想开一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禾嘉泽点头道了声谢,对方请他喝了一罐冰可乐,听完禾嘉泽的遭遇,唏嘘不已,又对他说:“这是第三个了啊,早点习惯,以后要谈的恋爱还多着呢。”
禾嘉泽:“……”这是他听过的最让人想哭的安慰。
离开警局后,禾嘉泽顺路买了个好看的小罐子,又跑回公寓里去扒拉了一点儿灰。
先前和那名警察闲聊的时候,听她说119去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快烧没了,这事儿太奇怪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能烧成这样,得多高的温度才能把人烧成灰,除了火葬场以外,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墙壁、地板与天花板也只是表面被烧焦,按理说是不可能的,除非那场火有自己的意识,刻意差别对待。
屋里的家具也都全成了灰烬,禾嘉泽听那警察说人大概是在客房床上没的,就跑去客房铲灰。
他捧着小瓷罐跑去白事店,先前严霁与薛迟的丧事也都是禾嘉泽跑来这家店安排的,他这次人还没迈进店门槛,店主就认出他来了。
店主人三十岁出头,叫齐灵,打眼一看是个阴沉又严肃的人,一开口就串味了:“禾二少,你是故意来照顾我生意的吗?又要婚丧一条龙?”
禾嘉泽点点头:“嗯。”
齐灵道:“这要换成活人,你都已经第二次犯重婚罪了。”
禾嘉泽递出那只小罐子:“火葬场就不用去了,人已经烧好了,直接办葬礼吧。”
齐灵:“……”???
料理完江以竹的后事,让禾嘉泽花光了余额里几乎所有的钱,他已经被家里断粮很久了,再过几天大概连住酒店的钱都要掏不起了。禾嘉泽漫无目的的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不怎么想回家,想必现在家里人应该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松懈下来后才感觉到饥肠辘辘,胃部隐隐有些痛。
早上那间房还没退,好像头天晚上交的钱够他住上一阵子了,他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后就回到了酒店。
如他所料一般,他刚回到酒店没多久,就接到了家人电话的轮番轰炸,全都是来催禾嘉泽回家的,禾嘉泽拒绝了后挂断电话,紧接着就会又换一个人打电话过来。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儿,禾嘉泽收到禾致修发来的一条短信:不想回家,也别再外面瞎晃悠,哥在明池那边有个房子空着没人住,门锁密码是651446,我已经劝过爸妈了,让他们放你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没钱的话就跟我说,爸那边你你服个软就行了,就算你不回来,也不会真的狠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挨饿。
直到在此之前,禾嘉泽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觉,他这一天过的恍如一场梦,被告知了江以竹的死亡后,按部就班的去做一些事情,在看完这条短信后,他却开始鼻酸起来。
禾嘉泽环视他所在的陌生房间,忽然间的意识到……没有了,他们曾经与自己一同生活过的公寓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毁的干干净净,烧成了灰,没有留下半点可以作为留念的东西,就像是被从他的生命中抹去了存在过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禾嘉泽: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再吃一顿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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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原因公布——因为泽泽太爱吃烧烤,所以江天师死的时候也要带点烧烤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