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担心四皇子被别人夺走。
思忖间,一个守卫领着两个少年进了石屋,又将水桶和食物放下,命令道:“给他清理干净,再喂点吃的,动作快点!”
这话显然是对两个少年说的,少年僵硬的点点头,双眼麻木无光,好似两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他们的手脚上都缠着锁链,比外面那些矿工身上的锁链细一些,却足以锁住瘦小的他们。
守卫受不了这屋子里沉闷的气味,吩咐完了之后,便快步离开,重重关上了石门。
室内顿时暗沉下来,两个少年走上前,沾湿了手里的布帕,准备给褚清钰擦脸。
他们的动作僵硬,看起来似乎是被折磨得失去了少年人会有的灵气,可褚清钰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褚清钰立刻往后一仰,避开了少年从手中的帕子里翻出的一个尖利之物。
少年这一招失了手,明显有些慌乱,另一个少年连忙从他自己的帕子里拿出一个尖利之物,朝褚清钰的咽喉刺来!
还不等他们靠近,褚清钰便挣开了捆在脚上绳子,将他们踹向水桶。
水桶咚的一下倒了,水洒了一地,外面的守卫听到异响,连忙开门冲了进来,“怎么回事!”
褚清钰见他们眼中的恼火不似作假,暗暗估摸着这两个少年应该不是被派来试探他虚实的。
第453章 勾结
褚清钰视线一转,看到了落在地上的两个尖利之物——那是两枚尖利的指甲。
被拉到矿山的兽人们,都得定期磨去利爪和尖牙,因为这些都有助于他们反抗。
监工们担心他们暴走,自然要杜绝一切危险。
可兽奴多了,总归还是会有看管不过来的情况出现。
眼前这两个少年,似乎就是漏网之鱼。
冲进来的几个兽人对蜷缩在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骂骂咧咧,“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他们没有注意那两枚滚落到地上的利甲,还以为是两个少年粗手粗脚,不小心把水桶打翻了。
两个少年当然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一声不吭的抗揍,双眼泪汪汪的看着褚清钰,哆哆嗦嗦地摇头,目光满是祈求。
褚清钰自然看出了他们这眼神的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告诉这些兽人真相。
从桶中涌出的水流淌了一地,将本就混着泥石的地面弄得泥泞不堪,更难察觉到落在地上的尖甲了。
褚清钰估摸着或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便没说他们方才的举止,但也没有开口求情。
终于有兽人发现,捆着褚清钰双脚的绳子被挣断了,再看着倒地的少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你把他们踢倒的?”
褚清钰从容地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我没有,不信你问他们。”
其中一个个头稍高一些的少年连忙摇头,道,“是我们自己摔的,是我们不小心,我们这就再去提一桶水来。”
守卫:“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你,把这收拾一下!”
“是。”
个头高一些的少年赶紧拿着空桶出去了。
守卫拿出一条锁链,将褚清钰牢牢捆在了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另一个少年已经提着一桶新的水回来了。
守卫又斥了他们几句,这才走出了石屋,关上石门。
两个少年见石门关上了,才扑通跪下,个高些的少年小声道:“多谢四殿下。”
褚清钰:“你们为何想杀我?”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褚清钰:“不说我就喊人了。”
“我说,我们说!”个高的少年刚要开始讲述,褚清钰又道:“先把那两枚尖甲毁了再说,不然我就当你们还想再伺机刺杀。”
高个少年只好照办。
褚清钰:“还有你们身上的,全都拿出来。”方才那守卫踢打他们时,他们下意识地护住了身体的几处地方,可那并不是要害之处。
人都会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要害,他们能忍住本能,去护着的地方,一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高个少年呆滞了一瞬,犹犹豫豫地从身上拿出了两枚尖甲。
褚清钰:“你身上还有两枚,他身上还有四枚,别以为扎进肉里就能藏得住。”
两人掀开衣服,果然从被衣服遮挡的肉里取出了站着血的尖甲。
这些尖甲快赶上一个匕首那么长了,又尖又锋利,像小刀似的,若是留在指尖,一爪子过来,当真要避一下。
褚清钰看着他们把这些尖甲都砸成碎末,这才道,“看到桌上的食物了么?”
高个少年,“看到了。”
褚清钰:“你们把它吃光,别留剩。”
“可是,这是给殿下吃的。”
褚清钰:“我说,你们吃,边吃边说。”
矮个少年有些意动,频频看向桌面,又看向高个少年高个少年却犹豫着不敢过去。
褚清钰:“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们只管放开了吃。”
矮个少年忍不住迈开了步子,往石桌那边走去,却被高个少年生生拽回来。
因为用力过猛,害得矮个少年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方凌仞正在桌边围观这些以前从未见过的食物,见他们这样,脸上微变,“食物有问题?”
褚清钰故作不解地看着高个少年,“你这是怎么了?”
高个少年连忙道,“这是给殿下的东西,我们,不敢。”
褚清钰笑眯眯道,“我能提你们隐瞒一次,就能替你们隐瞒第二次,不必担心。”
矮个少年双眼微亮,但他还是先看向了自己的哥哥,不停地吞咽口水,应该是真的饿了。
褚清钰也盯着他,“你们是哪家子弟,为何会被流放到这里来受苦?”
见褚清钰转移话题,不再关注食物的事,高个少年连讲述起来。
褚清钰听着他的讲述,才知他们原本也曾是世家大族的弟子,家父在兽皇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只是后来他们全家获罪,被抄家流放,他俩才被送到了这里。
“四殿下,我们是冤枉的,那些罪名全都是二皇子编造的。”
褚清钰记得这南硒矿山就是二皇子的,好奇道,“是你们没归附二皇兄,为他效力,所以他报复你们家?”
“不,是二皇子的表弟欺辱我们长姐在先,却倒打一耙,说是我们长姐给他下药,还拿出了我们长姐爱慕他的证据,以此来佐证我们长姐下药。”
高个少年提及此,眼中的愤怒不似作假,“他们污了我们长姐的名声还不算,竟然还……”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顿住了,欲言又止的看向褚清钰。
褚清钰:“我的脸上没有答案。”
高个少年:“……他们,伪造了我们家勾结……不,是与四殿下您联手,意欲谋反的罪证。”
褚清钰:“这么多伪证都能骗过上面。”看来兽皇的眼睛不太好。
高个少年:“之后,我们就被送到了这里。”
褚清钰:“继续说,说到你们为何会刺杀我为止。”
高个少年僵了僵,“我们方才听说,最近今上有意册封太子,可平日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大殿下却屡次犯下大错。
二殿下只要将您送到兽皇面前,就立下大功了,很可能会越过大殿下,被立为太子……”
他握紧拳头,“我们,我们恨极了他,不希望他能成事,所以才……才会想着,坏了他的好事。”
而那个“好事”,自然就是被关在这里的“四皇子”了。
褚清钰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们的话,毕竟还没完全排除他们是来试探他的可能。
“就为了这个?”褚清钰低笑出声,“怪不得你们全家斗不过一个登徒子呢。”
高个少年脸色瞬间十分好看,“你!”
他又不敢说得太大声,以免外面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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