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定邦摇摇头,目光居然逐渐坚定起来:“……不,我要跟着你,否则……你这家伙会死在里面的。”
六味听出点什么,不由犹疑地扫了一眼顾定邦,他是知道点什么吗?
六味正要开口直接问。
却突然听见前方的监天司大喊一句:“首领!雾——起雾了——“
声音里满是不解和疑惑!
不好!他们来过那么多次!不该如此惊慌,这雾不对!
六味反应迅速地试图抓住身边的人,身体却猛然一个踉跄!
——抓了个空!
雾起得太快了!快得几乎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雾像大浪一样淹没过来!一瞬间几乎让六味喘息不过来!
被收在心口的天阶碎片一亮。
等六味再次睁开眼,雾气已经充盈了整个视角,浓到甚至分不清方向!
六味下意识摸上了胸口,天阶碎片还在,他勉强放下了自己提起来的心。
雾气来得太快,几乎让他们无从反应。
“进去了吗?”
六味疑惑地喃喃自语。
这种环境,与监天司描述过的空白完全不同,他们已经进去那个异度空间了吗?
六味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很快就将那种疑惑按耐下去。
到处都好像长得一样。
六味选择按照自己的第六感走。
雾中几乎让人失去了空间感,失去了时间感,六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没有,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六味心里的疑惑正在不断累积,他怀疑自己是否是走错了路。
似乎是具有融合意识的天阶剩余碎片,也没有对他作出任何提醒。
六味没办法,只好依旧认准一个方向走着。
走了不知多久。
突然,他察觉到了雾气似乎正在变淡。
六味大喜过望,连忙顺着那个方向小跑起来。
一块大约半腰高的黑色长方体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
【——】
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六味不禁上前一步,试图走上前去,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模拟器——紊乱——】
【模拟器正在试图调整——】
【干扰——】
耳边响起了怪异的警报声。
六味却好似着了魔,执着地走上前,那长方体终于拨开迷雾出现呈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块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作的灰白色石碑,切割得极其方正,切面非常光滑,碑顶有些许发白,似乎是被人不断抚摸之后,经年累月留下来的痕迹,让人不由会心一笑。
六味的视线逐渐下移,他的呼吸忍不住屏起。
这个世界,有着两个分割的时代。
在外神未能入侵的时代,有着一种文字,也就是最初的“他”所拥有的,来自“他”最初的世界的文字,在如今的时代里,一开始似乎也就只有每一“他”知晓,当然,现在因为书生教导学生,这种文字也被书生一并教授了出去。
而在诡异世界被外神入侵之后,各州地演化出来的文字语言可以被笼统地概括为另一种。
如今这块石碑之上,所书写的文字,竟是最初的文字!也就是尚未被外神入侵时的文字!
就是这里!
六味这般想道。
【请——注意——干扰】
六味上前几步,呼吸急促起来,眼珠转动,视线舔舐过石碑上的字。
他一边阅读,一边低声念道:“——”
第160章 似曾相识
他猛然睁开双眼。
“……”
又是新的一日,冬日早上起身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艰难的,他在床上赖了几分钟,往旁边一搂,搂住了被子,他一顿,终于爬起来,挠了挠鸡窝似的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心里空落落的,他将其归咎于自己独身一人而产生的孤独。
呼吸在寒冷的冬日化成了白汽。
白汽慢腾腾地升起。
一股稻米香从锅间熬了出来。
他起得不算很晚,天色很暗,冷风打着转,精明地往衣领里灌,他把手藏进袖子里,在原地冷得打颤。
隔壁家的大哥也起了,此刻正在院子里砍木头,等早饭的功夫,他就忍不住凑上前跟那大哥唠嗑:“王哥!吃了没?”
王哥直起腰,大声道:“吃了,你小子看着点火头,别又烧锅了,这个时辰才起来,村里也就是你了。”
他悻悻地抬头望了眼天,他觉着自己已经起得够早。
“比不得,比不得你们,”他摇了摇头:“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这么勤快干嘛。”
王哥无语地摇摇头。
“对了,哥你等会儿干嘛去啊!”他问道。
“上山看看,要一起不?”王哥擦了把额间的汗,拎着斧头把柴火撂到一边。
他有些犹豫:“昨个儿我去了。”
王哥了解这小子,也没强求,二人聊了一会儿。
话题止步于他被提醒自己的粥快糊了。
他火急火燎地跑回灶台,黑暗里,只有灶台下的柴火在一闪一闪的,他连忙搂过勺子搅动锅内的米粥,又仔细探头嗅了嗅,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糊味。”
抢救好自己的粥后,他才伸手点起了厨房的煤油灯,将灶台里的火压灭。
拿碗的时候,他动作一顿。
是他的错觉么?怎么好像感觉少了点什么?
但他心大,老是粗心,估计是哪天拿去哪了,之后自己又忘了拿回来了,等哪天他再重复一次,估计就能找到了。
他哼着歌盛好粥,又拿着煤油灯走到厨房的角落,去寻自己装咸菜的罐子。
他猛然扭头:“……”
煤油灯提起照亮了后面。
灯照射的范围不大,但是勉强能看清周围,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张桌子,两条板凳,桌上放着刚盛出来的粥,在冒着热气,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要来这么一下,但看见没人后,他下意识松了口气:“没人好,没人好。”
真有人就糟心了。
他重新弯下腰去寻自己的咸菜罐子,从里面夹了两筷子咸菜,扔进粥里。
重新坐回桌边,他低头拿起碗。
碗里的是白粥,白粥里飘着几根咸菜,在暖光下泛着油乎乎的光晕。
他猛然扭头,神色不安地看过去,煤油灯的光照下,他能够看清,什么也没有。
“啧。”他摸了摸头:“神经啊。”
随后呼噜呼噜一口气吃完了碗里的粥。
理了理厨房里的碗筷,他突然顿了顿,还是无法抑制住心里莫名其妙的心慌,拿着煤油灯如同惊弓之鸟般在厨房里检查了起来。
光照过每一个黑暗的角落,什么也没看见,他也松了口气。
“谁——”
他惊慌地扭头。
什么也没有。
可他却总觉得自己在那里看见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还会动!
王哥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朦胧,他火急火燎地抓着山鸡想回家,半道却被邻居手足无措地拽进了自己屋子。
王哥脸上疑惑中带着对邻居一点亲近的嫌弃:“咋了这是?”
他手足无措地扑向王哥:“我这家里头不对劲啊!他不对劲啊!就,就不对劲啊!我总感觉哪里有人在看我!他连我如厕的时候都没放过啊!丧尽天良啊!”
“……”王哥挑了挑眉:“发哪门子瘟啊!今天晚饭又没着落了?不该啊。”
“不是……我真没骗人!”他也有些后悔自己有时候吊儿郎当得喜欢编写瞎话,去村里别人家蹭饭,基本上每家都光顾过,但他这次是真的没撒谎啊!
“今儿不成,你别想了啊,等会儿我回家给你拿点米得了,别的别想。”王哥直接道。
“不是!哥!哥!我这次真没!哥!唉!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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