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庭院中,术士收了小棺材。
齐桩心头落定,阴冷一笑,“很好,通知那边准备,立马换魂入身。”
……
齐家忙活了一晚,直到天亮。
晨光渐曦。卧室里,姜雅嫤高兴地摸着躺在床上的少年,“我的宝贝儿子终于顺利换过来了,只剩把气运拿回来……”
她说着又转头,“别忘了让术士做个法,赶紧把那个林宿的魂给散掉,别纠缠我们齐家。”
齐桩面色疲惫,“之后再说,先去收拾收拾,要去薛大师的论道会了。”
姜雅嫤起身抱怨,“偏偏在今天…佳源还没醒,不然还能想办法引荐引荐。要是能搭上那个级别的符箓大师——”
“好了好了,先去了再说。”
齐桩整理衣服,“有我们齐家的名头在,至少能先求点驱魂、安神符。”
姜雅嫤神色一转,流露出几分优越,“也是呢。”
…
蒙蒙日光映亮了小客栈。
会场内已陆陆续续来了人,虽然是临时布置,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高级别的符箓,一向有价无市。
像薛致白这样有名的符箓大师要开论道会,不仅是沥城,就连附近城市的一些风水师也连夜赶来参加。
不大的院落里,门庭若市。
薛致白一身布衣站在其中,也不掩出尘之姿。
齐桩夫妇进门时,就看薛致白被宾客包围着。齐桩清清嗓子,走上前去,“薛大师……”
前面一挤,他就被挤了出去。
“……”齐桩换了个方向,上前,“薛……”
薛致白恍若未闻地转开头,人群一转,齐桩带着姜雅嫤,很快又被挤走。
来回挤了几次,他终于到了前面。
齐桩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了,他上前拱手,“薛大……”话刚开口,薛致白忽然抄起手边的扫帚一抽。
啪!正打在齐桩堆笑的老脸上。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无视人僵硬的脸色,薛致白一本正经地望了眼四周,“有什么脏东西过去了。”
他说着转头叫伙计,“这边再打扫一下。”
伙计立马拎着水桶过来,“诶,先生!”
水哗啦往地上一泼。
齐桩和姜雅嫤顿时被溅了一脚。齐桩没忍住在心底:草!
薛致白已经无事发生般晃走。
会场里宾客众多,场面热闹。
这一出结束,依稀有细碎的议论和视线投向齐桩夫妇。
齐桩站在会场一角,面色难看。
姜雅嫤扯着湿漉漉的裙角,忍着火气,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那个薛…大师。我们跟人素未谋面,应该不至于哪儿得罪了人。”
齐桩撑着面子说,“别多想,应该只是巧……”
正说着,另一头忽然起了动静。
转头,只见一道身影跨入门中——
林宿身着玄青色外衫,里衣雪白,紧系盘扣。赤色的流苏坠搭在肩头,面容清润如玉。进门一瞬,像是破开了蒙蒙的天色。
场中的视线一时都落了过去。
在片刻的安静中,一道不可置信的惊呼响起:“你——”
林宿抬眼,对上人群之后面色刷白的齐桩夫妇。
姜雅嫤直接失声,“你怎么在这儿!?”
林宿理所当然,“当然是来参加论道会的。”他说着笑了笑,
“喔,还带着朋友一起。”
他说完,身后走出一个人。
齐佳错长衫翩然,带着几分肖似齐家家主的风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作者有话说:
林宿:我鲨!
薛致白:我打!
齐佳错:我笑笑不说话。
*法术:依旧是有参考改动,请勿当真~
第16章 第二个委托人|…怎么都没人说话呢?
齐佳错一出现,就将全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姜雅嫤脸色比刚才还要煞白,惊声质问,“你…你怎么可能在这儿?你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林宿笑笑,意有所指,“我们为什么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四周也跟着狐疑地看向姜雅嫤。
姜雅嫤反应过来,忍了忍问,“佳源呢?你们对佳源做了什么!”
林宿轻飘飘,“难道不是你们做了什么?”
姜雅嫤顿时肩头一抖,心底生寒。她神色惊惶,颤了两秒,蓦地把视线转向一旁不语的齐佳错,两步就要冲上去:
“还有你!你说,佳源怎么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吃里扒外?”
周围立马捕捉到关键词,相视一眼小声交谈起来。
肖似齐家家主的姿容,加上字里行间和齐家夫妇的关系……
来者的身份呼之欲出。
齐桩一把拉住姜雅嫤,暗恨了她一眼。
他顶着四周各色的目光,定了定神,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让各位见笑了。这其实是齐某的另一个儿子,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家中不曾见人。没想到……”
“竟一时被外人迷惑了心智。”
齐桩说着看向齐佳错,暗含威慑,“…还不快过来,佳错。”
齐佳错没动,淡淡看着他。
齐桩压着火气,正要大步上前。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我徒弟被人迷了心智?”
转头,只见薛致白一身布衣出尘,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
徒弟?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这是薛大师的徒弟!?
一时间,众人看向齐佳错的眼神都变了。甚至有人朝那头靠近了点,隐隐有交好之意。
齐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没等他反应过来,姜雅嫤就先他一步开口了,“薛先生,您一定是被误导了!”
她瞥了眼齐佳错,掩下嫌弃,“这孩子命中带灾,是靠着他弟弟的气运才活下来的。您要想收徒,我们佳源……”
林宿,“听见了吗老薛,她的意思是你瞎。”
齐桩夫妇,“……”
围观众人,“………”
薛致白就看着两人冷笑了一声。
两人还在尴尬,宾客中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林宿的称呼,低声讨论起来:
“老薛…什么人,敢叫薛大师‘老薛’?”
“这你就不知道了,前几天齐家宴会上,他还把贺会长训得说不出话来。”
“……嘶!恐怖如斯。”
一道道敬畏的视线就落向了林宿。
林宿若有所感,侧眼。
雪泥马已经刑满释放,又浮出来:【为什么大家都敬畏地看着你?啊,涌来了好多念力。】
林宿姿态高洁,“应该是佩服我不畏齐家权势,敢于和恶势力做斗争吧。”
【……但我怎么觉得是因为那句“老薛”?】
“…是不排除有小部分因素。”
林宿一本正经地叮嘱,“这话不要当着老薛的面说,免得又平白奉承了他一句。”
雪泥马对他的缜密赞叹侧目。
…
跟前,薛致白已经将齐佳错直接拉到身旁,朗声宣布,“以后这就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至于是福是灾——”
他扫向齐桩夫妇,“我这双眼睛还不至于瞎到分辨不清楚。”
一句话像道巴掌啪!地扇在人脸上。
齐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姜雅嫤紧咬牙根,像是死也不认地低喃,
“不会错,我们不会搞错…”
周围的宾客这会儿都被这一串串的瓜给淹没了。他们本来是来参加论道会的,没想到开场先是发现齐家还有一个儿子;紧接着得知人是薛大师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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