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花咬牙:“走,撤退。”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异种们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直到他们不见了踪影,杨澄才脱力的放弃施展领域,变回人形扶住墙。
他并没有彻底领悟施展领域的技巧,上一次还是与腾蛇对战,生死关头才爆发出来的潜力。
杨澄目前只能勉强凝聚一些水汽,用来唬人,根本没办法大规模召唤海水。
虽然将敌人吓退,但宫花的挑衅他还没有忘记,那个任意妄为的大少爷绝对做得出他说的那种事,容乐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
如果他知道自己竟然被这么多异种盯上的话,说不定还会感到欣喜吧?
杨澄冷冷的想。
不过那些异种是否能听他的话,乖乖让他研究就说不定了。
容乐身边的人也不一定能保护好他的人身安全。
杨澄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教授的目的,本以为只要冷处理就可以不再去想,但如今有宫花搅局,让他坐视不理也办不到。
宫花的那些话还回响在他耳边,杨澄烦躁的皱眉,终于还是忍不住往容乐家的方向走。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很少来这里,即使过来也会尽可能避开他的行动路线,故而两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没有碰面。
杨澄担心宫花胁迫容乐安危,便不动声色的出现在容乐附近,暗地里偷偷保护他。
宫花不知是不是说着玩,自从那次离开后一直没有再出现。
杨澄不敢放松警惕,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巡视,关注容乐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可疑的人物。
长久的观察让他的视线忍不住在容乐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逐渐移不开目光。
没有他的日子里,容乐的生活依然过的很好。
比起他的冰冷压抑,容乐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对待每一个人都是春风拂面般的笑容,让人感到十分舒适。
然而只有杨澄才能看得,当容乐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就会收敛笑容,没有什么表情的,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授会想些什么呢,他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这个秘密让杨澄忍不住升起探究之心,然而他告诉自己,到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再过多的靠近他。
容乐对他而言,是容易上瘾的毒药。
杨澄不断重复着暗中保护容乐的任务,陪他一起走过门前那条长街,在夜晚凝视着那扇散发着暖色光芒的窗户。
只有在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才敢流露出一丝留恋。
就这样吧,他想。
就这样也挺好。
宫花的出现让他又有了重新见到容乐的机会,尽管他知道这都是借口,他并不只是为了保护容乐,更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需求。
他想要见到他。
这样的日子甚至让杨澄感到隐秘的快乐,他一边唾弃自己无药可救,一边对暗中保护容乐这件事上瘾。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长期缺少对象的安抚,加上频繁的战斗和颠倒的作息导致精神压力增大,还有混血种本就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让杨澄几乎再一次失控。
更糟糕的是,杨澄当时正在保护容乐的安全。
觉察到状态不对后,他跌跌撞撞的转身,想要远离人群,同时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传讯器上。
然而另一只手却被突然握住。
杨澄僵在原地,血液瞬间逆流直冲头顶,心跳声大的吓人。
他听见身后那人无奈的道:“你啊,每一次见你,你总是这样呢。”
“就算不在我身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那道声音还在说着,声音放柔,仿佛在轻轻诱哄警惕的野兽:“来,到我这里,我来帮你。”
杨澄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违抗本能,用力甩掉他的手。
“走开!”
他低吼:“离我远点!”
他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然而没走几步,手腕再一次被人抓住。
“听话。”
那道声音变得微冷,格外唬人。
然而正处于爆发期的野兽是不讲道理的,杨澄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不敢想自己如果失控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闭了闭眼,忍耐道:“放手,容乐。”
容乐没有回答,杨澄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忍不住便要强行挣脱他离开。
然而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被束缚住双手压在头顶,压在墙上。
教授的动作干脆利落,赏心悦目,杨澄作为当事人,也不由得为此感到惊讶。
容乐的力道自然无法与他相比,但皮肤接触的地方带来滚烫的温度,仿佛烙印般限制住他的行为。
杨澄在他的掌控下竟使不出一丝力气,手脚发软,只能任由他施为。
黑发绿眼的青年依然是斯文温和的语气,轻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够了,乖一点,不要拒绝我。”
在他们的相处过程中,容乐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在杨澄面前展露自己的身手,杨澄有些怔愣。
“就算闹脾气,至少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容乐温声说:“这段时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楚,杨澄,你至少应该听一下我的解释。”
容乐后面的话杨澄都没有听清楚,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一句。
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清楚。
这句话在杨澄脑海中循环立体环绕播放,他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顿时断了。
“杨澄……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容乐:“等等,冷静一点!”
他无奈的把杨澄乱挥的肢体抓住,干脆直接强行进行安抚。
杨澄原本已经失控,随着强势深入的安抚,精神脉络被人为地抚平舒展,他的情绪逐渐变得平缓。
容乐:“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杨澄闻言抬眸。
他们仍然保持的压制的姿势,无人的昏暗巷子里,冰冷的空气中他们气息相接。
因为先前的安抚,两人距离极近,进到他能够看清容乐纤长的睫毛,和半遮的墨绿眼眸。
冰冷而细腻,神秘而深情。
他就这样凝视着他,仿佛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转移视线,是的,他从未欺骗过他,是他自己不顾摆在面前的疑点,强行索取更多。
但是,冷漠无情的神,是否会因信徒的祈祷而俯首?
杨澄盯着他,开口:“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热爱民俗研究的教授。”
容乐认真的倾听着。
“后来你出现在无人的夜晚,手中滴落着足以令人疯狂的鲜血。”
“我将你的血舔舐干净,然后与你缔结了契约。”
曾经的一幕幕都出现在杨澄的眼前,他在无人的傍晚,不知多少次回忆与容乐有关的片段。
“你将我带回家,又放任其他异种靠近自己,不顾自己身处在危险之中。”
“你成为了我的重要之人,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杨澄想着坐在客厅的几个年轻男女,他们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奇怪。
他的声音带着忍耐的哽咽和沙哑,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线,听起来可怜的要命。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包含欺骗,那么温柔的话语,却将我利用的团团转。”
“我为你发情,为你战斗,为你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结果在我被世界抛弃的那一天,发现你也从没有接纳过我。”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办法放下你。”
“你把我的人生搞的一团糟,我过的不好,没人在乎,我也不想被人看见,你如果有一点愧疚之心,就该立刻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不要再让我为你动摇。”
杨澄与容乐目光对视,声音微哑:“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全部了。”
“……抱歉,杨澄,这都是我的错。”
容乐终于开口。
他斟字酌句的,仔细的思考自己要说的话:
“我的朋友曾说过,我的本性恶劣,天生就懂得如何伤人,尽管我对此并没有兴趣,我不会否认我所做的一切,以及给你带来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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