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之天生不对[星际](91)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奥斯维德被他眉飞色舞的表情吸引住，忍不住回答道：“我叫奥斯维德，不过我去的是桑切斯特军事学院，应该没法当你的搭档。”
“哦——”西泽闻言有些失落，肩膀垮了下去。
奥斯维德奇了：“你为什么要找我当搭档啊？”
“你长得可爱啊，精神体也毛绒绒的很可爱，反正我看见你之后这里跳得很快。”西泽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首都星频道那些剧集说我这叫做一见钟情。”
奥斯维德怔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道：“你觉得狮鹫可爱？”狮鹫因为物种凶猛的缘故，对大部分的精神体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慑作用，往往出来一站，就能把周围一圈的小朋友吓跑，从来没有同龄人夸过他可爱，也没有人觉得狮鹫可爱。
“真的，我喜欢！”西泽毫不犹豫，几秒之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异想天开地道，“我想到了，不能做搭档也没关系啊，我们可以谈恋爱的，谈恋爱又不分学校！”
奥斯维德因为对方毫不嫌弃狮鹫而彻底放下心防，他并未被对方这神来之笔惊到，反而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于是问了个颇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怎么样才算是谈恋爱呢？”
西泽苦思冥想，最后一拍大腿：“好像要先交换定情信物！我妈看的剧集是这么演的。”
奥斯维德看的戏少，没什么这方面的观摩经验，听对方说得这么头头是道，很自然地相信了，于是又问道：“那什么是定情信物？”
“呃……好像是自己贴身携带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应该也算吧。”
西泽说着在身上翻了翻，没找到自己的智能霹雳战枪，苦恼了几秒后灵光一闪，从衣服前襟的小口袋里摸出一个纯银色的小指环：“我今天什么都没带就出来了，先用这个替代吧！”
奥斯维德好奇地看了看：“这是什么？”
“我刚刚经过大厅那个谈恋爱登记窗口时拿的。”西泽随口道，“有些过去登记的人会自备这东西，不过也可以现场领一个，都是免费的。”
“谈恋爱登记窗口？”奥斯维德听得莫名其妙，“谈恋爱也要登记？”
西泽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不用吗？我见都是两个谈恋爱的人过去登记，我没太仔细看那个窗口的名字，不过应该差不多意思。”
他说着拿起指环在奥斯维德的手指旁边比划了一下，那指环应该有自动变形的功能，一瞬间便收缩成和奥斯维德无名指一样的大小。
西泽高兴坏了，完全不等人家反应，把指环往奥斯维德手上一套，轻而易举地套到了底。
奥斯维德微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他举起手看了好一会，然后往裤兜里一摸，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只得略显抱歉地道：“我身上什么都没有，要不这样吧，等属性评估结束，我再去你说的那个窗口领一个给你。”
“好啊。”西泽乐颠颠地点头，高悬在房间里的光幕就在这时先后冒出他俩的名字，机械的声音提示他们进入检查区。
两人便起身顺着指引走去，负责检查的中年女士看他们进来，招呼着他们分别躺进两个检查舱里。
属性评估的检查很快，机器还顺便提取了一份信息素，但等从检查舱里出来，西泽却看见那位女士皱起眉头，反复地核对终端上的信息和检查得出的结果，自言自语地道：“奇怪，这检查结果是个D级哨兵啊，怎么个人信息被归类到向导那一列了？”
西泽听得一愣：“阿姨你说什么？谁是哨兵？”
女士再次确认了数据：“你们两个都是呢。”
西泽如遭雷劈，呐呐道：“……但我想和他谈恋爱啊？两个哨兵可以谈恋爱吗？”
女士闻言有些诧异地转头去看他，视线在两个小朋友脸上一扫，好笑道：“长得倒是挺配的，谈恋爱没关系啊，不过你们才五岁就已经拿到了D评级，精神体又都是少见的猛兽，这哨兵天赋都很强呢，单纯按匹配度来说你俩的数值应该特别低，相互间的高属性可能也会排斥，也没没办法给对方进行精神疏导，真谈起恋爱来可能够呛哦，毕竟属性天生不对嘛。”
什么匹配度精神疏导这些词都太专业了，还不在西泽的理解范畴，但他依然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和他一眼看中的对象会情路坎坷，最好别谈，谈了伤神！
但西泽小霸王伤心没几秒，就觉得自己挑的男朋友，凭什么就不对了！
于是门一开，伊丽莎白就瞧见自己儿子拉着另个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她从工作人员那里接收了一份报告，听见对方低头和终端另一边的人说：“有一个精神体是狮鹫的孩子被归到了向导那一类，我怀疑是系统出错的时候录入的，没被纠正，你们得修复一下数据库了。”
伊丽莎白一听，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看嘛，带着狮鹫的怎么可能是向导？
就这么分神的功夫，西泽已经拉着奥斯维德一路往大厅跑，她一把没拉住，不得已只好迈开腿追上去。
刚拐过弯，她就听见有人惊呼出声：“小朋友，你拿这个干什么？”
定睛一看后伊丽莎白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家的熊孩子，居然跑到服务机器人那里领了个结婚指环！领了就算啦，这东西反正免费，但他居然想交给了旁边的那个小男孩，让对方给他戴上。
不能吧？这才刚登记进哨兵信息库，她儿子居然就企图骗另一个哨兵孩子的婚？这完全就是误人子弟！
伊丽莎白吓得三两步窜过去，一把将儿子捞进怀里，眼疾手快地抢回指环交回给大厅的服务机器人，阻止了这场闹剧。
“你才五岁，你领结婚指环干什么？！”
“我要和奥斯维德谈恋爱！”
“谈谈谈谈你个大头鬼！你看你把人家小朋友都吓傻了！”
并没有被吓傻的奥斯维德看着伊丽莎白风回头郑重地对他道歉，然后风一般拎着挣扎的西泽冲出了登记协会大门。
周围又彻底冷清了下来，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狮鹫低低鸣叫了一声，这才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暗。
*****
记忆如梦。
西泽缓缓睁开眼，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有重新梦见这久远记忆的一天，这段往事埋在深处太久了，以至于他恍惚了一阵才把梦里那个可爱的男孩和近在咫尺的奥斯维德对上。
越看越是惊讶，但惊讶过后，心里又有什么微微颤动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手指上那个不会自动改变大小但却特别合适的指环，又牵起奥斯维德的手看，对方同样的位置也带着同样款式的指环，他的那只在边缘处刻着奥斯维德的名字，而奥斯维德手上的则刻着他的名字。
时光跨过三十年毫无预兆地重合在一处，他们同睡一张床，脚抵着脚，手指相扣，气息交缠，好像从未真正分离过一样。
天生不对也没怎么样嘛，西泽微微笑着心想，不是好歹把人拐骗回家了吗？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