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之天生不对[星际](68)
第74章 苏醒
场上的奥斯维德若无其事地重新选了开始, 计时与计分器归零，这次他稳定发挥，一枪枪打下来, 又快又准，以至于计时器的读秒都快不过他打枪的速度。
西泽在场外看得津津有味，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往在射击训练上的最好成绩，不禁有些自愧不如。
场外的计分光幕旁边还飘着另外一块光幕, 此时正播放着新闻快讯。
西泽随意往那边看了看，恰好看到一脸倦容的总统出现在画面中。
总统是前天才醒过来的, 清醒之后他便马上投入到工作之中, 今天会议一结束，他立即就最近的事件发表了一系列的讲话, 表示已经成立专门小组彻查此事, 并宣布联盟进入紧急状态。
利昂等人的照片先后出现在画面上，就这几天的功夫，他们的信息便被起了个底朝天，然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利昂的信息十分干净, 他的成长经历几乎和所有普通的联盟军人一样，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个人好像凭空和早已覆灭的加莱帝国产生联系，许多事情根本说不通。
唯一能回答所有问题的只有他本人, 可惜据西泽了解，利昂的情况并不乐观, 他处于一种意识几乎消亡的状态，身上的精神波动微乎其微，联盟现在想尽办法想把他唤醒，只是都收效甚微。
同时被抓住的还有格拉芙，这位优秀的向导对自己相当狠，给自己搞了个自爆的精神暗示，军部那边找了个S级向导过来，才好不容易把那个自爆的暗示给中止掉，哪知入侵对方的精神之后发现，格拉芙知道得并不多，从她身上得到的最大收获是他们借着海妖这个组织的身份到处活动，收集先烈的精神胶囊提取里面残存的精神辐射，进行强化实验。
新闻的解说员多角度分析了半天，什么结论都没有得出来，西泽看得相当服气，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换了个频道。
结果一换频道就看到了一个卖房地产的广告，这几天时局有乱起来的迹象，搞房地产的人剑走偏锋，纷纷卖起了住宅型飞船的噱头，说是给大家一个“可安心逃命的家”。
西泽对这种广告敬谢不敏，却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之前列夫中将对他说的话。
当时中将严肃布置了一系列任务之后，大概是想努力缓和紧张的气氛，他把放在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了西泽。
西泽本来以为是什么任务书，结果打开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一份猎星驻地独立套间的永久居住授权书。
“给你租蜜月号的时候同时报的申请，都是员工福利房。”中将说，“回头你收拾收拾，和希尔搬进去住吧，正好最近要搞联合训练呢，你们各住各的，隔得老远也不嫌麻烦吗？”
西泽本来想说不麻烦的，结果中将下一句话就让他起了点别的心思。
中将振振有词：“你想啊，你把他领回来，近卫兵团的人住我们猎星的房子呢，这不就成了我们猎星的人了吗？讲出来多长脸！”
长不长脸西泽还没有什么迫切的感觉，就是听见那句“不就成了我们猎星的人”的时候，愣是想岔了，拐到了“对啊，住了我的房子，不就成了我的人吗？”上面。
其实同住一屋跟谁是谁的人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西泽自己也说不清个所以然，归根结底，大概是心底那一点“他是我的了”的想法在作祟吧。
于是他默默收回了想把授权书推出去的手，转头就亲自把房子给落实了。
就是这话不知怎么和奥斯维德开口，西泽盯着光幕上的广告看了半天，直到一阵熟悉的气息靠近，他才霍地回过神来。
“最后拿了几分……”西泽不用抬头就知道在他旁边坐下来的是奥斯维德，他随口问道，却在转眼的时候扫到了隔壁计分光幕上的总用时和总计分，顿时被那个短得吓人的时间和高得吓人的总环数给吓了一跳。
这成绩居然刷新了联盟的纪录。
奥斯维德面上没什么明显高兴的表情，但西泽就是觉得他情绪应该不错——他觉得自己大概炼成了专门针对奥斯维德的金睛火眼，哪怕对方面无表情，他都能从毫厘的变化中描摹出对方的情绪。
不过破纪录这种事情确实是值得高兴的。
西泽正自以为是的这么想着，觉得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时机，于是打开了终端生成了一个光幕，点了几下把房子的资料弄了出来推到两人中间。
哪知光幕和旁边同时生成的另一块光幕碰到了一起，互相排斥着弹开了一些。
西泽疑惑地抬头，却见旁边那块光幕上也是一套房子的信息，两块光幕相得益彰地并排浮在那里，最大的不同是西泽的房子只是某栋楼里面的一个套间，而奥斯维德的是一整栋独立的三层房子。
西泽：“……这是？”
奥斯维德道：“兵团里面给新安排的房子，就在我们驻军地里。”
三层的房子在光幕中展开成可供逐层浏览的全息结构，内部看着已经装修过，风格简约，相当符合西泽的审美喜好。
输了！西泽心中呐喊，为什么他们猎星给安排的房子会比较寒酸？同样是兵团，不能因为人员比较歪瓜裂枣，这房子也低几个档次吧！
两相比较之下，西泽感觉他们猎星的房子根本拿不出手。
于是从诸多会议里面脱身，好不容易有半天闲工夫的列夫中将突然接到了下属的通讯。
“你说什么？”中将道，“近卫兵团房子这么好？”
中将本来还觉得不可能，哪知一看到西泽传过来的资料后，脸色都变了，平日里他们和近卫兵团比人员配置、比装备配置，你说长得确实没人家好那就算了，哪知道最后居然彻底输在了员工住房的配置上。
“怪不得长得好看的人都愿意去那边。”西泽叹了口气，思来想去，得出了这个结论。
中将不甘示弱，表示立即去给房管委的人施压，让西泽务必要守住本心，不能因为别人房子比较好，就背弃了组织，丢掉了领人进家门的目标。
挂了通讯后，西泽和奥斯维德面面相觑，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出口，彼此都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原本平稳的心不知不觉起了波澜，奥斯维德感受着自己和西泽同调的心跳，他知道这可能是西泽影响了他，但他又觉得说不定自己才是影响西泽的那个人。
前些年他一直匹配不到结果，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找到了自己的伴侣，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以前他看见大家幸福地笑着，半分也理解不了那种萦绕在周围的起伏情绪，但现在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为西泽而跳。
如果再跳得再久些就好了，他想。
“我等下就去收拾行李。”
西泽一愣：“收拾行李去哪里？”
“你不是已经拿到房子了吗？”奥斯维德奇道，“难道你给我看房子的资料，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西泽没料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眨了眨眼：“不是，我是说，你……”他你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你房子不住了？”
奥斯维德相当坦然：“把授权书退回去就行了。”
他说着在终端上进入房管委的系统，飞快地点开了退房页面。
西泽猛地一把按住他的手：“慢着！”
奥斯维德疑惑地看向他，西泽看着三层独栋房子，心在滴血：“先留着吧。”
奥斯维德不解道：“留着不住？那还得安排一个机器人管家维护。”
西泽灵光一闪，马上给这房子安了个名目：“可以度假的时候过去住！”
奥斯维德：“……”
谁度假会跑去近卫兵团驻地？
不过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两人从射击中心出来，就房子的问题又深入交流了一会，快走出训练馆范围了，各自的终端同时闪了闪，一条时长和内容都相同的语音信息从他们终端里响起。
奥斯维德的祖父——道格拉斯上将显然有些激动，“他们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这条信息仿佛一声钟响，落进西泽心里，他眼中亮光大盛，连忙和奥斯维德转头往收发港跑去。
刚冲进上将所说的星舰，上将便应声冲他们点了点头，西泽心口突突狂跳，他有些紧张地将视线从上将的脸上慢慢移开，一点点地落到上将背后那片区域——那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好几个冷冻舱，每一个都连接着星舰的舰核，相容的程序令它们得以重新激活，有些舱体已经打开，西泽一晃眼没瞧见里面有人，心里还漏跳了一拍，等发现人就坐在舱体旁边，正由医疗机器人检查健康情况，他这才激动地走上前。
离得最近的两位面容陌生，并不是他的父母，他正要往里走，却听上将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这是你们儿子的伴侣。”
那两个年龄看着并没有比西泽大多少的男女闻言吓了一跳：“这、这么大？！”
那位更年轻一些的女士抖着手指着西泽旁边的奥斯维德：“那，他是？”
上将：“你儿子。”
女士听完差点昏厥过去，嘴里呜咽着比划了一个高度：“明明他昨天还这么高，脸又圆又可爱，小胳膊小腿的，怎么现在看着都比他爸还老了？”
奥斯维德：“……”
作者有话要说：
麻麻：一觉醒来，儿砸严重过了会撒娇的年龄……
奥斯维德：……
加完班了！明天应该不加了！照常更新！
第75章 二十年一瞬
西泽和奥斯维德的父母匆匆打了个招呼, 他知道他们肯定还有话要说，而他要找的人则在更里面，于是他招呼过后便继续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紧张地分辨着每一张脸。
“西泽？”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西泽脚步一顿，心脏几乎跳出胸口，他停了有那么两三秒, 像是在确认不是听错，最后才转过头去, 对上那双温和的眼睛。
那是一位长得相当斯文好看的青年军官, 西泽和他有几分相像，但两人气质迥异, 青年军官显得更内敛一些。
他看见西泽后面露犹豫和震惊, 血缘的纽带让他在西泽走近的瞬间就察觉出来人的身份，他上前一步想要抱抱西泽，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然长大了二十岁的儿子，手足无措地摆弄了半天双手, 最后有些腼腆地揽着儿子的肩膀用力抱了一下。
西泽比他更用力, 哪怕这人身上还带着冷冻舱那种独特的冰凉，但他还是抱得特别用力。
二十年了, 其实他记忆中父母鲜活的印象早就在时光中变得模糊，他只能翻来覆去地看那些留下来的照片和影像, 一点点地重新拼凑那些记忆。
面前的父亲容貌如昔，和照片中的人一模一样, 冷冻舱将他的时间停止了下来，跨越了二十年，把他又重新送回到西泽面前。
“妈妈呢？”西泽没忍住，声音还是有些发抖了。
伊恩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在冷冻舱里沉睡了二十年，老实说一闭眼一睁眼，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对于西泽来说，这是二十年无数个错过的日日夜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