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林用爪子疑惑地扣出一个问号。
请问这位虎兄您怎么酸里酸气的,味熏的慌。
“缪哥,我和毛毛是睡觉搭子……”胡烁凑上前抢答,被陆缪带着威胁地低吼声吓退了两步。
“我又不抢你老婆,我对毛毛不感兴趣。”胡烁还想解释些什么,被看不下去的胡孬咬住了脖子拖走了。
胡孬忍无可忍,直接开了口:“他们小俩口的事情,你老插什么手。”
“臭弟弟!你放开我!!!”
胡烁挣扎无用,还是只能乖乖被胡孬拽走,平坦的水泥地面上又一次只剩下了毛毛和陆缪两虎,景林不敢置信地看着陆缪,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整个散养区都知道我们俩的事了?”
“什么事?”陆缪明知故问,有的公虎捉弄起虎来,也很有一套。
“你不要装傻,就老婆那事!”景林被胡孬一句“小俩口”刺激得音调都高了两度,“昨天我被吓傻了,今天我可不怕你!”
“对呀,全知道了。”陆缪斜睨着景林,悠悠补上了新的一刀,“至少在东散养区,每只虎都已经默认你是我老婆。”
景林突然尖叫着朝陆缪扑了过去,羞愤交加的他扑向了陆缪,陆缪一时没想到景林竟然是这种反应,躲闪不及的他被一双毛茸茸的虎爪扑倒在了地面上。
陆缪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后面蹲在直播窗口那收拾东西的饲养员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毛毛!!!你打不过缪哥,快放开他!”
一个硕大的鸡腿从远处砸到了景林身上,景林翻过身懵懵地看着砸向自己的鸡腿,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饲养员的鸡腿攻击,奏效。
一只虎爪忍不住悄悄捂住了嘴,陆缪觉得,毛毛变成景林以后,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11章
此情此景……叫虎情何以堪!
景林不是被鸡腿砸晕的,他是不想面对自己的战斗力只能做到把虎扑倒的事实。
“你这是……投怀送抱?”
陆缪也呆了半晌,片刻过后稍带戏谑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景林放空的大脑开始被带着跑。
景林:“嗯嗯,投怀送抱。”
陆缪:“……?”
铲屎的鸡腿究竟砸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陆缪歪着虎头,努力挤出一双眼睛看了一眼饲养员的方向。
伺养员看起来正在幸灾乐祸,他手里握着另一只手枪腿,似乎做好了“看情况不对随时救虎”的准备。
你别说,五百来斤的体重压在身上,哪怕是陆缪也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陆缪凶名在外,这个凶名的立足主要是靠毛毛。
众所周知,老虎是独居动物,虽然人工饲养的环境下,能够让老虎处于绝对舒适的环境中,动物园能让老虎过上不愁吃不愁喝,冬天有暖气,夏天带空调的好日子。但是刻在骨子里的领地意识是没法弱化的,能够养在散养区的东北虎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大多都性格温顺,不爱打打杀杀,尽管如此,在进食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还是会保持很好的边界感,避免触发别虎隐藏在DNA里面的领地意识。
而毛毛,就是一只极没有边界感的老虎,尤其是对陆缪。
据说,毛毛和陆缪恩怨的开始是因为一只漂亮的小母虎,人家母虎不喜欢他,心里惦记着更为强大的陆缪,毛毛恨屋及乌,就把陆缪给祸害了。
或许应该换一个更为准确的说法。
由于多次挑战陆缪的权威,于是毛毛就被陆缪给祸害了。
毛毛对于陆缪的祸害主要是心理,陆缪对毛毛的霍霍主要是身体,在毛毛不屈不挠的骚扰下,陆缪终于每一次都会毫不留情下死手,只为能更快结束战斗。
两虎的较劲总是以毛毛被拉往步行区养伤结束,然后又以毛毛造谣追求陆缪开始。
而毛毛最后一次祸害陆缪,就是东散养区知名的骑虎难下事件,至此,毛毛和陆缪的恩怨愈发深重……
陆缪对别虎绝不留情的凶名彻底坐实。
景林这个背锅侠正好天降在两虎恩怨的高潮——好事是,他掐断了陆缪的报复心。
坏事则是……景林引起了陆缪的玩心。
养过猫猫的铲屎官都知道,猫科动物是玩性很大的生物,他们的好奇心经常驱使着他们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时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玩到两难境地。
比如钻进塑料瓶后把自己卡住出不来。
比如站在猫窝上咬断固定在墙上的绳子把自己摔到骨折。
又比如像陆缪一样,自己还没察觉,却正在把自己陷进这场名为景林的游戏中。
这时候如果是毛毛,陆缪已经毫不留情给了面前的虎脑一爪子,但是现在糊里糊涂摔到自己身上的老虎是景林,是他阴差阳错多出来的老婆。
对,摔,陆缪甚至不觉得景林这是在进行攻击。
毕竟没有一只老虎的攻击会是投怀送抱,并且还死皮赖脸不愿起来。
陆缪充分展示了他家一脉相传的优良宠老婆传统,先轻轻推了推已经把自己虎爪压倒微微发麻的景林,然后才压低嗓子出声。
“趴够了吗?”
景林:“嗯嗯,没有。”
陆缪:“……”
那就趴着吧。
陆缪用解放的虎爪把景林朝怀里带了带,顺带给自己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饲养员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点多余。
饲养员看了看手里还没扔出去的手枪腿,在心里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一只手枪腿陪他一起多余。
风起,凌冽的寒风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席卷了整个虎园,这才初秋,东北虎身上御寒的长毛还没长出来,东散养区的诸虎也都在院子中晒太阳。
暖暖的阳光晒得虎不愿动弹,陆缪原本也打算去晒太阳,但现在怀里多了一团被鸡腿砸懵的虎球。
虎球比太阳,还要暖和一些,陆缪的虎爪已经被热得开始渗出细汗。
陆陆续续开始有虎回屋补充水分,景林还没有恢复正常,陆缪试了好几次,无论他问景林什么,景林都只会嗯嗯附和,然后摇晃的虎头带起脑后那两片带着绒白的虎耳,一晃一晃,晃得陆缪总想凑上去舔舔。
公虎的耐性应该都不太好。
陆缪这样想,然后凑上前去含住了景林无意识晃动的耳尖。
景林被触发的开关忽然合上了。
清醒过来的景林在内心持续尖叫并大喊“卧槽!”。
正在做坏事的虎毫无被抓包的自觉,见景林的虎瞳里重新有了亮光,他松开了那对可怜的耳朵,换而舔了舔景林的额头上被蹭乱的杂毛。
“你在做什么?”景林颤抖着声音问道。
“帮你舔毛。”陆缪坦坦荡荡,语气坚定。
“你不是。”景林拒绝接受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就是。”陆缪强词夺理,觉得景林的觉得不重要。
“你分明就是在对我做坏事!”景林据理力争,完全把自己打不过陆缪这个事情抛到了脑后。
陆缪举起无辜的虎爪,轻轻推了推景林扒住自己的虎爪,示意景林感受两虎现在暧昧的距离。
景林:“。”
看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景林还能挣扎,他淡定收了自己的虎爪缩在身前,僵硬地把自己翻出了陆缪的怀抱。
“我觉得,可能,也许,大概,至少,不能是我主动的。”
陆缪没有反驳,他只是看着景林似笑非笑。
不得不说,这样的陆缪让景林更加毛骨悚然了。
“毛毛,你不要自欺欺虎,我们都看得清清的,就是你一跃而起,扑倒了缪哥。”
“确实,缪哥反抗了,但没用。”
陆缪和景林贴着墙,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起了一群围观的东北虎,以他们俩为圆心呈弧形分散。
离得最近的就是紧挨着的胡烁和胡孬,兄弟俩一唱一和,说得和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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