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京从她手中接过礼物,笑着对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顺着她的话音,点评她今日的穿着,说道:“是挺不错的。我母亲眼光很好,挑的衣服很适合你。不过你的头发如果稍微再打理一下,整体效果会更好一些。”
许淳听他这么说,一时间放松不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她一头短发平时就很少打理,今天也只是简单扎了个低马尾,笑着说:“是吗?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我都找我朋友帮忙约好造型师了,没想到没来得及。”
订婚宴的邀请函一早就送到她手里了,还是阮玉京亲笔书写的,宴会也是晚上八点钟才举行,而不是早上八点,阮玉京想不通她忙什么去了,连做造型的时间都挤不出来,“疗养院这段时间工作太饱和了吗?”
他担心许淳太忙,顾不上照看邢慕青,或者照顾的时候因为分心而出现什么差池,“需要我找院长帮你说一声吗?”
“啊?”许淳立刻摇头,生怕阮玉京误解了似的,说道:“不是。不是疗养院的事。是我自己的事。这件事真的……”
她忽然兴奋起来,眼睛很亮,声音却刻意压得很低,“您还记得我上回跟您说过的oi2吗?”
她提到专业相关就有些滔滔不绝,不等阮玉京作出反应,继续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之前不是经过筛选,只给第二性别为Omega的小白鼠注射oi2嘛,然后就得出了少量注射oi2的时候,能够让小白鼠的发情期提前到来,或者程度更加激烈,大量则会损伤它们腺体细胞的结论。”
“昨晚我闲得无聊,抓了几只Alpha……您猜猜结果怎么样?哈哈,您绝对猜不到!昨晚上我睡觉之前,突发奇想,给它们挨个注射了oi2,今天早上我打开笼子一看,它们的Alpha腺体竟然全部都溶解了!已经萎缩的Omega腺体重新发育!已经萎缩的生直腔竟然也重新发育了!您说,是不是特别神奇!”
“晚上过来之前,我还把那几只变了性的小白鼠,跟几只Alpha小鼠关到了一起,我还给那几只Omega小鼠注射了少量的oi2,您说,过一段时间,我会不会多出好多窝小白鼠啊!哈哈,这可比市面上已经有的变性手术厉害多了!您说,是不是?”
“……”
阮玉京感觉心底的某个角落好像因为她这番话而荡起些微涟漪,一些微小的念头像章鱼的触手一样,滑腻腻地从深不可见的水底里探出头来。
他正要进一步去深思,余光里出现朱丽叶的身影。
此时的宴会厅仍然灯火辉煌,有人在推杯换盏,有人在纵声谈笑,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阮玉京看见宫明决。
宫明决一贯都是温柔并且体贴的,不会当众让人没面子,更加不会做出抛下女伴不管这种离谱的事情,所以看见他仍然陪伴在那位女性Omega身边,阮玉京并不觉得意外。
至少没有太意外。
他会因为Omega的一句话而露出浅淡的笑容,阮玉京也觉得理所当然——他那样体贴,当然会在恰当的时候,做出恰当的事情,露出恰当的表情。
可是阮玉京很快便发现,自己没法太长时间地凝视那样的画面,那会让他的额心、他的太阳穴、他的腺体、他的全身感到一阵微小的仿若针扎一般的刺痛。
他将视线收回来,低声跟许淳说了一句“抱歉”,转身朝宴会厅外走去。
等朱丽叶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来,宴会厅的门在两人的身侧重新合上,他问朱丽叶:“打听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
第63章 分化二
朱丽叶点点头,“嗯,打听清楚了。听说叫简涵,还是个学生,今年刚满20岁,目前在国外学音乐。”
“问了她跟宫明决怎么认识的吗?”阮玉京又对她道。
其实问题问出口之后,阮玉京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其实之前的问题也没有必要,包括最开始的打听,因为看见女孩的那一刻,阮玉京便知晓了所有问题的答案。
因为他一直都记得那天下午的那通电话。
被宫微雨喊去宫明决的公寓的那个下午,他听见宫明决跟一个人打电话:【对。是我。我知道你。我家里人跟我说过你。】
朱丽叶说:“问了。听说是家里人介绍认识的。简小姐的母亲跟小宫总的婶婶虞女士在同一个插花班学习插花。月初经过虞女士的介绍,小宫总跟简小姐见了面。听说见面后双方对彼此都挺满意的,接下来一切如果都顺利,两个人就可能……”
接下来一切如果都顺利,两个人就可能怎么样,朱丽叶没有说出口,因为在她将那些话说出来之前,她身侧的宴会厅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来的,正在被他们讨论的人。
朱丽叶神色僵了僵,后脊因尴尬而发僵,胳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她勉强挤出笑容,喊了一声:“小宫总好。”
宫明决没有听见他们之前的聊天内容一般,神色不变地朝二人点点头,朝通道的另一头走去。
通道的尽头有一个卫生间指示牌,宫明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朱丽叶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转头看向阮玉京,正想继续之前话题,就见阮玉京仍看着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神色近乎专注,眼睛一眨也不眨。
几秒钟后,他像是下定某个决心,也像是临时起意——有点冲动,也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对朱丽叶说:“你先回去。如果有人问起,说我去卫生间了,很快就回来。”
说完话,不给朱丽叶反应的时间,他转身朝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阮玉京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宫明决的身影已经消失。男性Alpha的厕所在最靠近出入口的地方,阮玉京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朝那扇门走去。
走到门口,在推开门的前一刻,他停下来。
好像遮住眼睛的云雾被风吹散,混沌一片的黑暗里透进来一线光,阮玉京突然开始想,他在做什么?在自己的订婚仪式上,尾随另外一个Alpha走进卫生间,他想获得怎样的结果?
身后此时传来脚步声,通过大理石墙面的反射,阮玉京看见宴会上的某个客人。被自己的客人撞见站在卫生间门口发呆,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宫安蓝已经全程黑脸,他可不能再出什么纰漏。
暗暗呼出一口气,确认自己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阮玉京回过头朝对方点点头,随便编一个理由将自己的行为圆过去,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
哗啦啦的水流声仿佛能驱散云雾,将阮玉京被嫉妒冲昏的头脑彻底拖回现实世界,静静听了一会儿水声,阮玉京把手伸到水龙头底下,一边冲洗,一边反思刚才的一系列行为。
首先,他想,值得明确的一点是,他刚才的一切行为——不管托助理打听别人的隐私,还是不顾别人的意愿尾随别人,都是非常不理智并且不可取的。
尤其今天这样的场合,他绝不能再做出类似的行为。
其次,他想,他的这些行为很明显也都是没有必要的,先不论宫明决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对感情有多么慎重,以及,传言的失真度有可能有多高,单是想想那天下午那通电话,他就不应该做出这样的行为。
宫明决不是已经当着他的面跟那个Omega说了吗?不是对方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他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实在不好意思。
所以,今天出现的这个场面,绝不可能由宫明决主导,很有可能他家里人先斩后奏,也或者Omega对他痴缠不休——年轻的Omega不都是这样嘛?容易被一时的情感冲昏头脑,继而做出诸多不理智的行为。
宫明决又是那样的性格,不可能当众给Omega难堪,只能虚以为蛇,暂时先应付着。
至于他对阮玉京的冷淡态度,那就更容易理解了——他都单方面对阮玉京提出分手了,怎么可能还给阮玉京什么好脸色?不怕阮玉京接收到什么错误的信号?
水龙头被关闭,四下恢复安静,只剩细微的水流声和轻快的音乐声在空气中流淌,阮玉京缓慢地深呼吸,心跳却迟迟无法恢复平稳,血液在血管里奔腾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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