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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的苍穹下(63)

作者:醉舟 时间:2024-07-06 08:59:34 标签:ABO 军政 强制爱

  克莱蒙斯低声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塞涅尔心情不错,任骂不还口,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打开车门出去了。

  透过车窗,克莱蒙斯侧脸望着弟弟渐渐远离的身影,眼神里的光似乎变得有些黯淡。等到塞涅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他才又转回头,闭上眼睛靠着养神。

  保镖坐回了车里,低声问道:“先生,回家吗?”

  “不,去塔伦大街。”克莱蒙斯的声音听上去不太愉悦。

  保镖并不会多问,当这些政要的贴身安保人员最需要懂的就是:除了老板的要求以外,任何听到的话都当没听到;除了理解和执行老板的命令外,不要擅自解读老板的行为、语气和眼神等各种举动。

  不过他知道,老板经常会在和自己的弟弟见过面后去塔伦大街。

  保镖用余光不露痕迹地瞄了两眼后视镜,看到克莱蒙斯的表情果然不太好。这个在联邦都举足轻重的Alpha此时正独自坐在车的后排,望着窗外出神。他的嘴唇颜色很淡,和他的弟弟一样,只不过更薄一些,抿成一条线的时候也看上去非常冷情。而据保镖自己的观察,他在不高兴的时候嘴角就会像现在这样微微向下。

  出了医院的这条路十分荒凉,除了整个墨菲斯统一制式的路灯外,什么都没有。克莱蒙斯却仿佛看得出神一样,视线一直落在外头没有收回,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或许实际上并没有在看什么。

  作者有话说:

  塞涅尔生气:克莱蒙斯🤬

  塞涅尔有求于人:哥哥🥺

 

第35章

  回到病房里,塞涅尔看到凌深已经准备休息了,他也除去自己的外套,换上睡衣,铺好折叠床躺了上去。凌深因为肩膀伤口的原因,这几天都只能平躺,不能翻身,所以他的左手一直平放在身侧不动。

  塞涅尔伸出手去,探进被子里去握住丈夫的手,却发现凌深似乎躺的位置比之前更靠左边,几乎挨在了床沿,他的手不需要像前几天那样伸得很长。而这一天晚上,凌深的手是掌心向上的,他的手一钻进去,就放入了凌深的掌心。

  是熟悉的粗砺又温暖的感觉。

  凌深有些睡不着,和自己的妻子双手交握这样陌生的动作,在这些天里似乎变成了他们的习惯。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甚至在和妻子牵着手一起入睡这件事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塞涅尔的手和这个Omega本人一样矜贵,上面没有任何被生活磨砺的痕迹,也没有什么岁月留下的纹路,修长纤细,关节都很柔和、不突兀,和他的手不一样。可两只差异如此之大的手那么自然地交握在一起,他却觉得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做过成千上百次似的。

  关了灯后,病房里又变得寂静。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前面塞涅尔替他口交的事情带来的冲击太大了,他怎么都睡不着。他握着妻子的手,神思又恍恍惚惚被那只手的主人牵走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遐想这个Omega的身体,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反反复复闪过的全是塞涅尔替他口交的样子。那种瞬时的、有关性欲的感受会慢慢消散,可那个活色生香的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他清楚地记得塞涅尔的嘴唇是如何包裹住他的阴茎,塞涅尔因强忍着难受的异物感而微微蹙眉,塞涅尔一边含他的阴茎一边抬眼望向他……

  凌深几乎无法入睡。

  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可梦里也都是塞涅尔的身体。莹白丰润,像艺术品一样曲线优美,自上往下看,肩平直而宽窄正好,腰劲瘦且两侧微微往里收进去,臀挺翘饱满。他记得每次从后面插进去的时候,男人的臀肉都会被撞得晃动起来。

  梦里的塞涅尔比在浴室里的更加热情,不仅替他口交,还主动骑到他身上。两条手臂搂着他的脖子,美人就坐在他的怀里起伏,如不竭涌动的浪头一般,卷起一阵阵潮湿的水气,拍打干涸坚硬的黑黢黢的岩礁。情欲缭乱之时,塞涅尔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他能看到那双湿润又深情的蓝眼睛里流转的爱意,那么生动鲜明,然后他听到塞涅尔哭着对他说:“你能不能看看我……”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已经忘了梦里的自己是怎么回应的,但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心脏还是酸酸胀胀的。他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这种沉闷的感觉随着呼吸倾吐出去。

  塞涅尔已经洗漱好了,问他要不要起来吃早饭。他的右手没什么大碍,尽管还没有拆线,但现在手指能动,疼痛也可以忍受。所以他让塞涅尔去忙工作就好,吃饭什么的他都能自己管好自己。

  虽然能和凌深亲近的一件事结束了,塞涅尔有些不舍,不过他最近确实有些忙碌。一方面还是要和克莱蒙斯配合解决A国军舰订单的问题,另一方面初选如火如荼,除了手头上的工作要解决,他需要分心在党内寻求支持,同时还要应付罗宾的夫人费莉西娅的需求。

  不知道为什么费莉西娅不太信任自己现在的助手,而是点名要让塞涅尔去帮她。她给出的理由是塞涅尔才是真正通过竞选在众议院成功获得席位的Omega,和这些只善于纸上谈兵的所谓智囊不一样。罗宾亲自对他开口,他不能不答应。

  每天晚上睡在一张狭窄的折叠小床上,还为了握着丈夫的手不能翻身,心里又操心着许多事,他这几天的睡眠质量其实很差,整个人都看上去有些疲惫。

  凌深看得出来,心里觉得妻子这样太辛苦了,所以他告诉塞涅尔,中午有空的话自己休息一下,不要来回折腾了。塞涅尔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也没有拒绝丈夫的好意。

  窗帘拉开后,外头的阳光很明媚,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天空明净如洗,一片广袤无边际的湛蓝在光亮之中显得尤其疏阔辽远。好几天都坐在病房里的凌深望着窗外,心里竟浮起了这样一个念头:他好像从来没有和自己的妻子一起走在这样的天空下。

  他们一直都被困在那狭窄的一隅,抬头看不到天空,脚下也没有土地。周围的一切都是人工搭建的景观,他们的住所,他们在使用的一切物品,那些死气沉沉又无法融入生命的东西占据了他们相处的大部分空间,而他借助这些东西来躲避自己的妻子。

  或许他真的应该尝试着摒弃这样的束缚,好好看一看塞涅尔。

  凌深这么想着,左手没什么力气地轻轻握了握。

  塞涅尔离开后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乔就来了。他为凌深准备了一些切好的水果,装在小盒子里。

  两人这些天里又熟络了不少,开始聊起过去的一些事情,甚至是战场上的事。凌深知道乔是一个有点腼腆的Alpha,之前在基金会的时候,他更愿意倾听别人说话,自己说得反倒比较少。在这几天的交谈中,他的表达欲变强了,凌深为他感到高兴。

  乔一开始去基金会的时候都戴着口罩,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后才在基金会里摘下了口罩,不过出门依旧会戴上。凌深明白他不愿意让自己被烧毁的容貌那么赤裸裸地展现在他人眼中,那些异样的眼光,或同情、或厌恶、或恐惧、或好奇,都是在把他内心深处的伤疤翻出来,都是在往他的心口泼洒具有腐蚀性的毒药。

  每一项新科学技术的创造都蕴藏着善或恶的潜力,就像战争本身一直在模糊善与恶的道德界限。乔被毁掉的容貌和凌深身上的伤疤对他们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英雄的勋章,唯一能证明的只有人类在面对杀伤性武器时的脆弱无力,且这种无力绝不因为他们的手中同样握着武器而减弱分毫。

  杀戮面前,人人平等。

  凌深从未试图安慰过乔,甚至没有鼓励他把口罩摘下来,也没有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只有经历过同样悲惨遭遇的人才明白,当谁都想给他打气、说一些鼓舞性的话语时,这种泛滥的安慰就像灾难一样,只会令人感到不堪重负,想要躲避到一个周遭无人之处。

  独自痛苦比被他人同情怜悯更好过。

  作为一个经常和伤残退役军人打交道的人,凌深知道这些人并不觉得自己在战场上受过伤是什么光彩自豪的事情。当他们离开那个特定的场景回归普通社会后,他们也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没有了武器作为自信的依仗,反倒会因为生理缺憾而变得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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