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糖一直走到耶悲面前,与他隔着冰冷的池子,虽然有地势差,可依旧需要抬眸仰望耶悲。
耶悲紫眸直勾勾地看着他,低声喊:“神之子殿下。”
江西糖看了一眼耶悲伸出来的手,伸出手,没有放在上面,反而抬起胳膊,捏住了耶悲的下巴。
此刻江西糖明明身处下位,却给人一种俯视耶悲的感觉。他看向耶悲的平静眼神,有几分像元归云的灰眸。
“喊我的名字。”江西糖说。
耶悲并不在意的一个称呼,改了口:“江西糖殿下。”
“你不穿衣服,是因为你的神袍湿了?”
耶悲不明为何突然谈到神袍,他有些困惑地眨了下眼,回道:“掉在水里,自然湿了。不仅神袍湿了,我也湿了,殿下要下来陪我吗?”
江西糖弯眸突然笑了下:“你在骗人。你心里的十字架没湿,所以神袍也不会湿。”
耶悲是脱下了神袍,身体浸入水中,赤.裸勾.引他,勾.引观众。
这些外在对黑神父耶悲来说都是虚妄,他想要做的,是从虚妄中找到引恶魔入世的通道。
耶悲脱的不过是蒙骗世人的衣服。
“……”耶悲忽然沉默。
“公共场合,不应该脱衣服,很没有礼貌,更不应该骗人。”
因为自己观众才会受骗,所以江西糖才觉得要治一治狡猾的黑神父耶悲。
“你真要脱掉神袍,弄湿自己,就要把身上的十字架丢进水中。”
“你真想让我玩你入的十二颗金珠,就不要张冠李戴,明明是奉献给恶魔的礼物,又拿来哄我。”
江西糖捏着耶悲的下巴,认真地说:“想要哄我,那就把这十二颗金珠取下来,换成十二只金线小黄鸡,我喜欢的是小黄鸡,不是金珠。”
神之子殿下的手很软,捏起人来力度很轻,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但黑神父耶悲却瞳孔微缩,犹如被捏到了命脉一下,紫眸里的笑意浮于表面。
“殿下,您在跟我开玩笑吗?”耶悲垂眸看着江西糖,一字一句说:“黑神父信仰恶魔,十字架是与恶魔沟通的信物,绝不可弃。”
黑神父耶悲是有些喜欢漂亮可爱又独特的小魅魔。
但是这丁点喜欢,在他信仰的恶魔面前,是不值得一提的私人情感。
为了打开恶魔的通道,敢于入十二颗金珠的黑神父,是绝不可能因为一点私人情感,抛弃他的信仰。
感情人人都有,但黑神父耶悲觉得唯有忠诚的信仰可以让他的灵魂不朽。
“也就是说,你信仰黄金里的恶魔,却不能信仰我?”江西糖总结道。
耶悲说:“我可以喂饱您,当您的监护人,这两者并不冲突。”
“谁说不冲突?是冲突的。”
江西糖松开了手,退了一步,严肃地说:“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想坚持的东西。不是每一个黑神父都如你一般,也不是每一个小魅魔都如我一般,所以你是耶悲,所以我是江西糖,你我不合适,你无法监护我。”
耶悲沉默了。
他没想到小魅魔绕了一圈,故意的靠近,只不过是迷惑他的障眼法。
江西糖这一弄,原本上头的观众也都冷静下来,那些原本落在耶悲□□上的视线,不知为何全落在江西糖的漂亮的脸蛋上。
“亲爱的神之子殿下,感情是最容易消散的东西,绝对没有信仰持久。”耶悲并不死心:“你不会一辈子只喜欢吃一种口味的食物。”
他并不信小魅魔身为神之子,能做到只有无标签者一人。
江西糖眨了下眼,却出乎耶悲意料,没有着急辩解,而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如果真的喜欢,那吃一辈子,也不会腻。”
江西糖反问:“难道你会腻你的信仰吗?”
黑神父耶悲:“……不会。”
江西糖若有所思,看着耶悲,又突然说:“其实我们好像是一类人,只不过走了不同的道路。”
黑神父耶悲紫眸微动,他看着江西糖坚定的蓝眸,意外明白了江西糖想表达的意思。
他坚定选择了信仰的恶魔。
而他坚定选择了无标签者。
但是无标签者怎么能跟恶魔相比?
如果江西糖与他一起信仰恶魔,他们岂不是就是同道中人了。
“他究竟哪里好?”耶悲忍不住问。
肤浅,流于表面的肉/体与欲色,在坚定选择的纯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两具肉/体可以随意靠近,两颗心之间的距离,却不能随意更改,
欲/望脱离感情,就是兽类的发泄。加上感情,才是心灵的交流。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
江西糖没想到黑神父耶悲会问出这样一句,他花了几秒时间,就给出了一个很朴实的答案。
江西糖真诚地说:“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不管元归云好在哪里,都与你无关。”
耶悲完全没有最初的游刃有余,他看向江西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东西。
他脱了衣服,没把小魅魔拐上自己的床,反而生了其他的欲望,不满足于只合作了,还想把小魅魔拐来跟自己一起信仰真正的恶魔。
——交易未成功,就先亏了。
“你把神袍穿上吧。”江西糖说。
这次黑神父耶悲终于听话了,回手拿起来湿润的神袍。
只是不等耶悲动手穿衣,温泉里忽然多了一个大/胸美女,雪白的领口皮肤纹着狰狞的恶魔图鉴,笑起来风情万种。
“找到你了。”美女顶着可爱的羊角对黑神父说。
很明显,这位美女是伪神找来的针对耶悲的干扰项。
耶悲刚才一言不合脱衣服,此美女也一言不合就要脱衣服。
江西糖瞪大眼睛,没了刚才的镇定,连忙软声阻止:“姐姐,姐姐,在直播,现在这里是公共场合,会被观众看光的!”
“神之子殿下真可爱,没关系,姐姐身上都是恶魔纹身,就喜欢被别人看光。”美女对江西糖抛了一个媚眼。
江西糖:“……”
江西糖抿了下唇,见美女姐姐没有改变意图的意思,摇了摇头,立即抓着标签魔方扭头就往外跑。
他阻止不了美女姐姐的意愿,能做的就是带着直播跑。
黑神父耶悲想追,却被干扰项拦住,只是迟了一步,小魅魔便又被送走了。
黑神父耶悲看向干扰性的眼神不太对劲,他刚才脱衣服,小魅魔只是提醒,也没有跑啊。
怎么对女性态度那么好?
干扰项也不怕黑神父耶悲的冷眼,快速脱了衣服,露出了满身的恶魔图鉴。
十二只恶魔,活灵活现,一只不少。
她笑的灿烂又勾人:“神父,要不要近距离观察一下我身上的恶魔图鉴?”
如果是之前,耶悲也许会对以身为画布的干扰项,有几分兴趣。
但现在,他只觉得索然无味,图鉴很美,却没有灵魂。
“你纹那么多,却没有一只,是黄金里的恶魔。”耶悲看着干扰项的身体,紫眸没有一丝欲望。
另一边,换了新位置,江西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神之子殿下为什么要跑啊!!!!)
(我想看美女羊身上的恶魔图鉴!)
江西糖看到这条弹幕,喘了几口气,红着脸颊问:“你可以想看,但你看了能负责吗?”
观众说身份ID是乱羊的人,都是欲的过分。小魅魔是因为需要进食吃饭,她们却完全就是享受淫/乐的快感。
如此一来,大家自然也不会尊重乱羊之人,看了也不需要负责,不看白不看。
江西糖知道这个观念是联考考场,以标签作为社会规则下诞生的歧视链。
短短几句话,不管他说什么,也不会改变观众的想法。
江西糖抿着唇,明知道如此,却不愿妥协。
他忽然屈起食指,用力敲了敲标签魔方,屏幕因此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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