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西糖脑海里第一次对未来有了具体的想象,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如果能脱离考生的身份,他想要的未来,就是当下。
“……公主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也许再养一只金色的猫咪?金色的狗狗?”
江西糖说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他被自己逗笑了,露出了酒窝:“这样听起来我好像是个狂热的金色爱好者,我想金色的木屋,金色的阳光,金色的麦浪,金线,金色的猫猫跟狗狗……”
或许是第一次幻想未来就敲定了未来,江西糖对未来的感知还是陌生的,他总感觉用语言描述出的未来画面,不太准确,没有抓住当下让他最心动的那个点。
那个点究竟是什么呢?
耳边传来元归云低沉,平稳的声音。
元归云说:“不管公主喜欢什么样的未来,都会得偿所愿。”
在这个瞬间,江西糖垂眸终于发现了胸口的金色胸针。
他看到的瞬间就愣住了,脑海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元归云之手。
金色的胸针,里面有两个小人,一个黑门,一个金色铃铛,一只很小的小黄鸡。
江西糖能看出,这两个小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元归云。
只见他走在前面,一只手用来拉元归云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了黑门的把手,已经打开了门,让黑门跟门框露出一点缝隙,门头的金色铃铛身体倾斜。
后面的元归云一只手被他拉着,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掌心握住一只小黄鸡,看肢体动作的倾向,等前面的他完全打开门,元归云就会把奖励开门勇气的礼物小黄鸡,送到他的面前。
只需要看一眼,江西糖就知道这个金色胸针中的每一个元素代表着什么意思,又描绘了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它?”江西糖不知道盯着这个胸针勾勒出来的画面看了多久,最后捏着金色胸针,抬起了蓝眸,询问元归云。
元归云回答公主的困惑:“公主昨晚说了梦话,小声地说了好几次要开门,我就做了这个胸针。”
元归云没有说很多别的话,他只是描述事实。
但这一句描述事实,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元归云不说如果,不执著于已经发生的过去,可是他心疼在睡梦里却依旧喊着要开门的公主。
他能感觉到公主睡得很安稳了,在这样安稳的坏境,有他陪着公主,公主却仍然在睡着之后,无意识地呢喃要开门,要开门。
没有他陪伴,没有走出开门阴影的公主,是如何度过慢慢长夜?
元归云很清楚,所以他才会在听到公主说梦话的时候,放下了原本要捏成小动物的金线,轻声地拍着公主的背,直到把公主哄的松开了皱起的眉眼,重新睡得安稳。最后他看了公主许久,再抽出金线,做出了这样一款胸针。
过去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
因为时间不会倒流,所有人明白在这一点,因此诞生了遗憾与如果。
元归云自然也懂,可是懂得又怎么样?
他听到公主喊着要开门,脑海里只有一个不理智的想法,尽管他已经无法参与公主不断开门的过程,他仍然想参与,想站在公主身后,在公主开门的瞬间,就送上公主喜欢的金线小黄鸡。
他不会干涉公主进门,他只是想陪着公主开门,然后再在门口等着公主回来。
江西糖蓝眸看着金色胸针,又看看元归云。
他来回重复这个动作,元归云只是任由公主随心所欲地看,灰眸包容又耐心地等待着。
这样来回看了七八遍,江西糖突然抬眸看着前方的金色麦浪,远处的温暖的晨阳。
碎金色的阳光碎片洒在脸上,江西糖仰着头感受了一会,忽然低下头,躲避了阳光。
没有阳光,不看金色的麦浪,手中没有捏着金线小动物的当下,还是他想要的未来吗?
——是。
因为这些都不是当下所需的必需品,不是他未来想要的必需品。
他想要未来里,什么才是必须有,必须存在的?
江西糖的脑袋迷迷糊糊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最后视线落在元归云的脸上。
“元归云……”
江西糖缓缓地眨了眨眼,他捂着胸针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
心脏声变成了背景音乐,隔开、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声音。
江西糖感知到自己正在跟元归云对视,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是晴天,但未来……可以下雨。”
江西糖看着元归云,又叫了一声:“元归云。”
元归云距离公主很近,在这一刻,他听见了公主的心跳,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随即不仅仅是护住公主的手臂控制不住地在绷紧,他全身的金线都在轻微的颤抖,错乱的交织。
元归云的嗓音低的发烫:“嗯?”
江西糖好像懂了,也抓住了让自己心动未来的那个点,而且这个点,已经卡在了嗓子眼,只要他出声,发出声音,他就能把这个点说出来。
他想要的未来到底是什么?
江西糖的心在发烫,爱心尾巴在发烫,柔软的嘴唇也在发烫。
他慢慢地张开了唇,声音从嗓子到了唇边,接触到了空气:“只要——”
江西糖刚说出两个字,一道大范围刺眼的光,忽然照射了过来,打断了江西糖的话。
元归云瞬间伸出手掌,帮公主挡住了刺眼的光源,而他的灰眸则冰冷地看向光的来源。
伴随着光而来的是天空之上令人震撼的飞行物,飞在前头的舰体体型最大,模样看着最豪华,是领头的舰体。
飞舰渐渐靠近,光明与阴影同时降临,当七八艘飞舰同时下降,周围的风速加强,金色的麦浪舞动的韵律变快,没了之前那种宁静的美感,现在反而略显狰狞,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江西糖听到了声音,忍不住伸手握住元归云的手掌,没怎么用力就往下拉了一点,看到了占满了天空的飞舰。
这里除了一片金色的麦地,一个座椅,几间屋子,美丽宁静的风景,就只剩下他们了。
这些飞舰只能是为他们而来——
更准确地说,是为自己来。
江西糖的脑海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他原本就坐在元归云的腿上,当下下意识转身立即伸开手臂将元归云挡在了身后,爱心尾巴轻蹭元归云的脸颊后,虚虚地圈住了元归云的脖颈,就跟圈住小黄鸡那样,是喜欢,也是保护。
元归云感觉到爱心尾巴轻蹭了他的喉结,灰眸微顿几秒,一只手臂下移牢牢搂住公主纤细的腰,另一只手臂抬起,停在半空中用骨节分明的大手,力度很轻的触碰公主因为紧张而拱起颤抖的恶魔翅膀。
他的手很稳,缓慢的抚摸带着神奇的安抚力量,一下一下缓解了公主的紧张情绪。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但是谁都好像说了话。
飞舰就在这种情况下,停在了距离地面三米的距离,队形是个躺下的A,顶尖的位置,是最大最豪华最亮的巨型飞舰。
而江西糖跟元归云就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一双蓝眸跟一双灰眸,用如出一辙的冰冷又冷淡的目光,看着这些飞舰。
几秒后,顶尖处的巨大飞舰打开了舱门,放下了纯白色的梯子。
接着,一排穿着白色军装,明显训练有数的神侍从舱门里出来,按照楼梯阶,依次站在两端,直至最后两名神侍落地,他们才不动,目不斜视地看着舱门的方向。
真正的主角,这时才出场。
一双悬浮于地面,赤.裸,皮肤上长了很多奇奇怪怪金色符纹的脚先露了面,出现在阳光下。
接着是脚踝,往上是纯白为底烫金封边的衣角,然后是一双同样长满金色符文的手,最后是男人的全貌。
男人有着一头到腰的金色长发,带着纯白色的半面面具,露出的半面脸,容颜俊美地犹如神祗亲自降临,没有一丝瑕疵,完美无瑕,不似人间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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