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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出岔子，从李家某一代开始，没有继续供奉婴骨瓷，没有十年一回溯，这婴皮人骨灯也流落在外。
苏晏：“这是从哪弄来的？”
苏钰池看苏晏神色不对，收起笑意：“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苏晏想着，觉得也没有必要瞒着婴骨瓷的事，就跟苏钰池说了。
听完整件事，苏钰池的脸色很难看，而章清苑更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尤其是听到赵弦的妻子在孩子满月即将生产时被害，母子俩死得那样凄惨，死后还被人用邪术做成什么子母香、婴皮人骨灯，婴骨瓷，当妈的可听不了这些！
赵将军也同样可怜，被人设计得家破人亡变成厉鬼，困在自己儿子的骨灰制成的法器中，每十年还要再亲眼目睹一次妻儿的惨死！
章清苑：“是不是直到现在赵将军都还不知道他所在的瓷瓶就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婴骨瓷？”
苏晏：“我还未能见到化成厉鬼的赵弦，不过据我推测该是不知道。当初村民骗了他，而后他变成厉鬼本就没有保留多少理智，即使他有被这婴皮人骨灯牵引，这也是一种本能，他未必能有所感应。”
章清苑一向冷静理智，很少因为什么事情而在感情上有太大波动，可赵弦一家的遭遇实在太让人难过，大大触动了她的心绪。或者说只要是能分清是非个黑白有七情六欲的人都不能不为赵弦一家伤怀。
苏焕一拳垂在沙发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那邪术师你们找到了？”
苏晏：“有些眉目，但关键是没有对方直接作恶的证据。”
苏钰池：“不是有乘黄灯？祭坛和乘黄灯都在，只要让其他人回到三百年前见证那就可以算作证据。国家有特殊部门针对邪术师犯罪，只要让特殊部门的人回去三百年前亲眼见证即可。到时候找到在现实中对应的人物身份，照样会按照犯罪进行处理。相关法律也已经很成熟，你完全不用担心。”
苏晏摇头：“就算可以利用乘黄灯让特殊部门的人回到过去，但毕竟不是抓现行，对方仍然有很多辩解空间。而且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一个邪术师怎么可能活了三百年？所以现实中对方完全可以狡辩说那不是他，只是跟他长相相似的人。从唐宫博物馆出来之后我和江夜安遇袭，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对方动的手。证据不充分就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苏钰池是天师，平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用术法对付厉鬼恶灵，而大多数厉鬼都是直来直去的，不会玩儿心机，他只要本事足够应对就行，也天生没有算计谋划的脑子。所以才会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不过苏焕一直跟在从政的苏宪池身边，弯弯绕学了不少，很能理解苏晏的做法，也表示支持。
“敌人过于强大，若是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确实不该轻举妄动。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苏晏意外地看着苏焕。
从他进门开始苏焕都没怎么说话，没想到这时候会主动这么说。
原本苏晏以为苏焕大抵是不待见自己，没想到还能这么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
这对母子确实很与众不同。
章清苑虽然曾经故意向苏钰池隐瞒过他的存在，但到底不曾刻意害过他，而且决定接受他回来也没有阴阳怪气，更从未对他撒过火。
苏焕进退有度，对他也算礼貌，现在更能主动提出帮忙。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对本该厌恨他的母子对他却比苏钰池这个父亲更好。
苏晏：“目前不用，我还在调查中，而且现在有江夜安和莫明在帮我。”
苏钰池皱眉，有些不赞同地税：“江家和莫家都是伏灵世家，与我们不一样，我们天师世家自然该与同道合作。小焕会帮你，过两日我再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
第249章 哥哥
苏晏的脸色沉下来，冷冷看着苏钰池：“我有说要你帮忙？这么上赶着好吗？”
“你！”苏钰池气得脸上肌肉都在**，“这就是你跟你父亲说话的态度！”
苏晏向后靠在沙发上：“我从没说过回苏家，也从没承认过你这个父亲，我要怎么做事都用不着你来教。当年你的离开和失忆不是你能选择的，但现在你可以选择不插手。你我没有父子缘分，就别给自己加戏了。”
章清苑和苏焕尚有分寸感，苏钰池的言行却只让苏反感。
他曾经盼了那么多年的父亲，重逢后没有喜悦，只有失望不断叠加，最后变成厌恶。
苏钰池不是恶人，但苏晏也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甚至比起苏钰池这个生父，他跟苏宪池相处时还更舒服一些。
苏晏给江夜安发了消息：【不想待了。】
江夜安那边很快回复：【二十分钟】
苏晏嘴角勾起。
苏钰池深吸一口气：“行，你主意大，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以后每个月回来一趟，跟家里人多见见。”
苏晏暗暗摇头，苏钰池就是改不了对他发号施令的毛病，他也懒得再跟苏钰池浪费口舌。跟这种总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说不通，没必要浪费精力。
苏钰池被苏晏那轻慢的态度气到，想要说教却被身边的章清苑拽了拽袖子。他转头看过去，章清苑对他摇摇头。
苏钰池毛病不少，但对妻子是真心爱护，也确实听章清苑的，原本要撒出来的火气在看到章清苑摇头的动作后就被压下了。
十分钟后苏晏起身，带着婴皮人骨灯离开。
苏钰池拿捏着长辈架子冷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倒是苏焕主动提出送苏晏出去。
从别墅出去，苏焕也没说什么，就默默走在苏晏身边。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并肩而行的两个青年在五官上有六分相似，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大概是兄弟。
安安静静走的这么一小段路，却让苏晏觉得比在别墅里坐着时还舒服。
走到入口处，苏焕拿出手机：“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苏晏抬头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半头的苏焕，对方这是在尽一个当哥哥的义务？
犹豫片刻，苏晏还是拿出手机，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并加了好友。
苏焕是个比较寡言的性子，比苏钰池要稳重得多，可能是因为一直跟在苏宪池身边经营那些尔虞我诈的缘故，戴着金边眼镜的苏焕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即使穿着家居服，也有种政圈新贵的既视感。
苏焕双手插在裤兜里，沉声道：“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照顾自己。”
苏晏不太习惯这种来自兄长的关心，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还不等苏晏说些什么，江夜安到了。
江夜安下车，对苏焕礼貌颔首，转头面向苏晏时表情柔和了三分，“回去。”
苏晏点头，坐上被江夜安打开车门的副驾驶。
看着远去的车，苏焕微微皱眉。
刚走不到三分钟，苏晏手机上传来消息提示音，打开一看，是一条转账消息，苏焕给他转了一百万，备注：零用钱。
苏晏愣了一瞬。
江夜安转头，也看到了转账和备注消息。
苏晏：“……我没想到他会给我转账。”
江夜安：“他应该知道你不缺钱花。”
苏晏“嗯”了一声，知道肯定知道，但苏焕还是给他转账了，从一个哥哥的角度。
身为的父亲的苏钰池跟苏晏接触了不止一次，但从没给过苏晏一分钱。苏晏不图苏家额钱，钱也不能代表一切，但有时候，钱确实能表示一份心意。
连同父异母的兄长都知道给他零花钱，亲生父亲却没有半点反应，给了一份礼物就好像在施恩。
苏晏明白苏钰池没有施恩的意思，也没想为难他，但他只是没“刻意”这么想，在他的行为中已经足够显出他有多不重视苏晏。在苏钰池眼中，苏晏只是一件工具，一件能为苏家带来荣耀的工具罢了，谁会对一件工具有太多感情投入？
另外一边，龙湖公馆。
苏焕回到家，苏钰池皱着眉说：“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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