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还乡军虽说在军部挂了名字,但是队员没有编制,并不算是真正的军职,没有立功晋升的机会,但是选拔条件是和选拔军雌的条件几乎是一样的。”
“有条件的虫都会选择有编制的,现在招募来的雌虫更多都是有亲虫死在战场上的,还有你曾经的下属,他们的想法和你的一样,才愿意跟随你。”
祁徽:“我不能降低选拔的标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战后荒星,是死星,那里的辐射和污染对于普通的虫都是致命的,我的队员都必须是精神海足够强大、能够抵御污染的……”
祁徽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能有雄虫就好了,他们的信息素对雌虫会有很大的帮助,如果是等级高的雄虫,连标记都不需要,提取他们每月分泌过多的信息素,既能缓解他们的发|情期,信息素制成的安抚剂对雌虫的伤害也比抑制剂少很多。”
路明感叹道:“平权运动只是让雄虫们从伊甸园里走了出来,想让他们放弃从前高贵的姿态加入整个部落的生产发展,还很艰难啊!”
祁徽冷淡的面容但是多了几分笑意,清冷的眸子里泛起几分促狭:“这是你该考虑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了。”
“是啊,”路明把手里的手持终端塞到祁徽手里,“你就带着你那不到四百只虫开荒去吧!”
祁徽笑的很淡,但是眉宇间没有一丝对现状的忧愁,只有春日和煦般的希望。
酆黎只看了宣传单标题的几个大字就把它沿着痕迹折了起来,随手放进大衣口袋里,抬头看着眼前的岔路口。
纠结了不到两秒,男左女右,迈腿就想向左手边走。
“咯吱,咯吱。”
酆黎的耳朵捕捉到四周细碎的声音。他警惕地回过头,背靠着岔路中间的雪墙。眼前还是他来的时候的雪道,只有自己走过来的痕迹。
他的第一反应是德西追过来了,必竟积雪这么深,痕迹难以隐藏,想追踪不是难事。可是回头看不到人影,但是仔细一听,声音的来源不止一个方向。
酆黎环视四周,除了雪还是雪。没有任何可以拿来防身的工具。
脑子里思考了一下用雪球砸死人的概率,算了,有那时间不如多跑两步,再想一下他喊一嗓子能不能引发雪崩,也算了,雪崩了他也跑不掉。
“嘭。”沉闷的声音从侧面雪墙上传出来。
雪墙上出现一个半人高的黑窟窿,黑窟窿里一个佝偻着矮小瘦弱的人钻了出来。
然后又是一声,另外一侧也出现一个黑窟窿。
“嘭,嘭,嘭。”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声音出现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黑窟窿,还有一个接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些人从黑窟窿里出来以后,就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身体蜷缩着,上半身几乎完全贴着腿,腿又弯曲着,整个状态像一个球。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大多都穿着单薄的夏衣,背上的衣料窸窸窣窣抖动着,不知道衣料下是什么。
气氛有些诡异,但是酆黎不觉得害怕,毕竟鬼王见过的千奇百怪、奇形怪状的人和鬼多了去了。
酆黎本能数了一下,总共十二个。
十二个笼罩着沉闷死气的“人”。
“嗡——”
尖锐的鸣叫声钻入酆黎的耳朵,脑仁似乎和鸣叫声达成了共振,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酆黎瞬间瘫坐在地上。
酆黎脑中突然涌入一句话。
“捉……捉……捉他……”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长久沉默的病人突然开口,沧桑中夹杂着无力感。
鸣叫声没有停。
但是鸣叫声带来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疼痛退去后,脑中就把鸣叫声就消失了,反而转化成了一句话,然后一直重复着。
“捉……捉……捉他……”
很好,无痛学外语,不对,他疼了一下的。
不过酆黎没能继续再纠结自己突然学会的外语,因为眼前的景象更加诡异了。
十二个人没有直起身,只扬起头。
酆黎这才看清楚这十二个“人”的长相,不由得想起404的一句话。
“宿主酆黎,您即将前往虫族世界。”
一对复眼,三个单眼,嘴部还有一对强壮的上颚。耷拉头部两侧的触角逐渐抬起,在空气中晃动。
酆黎也终于看清楚了他们衣料下抖动的东西——两对透明的翅膀,伸展开后有大概有两臂那么长,前翅比后翅大。
被翅膀撑破的衣料下还隐约能看到黄黑色的绒毛。
哦,这是进了马蜂窝了。
十二对触角齐齐指向酆黎的方向,死气也随着十二个“人”的行动越来越汹涌泛滥。
无论是人还是虫,酆黎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已经死亡,但是魂魄没有离体,被困在躯壳里成了行尸走肉。说白了就是“活尸”。
但是已经死了,那就好办了。
404那个傻缺玩意儿搞没了他的鬼力,等于搞没了他的蓝条,但是他做为鬼王的被动技能还在。
例如审判,例如判罚。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用定身符定住这十二只雄虫,二是毁了躯壳,让虫魂出来他才能进行审判判罚。
酆黎没有怀疑过这两个能力在新世界是否还能使用,因为如果不能,他就看不到这十二只虫身上凝聚的死气。
透明的翅膀振动着带着沉重的身体缓缓升起,十二只虫毫无生气的视线盯着酆黎。
会飞?!这不是欺负人吗?!
等等,他是夺舍,也就是404口中的魂穿,那这副身体也就是虫。
都是虫,不能他的这副身体就是个没有翅膀、只能蠕动的毛毛虫吧……
带着对自己身体的怀疑,酆黎感受着自己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酆黎缓缓地在繁杂的神经网络里寻找着,在某个尘封着似乎从来就没有打开过的角落里,他终于得到一点轻微的响应。
衣服束缚的背开始发紧,肩胛骨爬上丝痒意。
随着酆黎和身体感应的加深,针扎一样的刺痛也越来越明显,清甜的味道在冰凉的空气里扩散,逐渐浓郁到酆黎也嗅到了这个味道。
更别说已经准备对他发起进攻的十二只马蜂以及在背后操控他们的虫。
高频率的振翅显示着翅膀主人的兴奋。
距离酆黎最近的马蜂向着酆黎俯冲而来。
酆黎往旁侧一滚,马蜂的意识显然不清醒,径直扎进了雪墙里。高频震动的翅膀从酆黎脸侧划过,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印。
马蜂头扎在雪墙里,翅膀停止了抖动,四肢耷拉着,胸部肋骨两侧有残肢扒拉着,可是连衣料都没突破。
不知道是因为这些马蜂没有群攻意识还是怎么样,反正其余十一只还在振翅,躲在背后的虫依旧一刻不停的发出命令。
撑着积雪站起身来,酆黎快速来到扎进雪里的马蜂身边,左手按着马蜂肩胛两侧的翅根,以防马蜂的翅膀突然动起来。
马蜂的翅膀还挺硬,看着薄又透明,但是扫过来的时候像是古早的冷兵器。
酆黎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直接在马蜂的背上画了一道定身符。
这是给人魂用的定身符,酆黎也不知道对虫魂有没有用。
很快酆黎就知道了。
马蜂只顿了一下,然后开始抖动挣扎。
完全没用。
那就只能毁了壳子了。
酆黎一手按着马蜂的头,让他脑袋继续陷在雪墙里,另外一只手抓着马蜂的上衣,从双翅撕裂开的地方把上衣扯烂。
马蜂背上是黄黑色的短毛,被死气浸染的污糟。
他屈指在马蜂背上敲了两下,邦邦硬。
脆弱的脖子也被坚硬的壳覆盖着,酆黎想一下自己徒手掰断这脖子的可能。
嗯,刚打德西的手还疼着呢。
其余马蜂振翅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一句“捉……捉……捉他……”还在继续循环,不过比着前几次的那种无力感,现在断续的语气更像是被其他信号干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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