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时候,有位烈日境的炼器师跟随,”单治这么说着,眼底透着些许隐藏得极深的艳羡与憧憬,无论是对单尘有烈日境炼器师随行,还是有眼前这位二殿下这等鬼神莫测的奇人为至交好友,都是深居宫中之人所无法奢望的际遇,他知无不言道,“那老者说他是世间少有的炼器天才,所以父皇准他进器堂研习炼器术,并由着那老者陪同……”
想必是伏帝想拉拢耆老进伏国器堂,穆平安心里有了数,单尘知道把耆老带上,也是做好准备了。
他有炼器神火在手,炼器资质傍身,不会有人敢轻易在他头上动土。
毕竟只要有点天资都能成为修士,但炼器师却需要诸多机缘,诸多天资合力,还需要强大的炼器师领进门……这个世上还是用实力说话的,至少上位者得掂量掂量。
但单尘毕竟还年幼,若是同龄人口无遮拦……穆平安心脏揪了起来。
“你方才说他在道场上。”穆平安感到奇怪,看向单治,“怎么不是在炼器堂?”
“短短八年,他的修为已经是聚灵境七重,不少和他同龄的王公贵族都想和他在战技上一较高下,而他……”单治沉吟片刻,道,“欣然应允。”
穆平安勒令乘黄停下飞腾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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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妖狐之子
乘黄不快地打了个响鼻, 但还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不悦的气息车里的人都能感受到。
穆平安神色微沉。
“怎么了吗?”单治没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
说来他乃是伏国太子,穆平安只是越国二殿下, 按理说他不至于对穆平安唯唯诺诺,但碍不过他是亲眼见过穆平安以一人之力抗成百上千修士,成百上千修士毫无还手之力的场景的人。
对待这人, 不能单看身份, 因为他自身实力, 已经远远超过了越国二皇子这个身份,说出来都挺吓人。
单治觉得有必要告知父皇昔日在碎墟天渊所见之事, 让父皇下令让所有皇族子弟,对这位实力堪比鬼神的极品厄难体质小心小心再小心, 恭敬恭敬再恭敬。
穆平安道:“还是不去了。”
单治心头一动:“为何不去?”他记得上次见,眼前这位二殿下和单尘的关系甚为亲密, 而且这次他才来伏国皇宫,第一个要见的人便是单尘,怎么半道又改变主意了呢。
难不成也是介意单尘的身份?他不由嘴角上扬了个微笑的弧度, 又快速收敛。
人族对妖族的成见根植已久, 而且根植很深。
他的皇弟皇妹们对单尘态度不够友好,那是人之常情。想来这位也不能免俗,看他用乘黄拉车就是证明。
……谁家养乘黄不是供着。
穆平安道:“既然他有事,我便不去打扰了。”他轻哼一声, 又道,“知道我来, 也没见他来迎接, 我还以为他在忙什么,把我晾在一旁, 没想到竟然和其他王公贵族斗技斗法,既然他玩得尽兴,我又何必去打扰他呢。”
这话说得,穆平安自己都酸了一把。
他起初是有点奇怪单尘没来接他,但听单治说起他的身世,那么很有种可能,单尘当前的身份还不足以来迎接越国使臣……自己去见他,可能不大好。
至于为什么不大好,他也说不上来。
“云雀!”穆平安闭目养神,直接在脑海中同云雀沟通。乘黄脚踏祥云,返回古道殿。
云雀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回应:“我在呢!”
穆平安道:“帮我沟通通言玉令,问问单尘在做什么。”
云雀听他像生气的样子,只觉难得,一时不敢怠慢。
……单尘不来迎接他是很严重的大事吗?
道场上热火朝天,两人正在激战。
单尘格开来人的攻击,手持银白长剑,劈开了术法火龙,剑刃抵在那人脖颈处,冷冷道:“你输了。”
“能连胜十余场,还是有点东西……”围观的王公贵族子弟忍不住悄声感叹。
“怎么说是去显仙宗待了八年,勉强算是学有所成吧。”他们夸得十分吝啬。
“这算什么,聚灵境七重而已,这皇宫里,随便找个皇子、公主都是元丹境,他毕竟还是太年幼了。只能跟小孩斗一斗。”
被称作小孩的皇子很是不服气,看战斗和亲自上场交战是两回事,看看的时候觉得单尘战成这样,自己也行,可真到了上场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人不是难以招架,而是无法招架。
——他能看穿自己都没发现的破绽,精准攻击。而且每次都攻击同一个部位,根本防不胜防。
再者难就难在,战败的人根本没法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只知道胜不了。
他们垂头丧气地下去了,王公贵族们议论声更加不堪入耳。
“这妖狐之子,还真生得一双狐媚眼睛,跟他娘一样。你说他八年前就离开皇宫了,现在回来做什么,该不会以为自己这点微末实力,能在皇族中出点风头吧,哈哈,还是以为自己能魅惑谁,哪位贵族小姐会看上他?”
单尘实在生得好,气质出尘脱俗,在场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用狎昵的口气玷污他,内心会有种说不出的酥爽感,再加上他都不反驳,于是屡试不爽。
“听说是为父皇贺寿回来的,父皇不是一直记挂着他吗,明日父皇大寿,也不知他能拿出什么……”
单尘感到无趣,想回宫歇息。
但他的寝居在一众皇子堆里,只要他回去,访客络绎不绝,而且大都没安好心,想到穆平安可能出现在那里,听到关于他的谣言,单尘就有些走不动路。
单尘早慧,很小的时候就记事了,这宫墙之中,所谓贵胄们,嘲笑他,折辱他,就连他父皇也听信了所谓的“妖狐之子,影响国祚”的传言,冷落他……人对自己羞辱过的人,往往不会心生内疚,而是会更加不逊更加不屑,因为少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便是他们所谓的人之常情。
而今他回宫,那些人曾经轻贱过他的人,带着虚假的面孔,若无其事地来问候……真的挺没有意思,单尘全当做素昧平生。
但这次他自愿回来的,他需要直面他原先不愿意面对,刻意忽视甚至情愿遗忘的过去。
过去已然过去,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缩在屋子里,抱着膝盖为没有母妃的自己,为同胞的冷眼与刻薄痛哭流涕的小孩了。
一战刚歇,又有人信誓旦旦想要上场。
因为越国皇族来客已至,各大势力强者接连来到伏皇宫,修为高深的长兄长姐们都去迎接贵客了,留在道场上坚守每日修行的皇族子弟修为最高不超过元丹,眼力再强也不及初级炼器师,哪怕败在单尘手中,也丝毫不知自个与单尘之间的差距。
至于道场上的看客,更是满桶水不荡,半桶水晃晃荡荡,看不懂但是话很多。
会出言讥讽的大多也看不出单尘干净利落的战技中隐藏的高妙之处,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愿意承认,都心高气傲得很。
经历多场战斗,中途也没休息下,单尘白皙的额上渗出几滴汗珠,他感觉到怀里的通言灵玉里熟悉的魂印闪动了下。
单尘按捺住上扬的唇角,心里有如擂鼓,脚下发虚,他直接背对着即将上场的贵族子弟,走向树荫处,回道:“穆兄。”
穆平安听到单尘的声音从通言灵玉中传出,心头荡漾了片刻,骤然意会了什么,他不快地道:“叫什么穆兄,这么生分。”
叫穆兄也不生分了,穆平安也挺喜欢这个称呼,他还记得初次见面单尘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被尊重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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