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舟看着这群人,只觉得头疼。
他猛地站起身,一只手拍在了桌子上。
“行了。”
桌子看似稳固,可他收回手的时候,纯实木的桌面刹那间变成了一堆粉末,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文件落了一地,七零八碎地躺在粉末里,一堆粉尘乱飞。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特殊处理部的大楼差点被炸毁那次,是他出手,将导弹拦截了下来,我不指望你们所有人能记得他的救命之恩,但请适可而止,我的脾气并不好。”
说着褚行舟转身就走,这种会议已经没有再开的必要。
走到门口的时候,褚行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补充了一句。
“他的脾气也不好,要是谁有本事找到他,还请通知我一声。”
谁敢找?
这是所有人的念头。
戚砚面对A级的异能者,那也是说吞就吞,哪个不要命的,敢擅自行动,还不都是指望着褚行舟能够知晓大义,主动出手,不然谁能真的将戚砚给拿下。
说到底,不过都是一群胆小鬼。
众人惦记着的戚从礼和戚砚,正在一艘豪华轮船上。
戚砚抱着手臂站在轮船的最顶端。
冬天的寒风吹在脸上刺骨般的疼,尤其是天空还飘着雪花。
今年全世界都进入了一种速冻模式,世界各地都在下雪,龙城继一周前的大雪以后,又下了两场暴雪,几乎将所有的东西给淹没在雪里。
人们走路困难,出门都快变成难题了。
戚从礼虽然被抓,但是还是时不时地会有入侵猿出来骚动,特殊处理部除了抓这些东西外,还多了一项扫雪的任务。
不是普通的扫雪,而是用异能融化,搬运等各种五花八门的手段。
人们对于异能者的态度竟然在这场扫雪中逐渐改变。
而作为异能者食物链顶端的人,这会正和大反派在一条船上。
雪虽然大,却没办法近身,准确地说,这整条船都被包围在了某种看不见的结界中,雪花也没办法在船上堆积起来。
戚从礼手里拿着两个酒杯慢慢走过来。
“路程还很远,又是雨雪天,照这个情况,我们晚上才能到。”
戚砚没有搭理他,而是依旧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那里是龙城。
褚行舟不会同意他的计划,这件事情有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够了。
只是现在,褚哥应该也在找他吧。
戚砚什么都没有带,手机,联络的手环全都丢在了家里,孤身一人瞒着褚行舟出来了。
戚从礼看他不言不语的样子,也不生气,他好像已经将这种面具焊死在了自己的脸上,好像只要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就真的无所畏惧了一样。
“不要弄得我们好像敌人一样,你应该感谢我儿子,是我将你变成了现在这个强大的你,你只要站在那里,有多少人仰望你的存在,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戚砚嗤笑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像个无所不能的神一样吗?”
戚从礼:“这种感觉难道不好吗?”
戚砚:“我中二时期都没这么想过,怎么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热血漫里的男主角呢?”
“你不会还妄想着统治世界,成为世界的神吧!”
戚从礼眼神犀利地看着他,哪儿还有什么慈爱。
“你选择将我带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跟那些人处在对立面了,你是我的儿子,你觉得就算你回去了,那些人还能相信你?”
“别傻了,人类都是自私的,他们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
“等我带你见过你妈,我们父子俩联手,还有什么拿不下。”
戚砚已经完全失去了跟他交流的欲望。
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些天看不清东西时的感觉,那个时候褚哥什么都看不见,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呢。
褚哥……
他忽然就想到了一个网络上很火的问题,当你妈和你媳妇一起掉河里的时候,你会救谁。
你会选择谁?
戚砚当初觉得这个问题挺无语的,现在却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了,至少他现在就被架在了桥上。
戚从礼跟他说了这么久,对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随手将原本递给戚砚的酒杯甩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我希望你别后悔。”
直到人下去了,顶层再没有什么人,戚砚这才轻声地说道:“后悔的应该是你。”
轮船在海上行驶了整整一天,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岛,这里,才是戚从礼真正的地盘。
终于……找到了。
船停靠在岸边的时候,戚从礼并没有着急下船,而是看着戚砚。
“我身上的禁制。”
戚砚垂下眸子:“担心什么,这里都是你的人,见到母亲,我自然会帮你解开。”
戚从礼:“谁知道你会不会利用瞬移离开呢?”
戚砚用一种愚蠢的眼神看着他:“瞬移也会受到空间的限制,这大海茫茫,就算我受得了,我妈也受不了在海上漂。”
“我说,
你就这么怕我吗?”
戚从礼一瞬间,瞳孔微缩,表情微冷,转身就走。
这个男人某种程度上真的很有中二病,也非常经不起刺激。
戚砚跟着他下了船。
戚从礼的虾兵蟹将之前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如今跟着他的几个人看着好像都不太厉害的样子,眼神中总有种清澈的愚蠢。
这些人即便是没见过戚砚,但也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可偏偏还将他围的跟水桶一样,好像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能将人给看丢了。
戚砚忍不住感叹,这是注定要完啊。
这个岛还挺大的,岛的四周应该都设置了警报系统的,从外面看,这就是个无人居住的荒岛,可往里走,穿过一段密林,就能看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屋子。
说它不起眼,是因为这屋子只有巴掌大,周围树木丛生,掩映在树林里,哪怕是无人机都不一定能监测到这里还有屋子。
大雪过后,整个岛都被厚厚的白雪给覆盖了,这小屋子就更加不起眼了。
这种隐匿程度,都快跟那个山腹监狱有的一比了。
照这来看,戚从礼的地盘多半是在下面。
这人,真的很喜欢打洞。
小屋前面的雪被扫开,漏出一个机关,需要特殊的权限才能进去,打开之后发现,这是个电梯,一部通往老鼠窝的电梯。
大多数隐秘的地盘都是大同小异的,原理也都差不多。
电梯一路往下,花了大约二十多秒的时间。
按照电梯的速度来算,这个深度倒也并没有多深,比起深海实验室,还浅了点。
戚从礼惯于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搞见不得人的实验。
戚砚不着痕迹地看过去,上下一共十六层,他们去的是负十二层,那极有可能是关押他母亲的地方。
戚从礼不会这么乖乖地就带着他过去,比起目的地,他觉得更有可能是什么陷阱。
但这一次,戚砚猜错了,戚从礼急于解开身上的禁制,当真是带着戚砚见到了他的母亲。
那个在他五岁本就应该死在大火里的妈妈。
十二层尽头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
屋子里的灯光很亮,女人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神情淡然,手中拿着一本书,身旁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一杯茶,如果不是这囚笼一样的房间,这当真是一幅及美的场景。
玻璃墙壁是单向的,戚砚能看到她,可她并不知道外面有人,甚至听不到一丝属于外面的声音。
戚砚几乎是怔愣在原地,他在极力地将她跟记忆中的母亲相重合,可这会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记忆中的妈妈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戚从礼难得露出一份温情的语气:“这么多年,我可从来都没有虐待过她,毕竟她是你的母亲,我们好歹是夫妻。”
戚砚:“你喜欢的是男人,当初为什么又要娶他。”
说这话的时候,戚砚的思绪其实是放空的,他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来跟戚从礼对话,可脑海中空空如也,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一面平静到毫无波澜,另一面却是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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