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稍弱一点的是星月,他也是这里面最有人性的一个,他将心口的血咽下,在手心画了一个圈,随着圈的温度上升,他的力气也逐渐的在恢复。他在燃烧生命去做最后一搏!
“他出来后,不会想看到你死。”初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星月听到时,身上的温度冷了一瞬。他垂眸,盯着自己摊开的手。
他一直都在等着那道身影回来,可是……
星月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直到深入血肉,身上的沸腾的血液逐渐稳定下来,没有可是,他一定会等到对方回来!
他半蹲在冰面上,用手支撑起自己,刚吃力地站起身时,冰面震动了起来。
不,不是冰面,是整片虚空。
红色的裂缝突兀的出现了一双格外白净的手,他与四周的腌臜显得格格不入。手指看着纤细,却一点一点把整条裂缝都撕开了个口子。
病毒沿着口子从收容站向外扩散,少年站在病毒中央,眼神清明,不染一丝污秽。
他一反,将裂缝又关上了。
“久等了。”沈柯望向下面为他守住了病毒世界入口的三个人。
那时,左玉将种子送入病毒世界后,他被游戏本源残忍的虐杀,但他自始至终保留了一抹残魂,他舍弃了□□,钻入了一个刚出厂的系统当中,代替了它。
也就是那时候起,他不再是一个人,也丢掉了左玉这个名字很久。
游戏本源想不到的是,封存了他记忆和能力的种子居然在病毒世界生根发芽,并且一路成长为了欲望母树,它根据沈柯的记忆,自己衍生成了一个与外界流速不同、有一套自己规则的独立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沈柯的能力化依附在某些记忆碎片中,散落到了某些衍生副本里。其实病毒世界的副本严格来说只是他记忆的投影,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像174路公交车、康复中心这些场景沈柯曾经都去过,里面所有的npc有意无意间也见过,它们排列重组在了一起,谁又能否认它们是否没有新的生命呢?
最后的迷雾大厅,那些一直阻止他的npc们,无非都是想将他留在那里罢了。这也是为什么最后的任务关键点是杀死所有npc,因为一旦这样做,就代表他否认了那个世界。而如果不这样做,他将会永远留在那里。
沈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去做留下的选择,他没有退路,在外面,也有一群同样在等着他的人。
游戏本源数据猛地散开,它看起来很惊讶少年能这么快从病毒世界出来,他看起来不仅没迷失还完全记了起来。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游戏本源看着他,看着那个由他亲手打造出的最出彩杰作。不过少年的出现并没有让它慌乱,它当那主宰一切的神明太久了,哪怕这几只蝼蚁让它有些发痒,那也只是蝼蚁罢了。
“你应该感受到了我对你的喜爱与仁慈,这一次,我会将你彻底格式化,永永远远的留在我身边。”游戏本源从少年进入游戏起就对他有所关注了,它对艺术品一向都是格外容忍,所以它对其他人都起了虐杀欲,唯独对少年,它会容忍且怜爱的一次次原谅他的无知。
沈柯摇了摇头,用悲怜的目光扫过这片虚空,“你曾说过,人无法抓住数据,你说的是对的。”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微微低头,他脚下的影子开始沸腾,凝聚成了一道同样由数据构成的人形。
沈柯殷红的嘴唇扬起,浅笑起来宛如一朵勾人心魄的花,绚烂而又艳丽,“所以,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系统的身躯在无限扩大,它同样冰冷的声音在这边被包裹的空间中响起,“同样都是数据,现在的我,有千万种办法可以吃掉你!”
它扑向了游戏本源,来势汹汹,一下就消融掉了一小块数据,将头顶撕开了个洞。
游戏本源这下是真的惊到了,它触碰到对方的一刹,就解读出来了系统的身份,“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随即,它模拟出人类的讥讽:“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赢吧?太可怜了。”
系统远远不是游戏本源的对手,对方经历了悠久的岁月,操控的是整个游戏,而系统,它只是一个由固定程序生成,随时可以被销毁的系统。
“是么。”沈柯用手按在柔软的唇瓣上,睫毛如鸦羽轻轻扇动,“你听。”
话落时,仿佛一个无声的讯号在疯狂扩散,游戏世界的各个角落都出现了暴动。
它们开始无视副本规则,打乱规则,站在规则的尸体上狂欢,亡灵们不再是npc,它们脱离了副本的局限。
当npc不再守护副本的时候,副本就是一块唾手可得的大蛋糕,蛰伏在暗处的部分混邪阵营和维护者脱下固有标签,纷纷上来啃上一口。
副本接二连三的坍塌,游戏本源数据逐渐动荡混乱,不停地报错声让它终于绷不住了。
“你干了什么?!”它模拟了很多遍结果,其中有不少结果是沈柯成功从病毒世界出来,到这对局势造成不了一丝一毫的影响。
直到现在,它依旧没模拟出一个自己会失败的结局。
沈柯还是那张白净精致的面孔,眼中荡漾着的光像最无辜的天使,“用你这个垃圾的话来说,这叫信息差。”
沈柯的记忆从始至终都是缺失的,他缺失了作为玩家的那一段,但左玉替他记得。
以前左玉还是玩家的时候做不到将记忆具现化,但现在他也成了一段数据一些事就变得容易起来,所以,在记忆被解封时,左玉将这段他自认为没有太大出入的记忆还了回来。
其实,都不对。
沈柯在还是玩家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游戏本源的存在,那时候,他经常会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自己。
这个无形的东西,好像……很喜欢自己?能无视副本跨越,随时随地都能找到自己的,沈柯想到了上帝视角。
换句话说,他打游戏时,操纵着游戏中的一切,就是上帝视角,而能操控真人生存游戏中的一切,那么很可能是游戏本身。
这是沈柯第一次意识到游戏有意识,而且会关注某一个人,这是一件坏事。这代表他没有太多隐私,而且游戏本源有人的思维,那么正常人会舍得放一只自己很喜欢的宠物离开吗?
所以从玩家的时候起,他就开始在想复活不成功的后路了。
在积分快达到复活线后,他立马将自己的一些段记忆提取存到了另一个地方,也就是他在成为维护者后交给左玉保管的那枚种子中,那时候的种子还是藏在他自己的眼睛里面。
后面,沈柯也是利用游戏本源对自己喜欢,才给左玉争取了逃跑的机会。
也正如此,不知道沈柯真正底细的游戏本源,才会没有将他能力给剥夺,而是放任他当了狗腿子……也就是维护者。
沈柯知道自己的性格,他很难去彻底相信一个人,哪怕再觉得星月左玉他们亲切他也会防备。
所以,这段隐藏的记忆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至少能够通过这点碎片,去相信左玉。
白灰色的背叛,有点诧异,但不多,根本没相信过哪谈的上有多伤心。
有一些事,只有他和左玉知道,比如左玉带着种子逃跑的这条退路,白灰色的背刺只是将这条路提前了。
再比如他的当维护者时,弄了几段记忆影像,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只有短短几个画面,如果他再次失去记忆,那么至少他会相信自己……吧,不太确定,但试试。
左玉和他之间有独特的印记,这使得他们能够互相感应到,但后面,沈柯被再次“格式化”之后,他单方面感应不到左玉了,某些感情也被削弱了很多。
后来他的能力附着在记忆碎片上散落到病毒世界的各个副本中,那几段碎片也成了锚点,让左玉能够飞快的锁定副本,减少弯路。
说起来,他能这么快从病毒世界中清醒,初六、星月、虫子也帮了大忙……好吧,虫子太不稳定了但是也怪他了。
毕竟他们的分身进入病毒世界之后和沈柯一样忘记了一切,原先克制的本性也会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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