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呢?是神契的效力变弱了,还是对于云溯来说亲人真的太重要、以至于他自身的感情能够和神契的束缚相抗衡呢?
不管是哪种,都给了褚与昭更多的信心,让他觉得神契的束缚并不是无法冲破的,而云溯这个大冰坨子也是可以融化的。
只要他能感化云溯,一切就都有戏!
褚与昭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星海驰骋的美好明天。
母胎solo的年轻alpha斗志勃勃地朝褚曦道:“哥!你教我追人吧!”
褚曦正喝着茶,差点被呛死。
“……你要追谁?!陛下吗?”
褚与昭点头:“是啊。”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褚曦盯着弟弟,越看越觉得奇怪,“头撞坏了?”
昨天才刚从订婚仪式跑路的人,今天就忽然说要追人了,是被谁灌了迷魂汤?
“不是,我今天遇到青哥了。”褚与昭神色认真,“他跟我说了很多,我觉得很有道理。”
不可思议,明青能说出什么很有道理的话,这人分明满嘴跑火车。
褚曦忍不住问:“你该不会被他给忽悠了吧?”
“我又不是傻子!”褚与昭不满道。
褚曦说:“那你说说,明青和你说什么很有道理的话了?”
“他说,讨好陛下,幸福一生。”褚与昭抱起胳膊,绷着一张脸,“我仔细一想,陛下之所以会不顾我的想法把我塞到地面军,主要还是因为我在他心里啥也不是,就是个结婚用的工具人,就如同雄蜂于女王蜂。所以我得让他在乎我,这样他就会在意我的感受了。”
褚曦:“……”
“你这招比直接跑路还烂。”褚曦发自内心地说,“如果我是陛下,我会生气。”
褚与昭一脸不解:“为啥?”
“褚与昭。”褚曦握住他的肩膀,正色道,“你刚说的这番话,完全只考虑了你自己,你想追陛下,也完全是为了从他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的出发点就是错的,怎么可能打动得了陛下呢?”褚曦摇了摇头,“你别忘了,陛下手握着诺因最高的权力,这些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对他心思不纯的人。你不是真心喜欢他,他一定看得出来,最后你也只会白费功夫。”
褚与昭有点被褚曦的这番话刺激到了。
“……那你说怎么办。”褚与昭暗暗握紧了拳,“逃也不能逃,追也不能追,难道真要我被困在他身边一辈子不成吗?”
褚曦无话可说,因为他也想不到最优解。
褚家曾受恩于云苒,云溯是她最疼爱的孩子,云苒已经不在人世,作为褚家人能给她的回报,就是继续效忠于云溯。
可褚与昭没有这样的意识。
褚曦身为褚家的长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承担了大多数的家族责任。而褚与昭这个小儿子,却从小就过得无忧无虑,家里人对他并不抱有太多期待,都觉得只要他过得开心就好。
褚与昭已经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自由,如今要他付出一次,他却百般不乐意。
褚曦拧起眉,道:“你别太任性了。”
“……不教就不教呗。”褚与昭拨开肩膀上的手,闷声道,“大不了我找青哥去。”
第14章 “神”的低语(1)
独自出来后,云溯并没有走远。
他从侧门进入花园,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窄道往前走,一直走到尽头。
路的末端是一道白色的拱门,门后空空荡荡,透过它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明镜湖。在外人看来,这道拱门就像是一个无用的装饰品,因为它并不通往任何地方。
只有诺因的历代君主知道它到底通向何方。
云溯在拱门前停留了几秒钟,而后抬脚,穿门而过。
空气中泛起透明的波浪,他的身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无踪。
神使的居所,叫做永生花园。
它并不属于诺因帝星,亦不属于这个宇宙,是存在于另一个次元的地方。那道白色的拱门只是通向它的入口,并且只有诺因的君主可以进入。
永生花园只有白昼和晴日,并且恒温。虽然被叫做花园,但实际上是一片无垠的花海。
整个空间里只有两个部分,一是蔚蓝到如同油画色彩一般的无云天空,一是铺满整片大地的金鱼草花海,盛放的花朵娇艳夺目。
花海里有一座白色石制凉亭,亭里睡着一个身着白色绣金衣袍的男人。
云溯渐渐走近后,那人便像有所感应似的坐起了身,扭过头来笑意盈盈地喊了一声:“云溯。”
他有着一头长至腰际的银发,瞳孔是极为罕见的湛蓝色,冷白的皮肤如玉一般光洁无暇。
异于常人的样貌象征着此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他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知道他存在的人都叫他神使。
神使,顾名思义就是“神的使者”。他自诩神在此世的代言人,而并非神明本尊。
真正的神居住在宇宙之外的超越之地,那并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抵达的地方。
神使没有性别,是神从自身分离出来的一团意识,只不过他一直习惯以男性的姿态现身,容貌和声音则都是随机生成的。
神使多眠,云溯每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几乎都是睡着的。永生花园就是神使为自己能够好好休息而创造出来的寝室。
虽然云溯一直不能理解,在这样一个只有白昼并且连床都没有的地方,要怎样才能安睡。
或许这也是神明区别于人类的一点吧。
云溯虽然不认可这里能作为寝室,但是承认永生花园的确很适合作为一个放松身心的地方。不知为什么,每次他进入此处,都能感觉到身体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包裹着,能够抚平他躁动不安的心。
所以云溯偶尔会来这里坐坐,尤其是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
神使并不觉得打扰,反而很欢迎他,甚至会主动和云溯聊天。
“你要结婚了吧。”神使抬头望向站在花海里的云溯,说,“恭喜。”
云溯只对家人亲近,不太爱和外人说关于自己的事,也从来未曾告诉过神使他已和褚与昭订婚。
“是。”云溯点了点头,脸上还是那副没有波澜的表情。
但神使却仿佛能读透他的内心似的,笑着说:“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或许是读心术,又或许是神的全知全能。不过云溯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单纯地过来平静一下心情。
云颐的事,云灼的事,都令他有点难以静心。
联姻的事,云溯暂时还未和云灼开口,但已预料到对方的反应,他其实也不舍得云灼离开诺因,可联姻若能成功,确实对诺因很有利。云溯本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可经由父亲一提,他竟又有点犹豫了,私情和君主的责任在心里不断地做着斗争。
他总觉得,父亲其实是倾向于让云灼去联姻的。
是不希望他和伦荷的君主交恶吗?
而云颐这边,则是因为……
今天在发布会上提了安排外的问题,导致褚与昭愤而离开的那个记者。
若要说反对他和褚与昭的婚事,又有能力在皇室召开的发布会中做手脚的,也就只有云颐一个人了。云灼虽然也强烈地反对,但这孩子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阻挠他已经定下的事情。
所以人只能是云颐安排的。
这是一个不需要调查就能得出的结论,想必云颐也不怕被他发现。
是在用这场小小的“恶作剧”表达不满吗?
云颐是他的大哥。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但是在云溯还小时,云颐就对他非常照顾了。同母异父这件事并未成为他们兄弟二人间的隔阂,云溯对这位性格温柔的大哥,有些心存愧疚,也十分感激。
但偶尔,云溯会有点不太明白大哥的想法。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好像变得越来越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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