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力得弯腰,半蹲,声音温柔:“嗯,早就结束了,你去哪了,我给你发了消息在后台等你半天都没人。”
他说完一噎,话里的委屈太明显,连他都觉得倒牙。
“我...”他想跟余意解释点什么。
“傅允川!我在这!”
两道略微有延迟的声音打断了他,一道来自他的侧方,一道来自他手里的听筒,不完全一样,但来自同一个人。
傅允川短暂的呆愣,猛得站起来回身。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这座城市有几十年没有下雪了。
余意捧着鲜艳的红色玫瑰,从远处跑来,风将他的刘海扬到脑后,他弯着眼睛,露出两颗虎牙。
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大衣,还有,鲜红的玫瑰花瓣上。
他跑得快,眨眼就到了傅允川的面前:“送给你傅允川。”
他给一大捧玫瑰递到傅允川的面前,花香掺杂着冷冽的空气钻进傅允川的鼻腔,他被这香味冲的脑袋更加晕了。
他呆呆得接过:“怎么今天送我花?”
余意说:“因为想送你。”
傅允川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们往停车的地方走,这块离停车的地方有点远,但傅允川不想戴口罩,他就想这样大摇大摆得站在余意身边,两手捧着玫瑰。
“这附近没有花店,我走出去远了,就耽误了些时间,回来的时候人都走没了,我问了个工作人员,他告诉我有专属通道,出口在这边。”
傅允川想下雪了他脑子也变得迟钝了,这点事都想不明白了。
余意比傅允川快走了一步的距离,可能是这样的冬天他有点受不了,一直在搓手。
嘴上还在絮叨:“快走啊傅允川,怎么这么冷,我不会要冬眠了吧,我雌父之前冷得时候就冬眠了,别走着走着躺地上了...”
傅允川听着他碎碎叨叨,他驻足抬走看了眼天,又看了眼前面的身影,还有手里雪花映衬的红色,他会把这一幕牢牢记住,直到离开这世间的那天。
上了车余意才缓过来,他给暖风开到最大,看着真的很怕冷得冬眠。
“傅允川马上要过年了。”余意转头问他。
傅允川动作停顿一下,“嗯”了一声。
然后车内陷入沉默,红灯变绿灯,傅允川踩下油门问:“你要回家过年吗?”
余意点点头,肯定是要回去的。
他看了眼傅允川的侧脸,他想问傅允川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家过年,但他有点犹豫,他没有跟家里说傅允川和他的关系,傅允川会不会觉得尴尬,而且他家一家子妖怪,傅允川万一害怕呢。
两人一直沉默到家。
回去余意先迫不及待洗了个热水澡,傅允川后去的,他们没有一起。
余意刷着手机,没几天了,定好回家的票。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大哥的。
他发来了个很大的文件,余意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才想起来之前拜托大哥做的事。
他先给大哥发了个“谢谢”的表情,然后点下载文件。
这文件太大了,下载都要好半天,大哥查的也太细致了,余意想。
还没下载完,傅允川就洗漱完出来了,他们两总是粘一块,余意不方便再看,要是被傅允川知道了,总归会觉得不舒服。
而且他也怕看到什么,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馅。
还好第二天傅允川因为电影的事又出门了,余意拒绝了跟他一起,在他走后点开了文件。
第72章
大哥查的十分细致,冗长的文件,不只有单纯的文字描述,还有诊断证明,照片,住院记录,恨不得连傅允川长这么大说的话都记下来,把傅允川的经历写成书给他看。
余意将整个文件仔仔细细看完只用了一个小时,但这上面包含的内容他或许要用一辈子来消化。
在傅允川的父亲傅允承上面的几代都是军人,他们家可以说是有钱有势,但傅允川的爷爷死的早,执行机密任务牺牲了,他只有傅承允一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业就都落在了还是孩子的傅承允身上。
可虎视眈眈的亲戚没有从这个孩子的手里分走一分钱,傅承允不同于先祖,只对学术科研有兴趣,从小就天赋惊人,脑子很好,科科满分。
他最后也如愿成了生物科技领域的天才,到现在还应用着他的很多项发明,但也就是这个人,造成了就傅允川和他母亲悲惨的过去。
这位天才的科学家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会拿孩子老婆做实验,在躁狂期殴打妻子,后面在老婆离开之后又开始以折磨傅允川为乐。
余意颤抖着看着手机里傅允川躺在病床上的傅允川,他那会还是个孩子,但却比同龄人更瘦小,躺在病床上缩成一团,看着更让人心疼。
傅允川比他看到的病人更严重,他想起现在傅允川光滑的手腕,再看到手机上参差的疤痕,实在难以想象着居然是同一个手腕。
那个面色苍白眼底发青的瘦弱小孩,现在长成了比他还高的大人。
他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余意搜索上面记载的傅允川的治疗方法,他念着一长串的不良反应,心里越来越难受。
恶心、呕吐、抽搐、失忆......
傅允川的经历更像是一个恐怖故事,余意光是看到已经感觉难以呼吸,他不敢想象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傅允川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恍然间想到逢春,这部电影傅允川是以什么心情演的。
他猛然间想起拍戏那段时间傅允川的精神状态,这无异于是将傅允川的伤口揭开,再撒点盐,因为蒋逢是完全与傅允川不同的人生。
他讨厌傅允川的父亲,他是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但他更讨厌傅允川的母亲,尽管她也是受害者,但她选择了自己,抛弃了傅允川。
小小的傅允川在知道母亲签下这份合同时,会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是雌父的话,雌父一定不会离开他,可他没法说傅允川的母亲不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雌父一样厉害,有聪明的头脑,他母亲也不过是选择了一个让自己更幸福的道路,虽然这条路没有带上她的孩子。
余意看完后很难安静下来,他在家里闲晃。
这个病还有复发的可能,他要给家里的利器都收起来,他想到那天晚上傅允川徒手给手腕硬扣成那样,他不敢想要当时被他找到一把刀,会变成什么样。
余意找了个不用的纸壳箱子,给厨房的刀具都扔进去,挨个柜子打开检查,笔都扔了,甚至还有袖扣胸针。
余意丢袖扣和胸针的时候还犹豫一下,上面亮晶晶的宝石,看着还挺贵,丢了是不是太浪费了。
他想想找个盒子装起来,过年回家就说给雄父买的。
傅允川的房子太大,他折腾好几个小时,箱子装满几个,过年都带回去。
他打开一瓶饮料解渴,拖着箱子去了最后一个门,这好像是个杂物间,他从来没见过傅允川进这个屋。
余意打开的一瞬间,“哗啦”一声掉出来一堆本子。
他挺熟悉的,全是习题和卷子。
余意蹲下来一页一页翻着看,都做完了,上面还有演算的笔迹,作图的辅助线,就连语文的作文都写了,一张一张夹在后面。
傅允川的字很好看,每一张都干干净净,上面的演算笔迹都十分整洁。
余意虽然没有上到高三,但他也知道这是老师最喜欢的卷子,是老师会夸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大哥发来的文件里,有关于傅允川在高中上学的那段事。
大哥二哥继承了雌父可以操控精神方面的能力,可以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所有想知道的事。
余意看着这些题,突然脑子里闪过逢春里傅允川看着公示栏的那一幕。
傅允川的名字也应该出现在学校里榜上的第一,他原本的结局也是考上自己最喜欢的大学,然后享受完美的大学生活吧。
余意对着答案,全都对,最上面的这套卷子,就是今年的高考卷,各地的都有。
但这个后面没有答案,余意在网上搜了一下,对着傅允川的卷子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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